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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阮垂了眉,回头看南星:“我这毛病,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虽说有点过于向善,但大多时候,是不能称之为毛病的,”南星微笑,“我的作业题解完了,少爷给我批一批?”
顺手多打听些消息而已,于他而言远远算不上麻烦,少爷舒心,他才开心。
……
四日后,温阮去了西城,目标月老庙。
他并不知道,他才走,就有人来到了他的庄子。
司农寺洛林昌从侄子那里拿到小酒坛,是他日思夜想的酒,顺着打听到了温国公府,又千辛万苦找来这个庄子,是想舍下老脸,问问那温阮小少爷可还有这种酒,谁料想看到了一大片玉蜀黍!
这种庄稼别人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可他试种过,不行,苗不行,产量不行,粮食味道也不好,可竟然能有人种,还能出这种苗……这苗苗,懂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好苗!
“我大历朝有救啊……”
洛林昌坐在田埂,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哭完又笑:“谌兄啊——谌兄!你来看看,我大历有救啊!”
你得出来你知道么!
……
温阮没见到方锐,只见到了一个报信的下人,上来就磕头,替主子道歉,说他家小侯爷被事绊住了,得晚一点到,委屈他等一会儿,还给找了最好的茶楼,临窗最好的位置,上了最好的茶。
温阮并不介意,想起上回方锐迟到……猫咪的确可怕,尤其又小又软爪子萌萌会撒娇的,莫不是又遇上了?
总归今日有时间,茶也很好喝。
温瑜今日也出了门,刚好来到月老庙,因他想起来,未来探花郎敬宇青好像今日会在附近,出了点什么事……上辈子温阮似乎是在这里同他认识的?
那他肯定不能错过。
带着目的过来,四处看找,他还真看到了坐在茶楼窗边的温阮。
不行!他必要阻止他们见面!
温阮并不知有人为他而来,隻静坐窗边,一心品茶,奈何相貌太招眼,总会吸引人视线。
二皇子府上新收的幕僚于振就看到了他,问身边跟着的书吏:“那是不是国公府那个小少爷,叫温阮的?”
书吏远远看过一眼,认识温阮:“是他。”
于振心思就活泛了。二殿下最喜欢用陈亘,也最信任那老糟头子,他若不争一争,何时才能受器重,而今天赐良机,必须得抓住。
陈亘那老东西嘴太紧,以为隻他和二殿下商量,别人就什么都不会知道,大约也没想到,他于振是个聪明人,有些消息……想知道,总能打探到。
二殿下对这个温阮有点兴趣,他自然得表现一二。
于振直接理衣上前,打招呼:“座上可是国公府长房温小少爷?”
温阮抬头,来人身材很瘦,目泛精光,并没有不善,但傲气十足:“阁下有事?”
于振感觉这小少爷不够热情,不过无妨,继续微笑:“你也来月老庙问姻缘?冯姑子的签不得易,我这里正好有号牌,赠予少爷可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而且这人虽然笑着,一副交个朋友的和善,下巴却抬得很高,眉眼间傲气更甚,仿若居高临下——我给你面子,你也该识识眼色。
温阮心内叹了口气。
总有人就能把算计表现的这么浅显直白。
“谢谢,不用。”
要不就死在这里吧
于振不料自己被拒绝的这么干脆。
这可是京城,一块瓦片都能砸到几个官的地方,风气讲究主打一个不得罪人,而且他穿的也不错,气质特殊,这小少爷看不出来?
“你应该不认得我是谁?”
于振忍了,没掉头走。
他以为这么提醒,这小少爷至少会懂一点,不想温阮竟然认真点了头:“初入京城,我的确不怎么认识人。”
这么坦然的么!
感觉生气都会显的自己小气,于振又忍了,语重心长暗示:“京城不似别处,天宽地广,风雨也多,多个朋友多条路……”
“抱歉,失陪。”
话还没说完,温阮突然站起来,朝楼下走了。
于振:……
这小子竟然敢!他的礼数呢!他的家教呢!没见这话都没说完么!
温阮也不想那么没礼貌,但往窗外远眺时,他看到了李月蛾……他迅速下楼,和方锐的人说了一声稍后回来,就转出门,跟了上去。
他不是不想直接叫住人,但李月蛾现在看上去不大好,穿着和五天前一样的衣服,状态比五天前更差,面色愁苦,嘴唇干裂,神情惊惶,走路也很明显在躲避人,他随意出声,只怕会把人吓住。
她在躲人……却还是来了人流众多的月老庙,是想做什么?
哦,躲也是躲不了的,温阮很快看到了追着李月蛾过来的人——
蒜头鼻和圆肚子,过于丑的外貌特征,太容易锁定,正是潘鹏。
温阮恍然大悟,所以那日国公府举宴,潘鹏找的是李月蛾?只是同时也烦恼着刑部大牢谌永安的事,说了几嘴,别人掺杂着听,难免误会。
李月蛾端午前就‘失踪’了,本身又‘不爱’出门,跟外界没什么联系,现在潘鹏找她,那这件事……与潘鹏有关?
那日宴会场,周氏没答应偷偷溜进去的李月蛾给予帮助,甚至劝说她未尝不是好前程,那这好前程,不就是潘家?可周氏正在为她的女儿温茹议亲,潘家就在相看名单上,有成的机会,周氏怎么想的?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