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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腹肌

 

安垚跑到对街的药铺去买了治疗皮外伤的药膏,金疮药,以及一副治疗内伤的中药。

回到原地,浑身是伤的少年眼巴巴的望着她。

墨发凌乱,衣着落魄,清隽的面容受过的伤痕血迹已干,着实脆弱,让人心疼。

安垚对他比划着手语:「我带你回酒楼可好?服用完药你可以歇息一下再离开。」

叶染乖乖的点头。

少年人畜无害的样子让安垚对他放松了些警惕。

见他此刻的状态比前一阵子好些,安垚也不再扶着他走了,毕竟男女有别。

她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

叶染喜欢她身上的香气,看到她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那股淡淡的少女香消失,眉宇间不满的蹙了蹙。

当安垚再次回头,他已然捂着胸口弓着身子站在原地,表情痛苦难耐。

眼见就要倒在地上,安垚赶紧将他扶住,小手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叶染干咳了两声,慢慢直起身子,脸色愈发苍白,料定了她不会放任他不管,于是声音虚弱道:“多谢姑娘相助,不劳烦姑娘了,我……这就离开。”

说罢,他将胳膊从她的双手中抽出,摇摇欲坠的转身就要走去。

安垚来到他面前摇了摇头:「不麻烦,我救了你,定不会丢下你,你且随我回去用药,若伤势无碍,你再离开,我也便放心了。」

少年垂着头,像是在犹豫,可是嘴角却以肉眼不可见的程度微微上扬。

属不知自己已经被占了便宜的少女,还保持着善意淡淡一笑,扶起他的胳膊往酒楼走去。

回到厢房,

安垚找来小二让其帮忙熬药,

她拧开金疮药瓶盖,放到叶染面前,让他自己去上药。

顾及到他伤在皮肉,需要将外衣脱去才能用药物,她离开客房,体贴的给他关上门,在外面等候。

客房内充斥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香味,似有若无,徘徊在他鼻间。

叶染捏起金疮药瓶看了看,倒拿瓶身,里面的白色粉状药物全都被他撒在了地上。

他将上衣全都解开,松松垮垮垂落在腰间,然后一脚踢翻桌子,坐在椅子上,无措又无辜。

噼里啪啦——

桌面上的水盆,白布,以及药膏全都被掀翻在地。

听到动静,安垚推开门,瞳孔一缩,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

衣衫之上,少年精瘦的身材一览无余,肩宽腰窄,腹肌的每一块都清晰可见,敞露的上半身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渗着血水,结实的肌肉线条优美,人鱼线若隐若现。

从未见过男子躯体的安垚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视觉冲击,她本能的捂住眼睛,摸索着把门关上。

突然反应过来,她把自己也关在了里面。

叶染欣赏着她的举动,喜欢的不得了。

他许久没遇到过这么漂亮生趣的人了。

“伤口太疼了,我没法子上药,不小心打翻了桌子,姑娘你可会怪我?”

默了许久,安垚缓缓睁开眼。

他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童,坐在那儿等待她的发落。

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一道红肿发紫且正在流血的鞭伤,刺目骇人,怪不得没办法给自己上药。

安垚的脸颊又红又烫,迟疑许久,慢慢挪动步子。

少女胆怯羞涩的样子看得他身心愉快。

不知在床榻之上,她会不会羞到无地自容呢。

金疮药已撒,安垚捡起掉在地上的消肿药膏,白嫩的指尖沾染上些许,涂在手心软化了开,然后摸了一点在指尖上,小心翼翼地往他伤口上涂去。

怕他疼,她的动作轻的不能再轻。

这点点皮外伤于叶染而言,远不及她触碰到他时泛起的痒意。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牢牢盯着她的神情,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窘迫。

安垚羞的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她拿起地上的盆子,出去讨了盆新水来,打湿白布。

兢兢战战的擦拭他身上的血迹。

清理好伤口,待他重新穿好衣服,安垚在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

终于……弄完了。

摸了摸自己烫烫的脸:「我去找小二收拾一下这里,看看你的药熬的如何了。」

而后逃之夭夭。

叶染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心情异常地好。

安垚连自己的身子都未曾细细瞧过,更别说男子的。

过了许久心中的那股羞耻劲儿才慢慢消失。

想到他若是伤势不重,歇息一阵便能离开。

只不过他身上所穿的黑衣已烂的不成样子,总不能让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离去。

于是,安垚让小二将熬好的药送去客房,自个离开酒楼,去给少年买了一件墨色衣袍。

回来时,叶染正坐在软塌之上阖目调息,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她怀中的衣袍上。

见到他,安垚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耳根,她上前把衣袍递到他手中。

「送给你。」

叶染抚摸着上等绸缎制成的墨衣,面容露出欣喜之色,像是从未见过这么好的衣裳一般。

服用完药后的嗓音不再沙哑,清清泠泠,干净脆浪,问:“姑娘如此照顾的我,日后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安垚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比划道:「不必,你若已无大碍,趁天色亮着,早些离去与家人相聚,日后记得保护好自己。”

叶染的眉间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神情低落了下来,将手中的墨衣放于桌上,道:“我是个流浪儿,无父无母,若非你相救,恐怕早死在他人手中了。”

闻言,安垚对他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你的伤势如何?体内可有痛处?若伤的不重,我将盘缠分你一些,你去讨个活儿干,好在这里生活下去。」

叶染轻咳一声,眼角余光狡黠。

到是挺会替人着想。

“我……只觉得胸口时而闷疼,抬不起身来。”

安垚眼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让他先坐下,免得牵动了内伤。

他就这样惨巴巴的看着她。

安垚忖量了一会。

「你且先住在这养伤,待你伤好再去做其余的。」

只是她所带的盘缠,若是再开一间客房,恐怕就支撑不到她去临州了。

罢了罢了,同是苦命人,将他救到底吧。

她少吃一点干粮,多走几步路,总能支撑到临州的。

叶染当即起身抱拳:“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日后我当竭尽全力为姑娘做事。”

安垚摇了摇头:「不必如此。」

她去桌上拿来笔墨和宣纸写下安垚两字,告诉他自己叫安垚,并询问他叫什么名字。

“叶染。”

安垚点了一下头,在宣纸上写出“叶染”,问他是不是这两个字?

叶染嗯了一声,眸光从未在她身上离开。

酉时。

两人用完膳,安垚看着他喝下汤药,嘱咐他早些歇息而后转身离开。

殊不知,少年盯着她的目光细腻危险,暗波涌动。

夜深,

望舒悬于当空,银银月光翻越窗户,落在少女的床榻之上。

安垚端端正正的躺着,玉手交叠在一起放于腹部,面容恬静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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