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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妈肃容俯首:“是!”
大门口,将将驶进来的马车上,二房三奶奶小卢氏正好跟着听说了这件事:“……哦?不仅买过假花皂,还偷了霍家铺子?有意思……”
她垂眉想了下,道:“大嫂那边必有动作,我既回来了,就不能装不知道,孙妈妈,你过去看一眼吧。”
孙妈妈笑着:“是。”
城门口,小卢氏婆母,二房真正主心骨,掌理中馈的二太太卢氏也很快听说了这件事,看向一同回来,老太太身边的王妈妈:“唉,小辈这么折腾,着实不像话,别生出什么祸事才好,妈妈您看,要不过去看看?”
王妈妈也面露忧心:“是得看着点,孩子还小,不懂事也是有的,老太太十三年没见过这个曾孙子了,总得像个样子。”
除了国公府,还有其它各种提前被下过功夫的地方,全部伺机而动,生怕赶不上这一波打压教训,不能拿个头彩。
霍家铺子斜侧,茶楼二楼靠窗包厢。
玄衣男子看着下方这一出闹剧,薄唇轻掀:“……熊丁拚出一条命逃出,就为偷一枚花皂?”
师牧云懒懒摇着玉骨描金扇:“这还真不奇怪,如今在京城,花皂可是男子讨好心上人最诚挚的心意,谁不知道——哦,你不知道。”
玄衣男子盯过来,眸底寂冷锐寒。
师牧云清咳一声,扇子掩唇:“大约四个月前,花皂横空出世,先是在江南风靡,后传入京城,色润如玉,细腻如脂,香气花盈,用起来干净舒爽,迅速得有钱人追捧,只是产量有限,商家做生意也有手段,如今不管江南还是京城,得非富即贵才能享受到。”
货确实好,卖货手段也好,才至如今场面。
不过大部分人不会思考这些,只见所有人都追捧,自也想要。
“口碑讚叹,向往嫉妒,赋予了它现在的价值——心上人收到,一定会很开心。”
“心上人……”
玄衣男子矜贵腔调哼出讽刺:“他的命都要没了。”
师牧云扇子指向楼下:“你看这些人,不也为了一块花皂抢破头?”
温瑜目光微闪,就着温阮刚刚的话:“我倒是想起来……”
“想起什么?”温茹目光突然犀利,意识到这是一个能挽回自己面子的点。
温瑜有些犹豫:“还是不说了……”
似乎顾着温阮的脸面。
温茹哪里干:“让你说你就说!”
温瑜才无奈道:“就是接弟弟回来的第一天,他包袱里面掉出来一块花皂,我还道弟弟太客气,还准备了礼物,谁知细看却觉不对,花雕印刻不一样,想是假货,弟弟也懂事,并未拿出来,留了自用,今日遇到这事大约只是凑巧,大家或许……或许误会了弟弟。 ”
“哪来这么巧的事?”
“怎么到他这儿就误会了?”
“听说你们这小少爷是从乡下接来的,哪来的钱买这金贵东西?怕不就是偷的!”
“铺子现在才放出消息,那栀子花皂恐丢失时间不长,没准现在就在小偷身上,既然说是误会,敢不敢让大家搜上一搜!”
便是普通人,也不会愿意随便被搜身,何况国公府小少爷,尊严何在?
真叫他们搜了,以后这位小少爷,怕是没脸在京城走动了。
茶楼上,师牧云扇子遮了半边脸,有些不忍心看:“这小孩要倒霉了。”
玄衣男子眸底霜色依旧,隻视线往那被欺负的少年腰身上转了下。
师牧云察觉到了,扇子刷的合上,一脸兴味:“你终于对一个人心生怜……”
玄衣男子:“他很幸运。”
师牧云:“能被你看中,可不就……”
玄衣男子:“腰身细瘦如竹,体质不佳,死起来会很快,痛苦较常人少。”
师牧云:……
“我看谁敢。”
南星一甩袍角,站到温阮身侧。
他此前存在感并不强,现在说话也未刻意扬声,可陡然迸发的气势却很惊人,眸底戾色浮起,肩腰力量感十足,分明瘦削,却让人感觉到了带着血光的肃杀之气——
这不是寻常下人。
“呵,不过一个下人,怎敢在国公府嫡女面前造次!”薛恭林冷笑,在别人被气势震慑时,站到了温茹身侧。
温茹瞬间昂起了头。
没错,她才是正经温国公嫡长枝,若她生为男子,这温阮算个什么东西!
“温二姑娘是不是该替大家做个决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小少爷才回府,怕是不懂那么多规矩,温二姑娘可是知轻重的,替哥哥洗清嫌疑而已,不会连这种决定都不敢下吧?”
“今日花皂又不是你温二姑娘一个人要买,大家都要买,出了事,不能不清不白过去吧?”
“偷东西,公府的人都不管?”
一人一句,几乎把温茹架了起来。
温茹少有经历这种场面,在家里她被娘亲耳提面命,提醒这事该怎么做,那事哪里做的不好,在二房面前也从没得过什么脸,人人都说她姐姐怎么怎么好,从未有人真心诚意夸她,以她马首是瞻过,换别人被这么推着,或许很难受,她却难得兴奋起来,觉得自己该做这个主,所有人里,自己也是最配最应该做主的人——
“来人!还不给我把他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