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确实惊喜,一点准备都没有,老爷子乍然瞧见,欢喜得呦。
钟文姝有一丢丢心虚,然后很快就把自己说服了,敏敏可没给钟家来消息,寄信的地址是柿子胡同的贺家。
信封为证!
然后钟文姝又笑嘻嘻问出最想知道的事儿:“二嫂,您给敏敏送什么了?”
“一个特别水壶。”
水壶里面有一封信,上面的批准信,等回去的时候她要亲手交给文敏。
“哪里特别?”
“特别好看!”
卫圆圆很健谈,再加上钟文姝也是个能说的,两个女人凑在一起话题就没断过。
而且卫圆圆很贴心,时不时就会笑眯眯问老爷子一声“对不对”,老爷子就乐呵呵说“对”。
至于钟文西,不用刻意问他,这人自己就会找机会加入话题。
当然还有耐不住寂寞,终是没忍住不请自来的李桂花。
李桂花这个人吧,只要不去细究她对待儿女的偏袒,真的是个挺好的婶子。
用钟文姝的一句废话总结,桂花婶子不讨人厌的时候,还挺讨人喜欢的。
总之气氛很好,钟母一行人回来的时候,钟文西水都不知道烧了几次了。
老爷子的存折
年轻小辈带对象回家那是大事,更别提钟文西这种常年见不到几次的孙辈。
钟老爷子真是高兴得不得了,这几天带着两人走街串巷,根本不用三人组出去说什么,老人家自己就给宣扬出去了。
前院儿的童老爷子闲着没事,干看着也羡慕,干脆跟着这三人一起瞎溜达。
为此,胡同口三人组的怨念着实不少。
钟母则是带着俩闺女和小姑子在家准备东西。
钟文西的假期也就这么几天,等老太太大日子一过就得走了。
老爷子挂念这么久,如今要结婚了可不得趁着这几天叫上亲戚吃一顿。
跟当初钟文姝摆的差不多,都是家里人。
时间就定在老太太大日子的后一天,钟父主厨,张罗了一大桌子菜。
最高兴的就要属大果子这个小家伙了,平常日子哪有这么多好吃的。
姑奶回来吃了一顿好的,二叔回来又吃了一顿好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幸福。
这小家伙好吃得很,见什么都想啃两口,钟文姝不止一次瞧见这小家伙盯着老爷子手里的核桃了。
不过也正常,这时候家家户户条件就这样,能吃的东西本就不多,没几个是挑食的。
大果子小朋友更是如此。
能不能完成老爷子的毕生所愿尚且看不出来,但是在吃这方面这孩子有超乎寻常的直觉。
这不,在二叔桌子上吃得鼓起来的肚子还没瘪下去,就眨巴着眼睛就找上了钟文姝:
“小姑,小姑父多久回来?”
钟文姝现在手还伤着不敢抱他,也抱不动,只用左手揉搓小家伙的脸:“还没吃够?”
“小姑你这话说的,饭还有能吃够的?”
有道理,钟文姝没办法反驳,
“那小姑,小姑父回来请吃肉不?”
“没肉,面条行不?”
行啊,怎么不行!
大果子伸出小拇指和他小姑拉完勾,乐颠颠就跑,他要去找小玲玲唠唠。
小孩子思想简单,一口吃的就够他们高兴很久,但大人就不一样了,大人的世界里充满了离别。
钟文西走的前一晚,老爷子把他叫进了自己房内,从柜子深处拿出一个小盒子。
钟文西凑上前,好奇:“这啥呀?”
“好东西。”
可不是好东西,盒子面装的是老爷子全部家底。
钟老爷子从盒子里拿出个存折递给钟文西:“打开看看。”
钟文西应声打开,存折写的是自己的名字,有不少钱。
“你爸走那会儿啊,部队上给了我和你奶奶这笔钱,这些年都没动,都给你留着,就想着你成家的时候给你。”
钟大伯的抚恤金一分为三,妻子、孩子、父母各一份。
“我咋能要这个钱呢,这是您养老的钱。”说着,钟文西就要把存折塞回那盒子里。
钟老爷子眼疾手快把盖子一盖,拦下孙子的动作:
“我月月都有退休工资,不差这点钱,你二叔还能缺我一口饭吃?
只是你,一个人在外,又爷爷真的放心不下。
而且你也没提前给来个信,这娶媳妇又不是买白菜,你还真想一点彩礼都不给就让人家闺女跟你回家?
就算老丈人家不看这些,那以后呢?遇到事儿要用钱了就去找老丈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眼泪流出来,钟文西绕到老爷子身后,估摸着力道给他捏着肩膀:“我妈也给了我不少,我这些年的津贴也没怎么花,有钱。”
“你妈给那是你妈的事儿,这是我和你奶奶给的,得收着。”老爷子把存折打开,指着上面存款的日期道,“我和你奶奶每年都给你存点,不多,也就那么十块八块。
后来你奶奶走了,我也继续存,这么一年年下来,也不少,够你有事儿应个急了。”
“爷爷”
“拿着孩子,你奶奶最盼着的就是这一天。”
听到奶奶,钟文西终是接过了那本存折,手指一遍遍摩挲那几个数字,倒也真是怀念。
钟奶奶生前最疼的子辈是钟小姑,孙辈就是钟文西了。
大伯母改嫁的时候,老太太心疼孙子,说什么都要把人接到身边养。
对于老太太,钟母不做评价,但钟文西是被奶奶养大的孩子。
掩下心中的涩意,不想勾起老爷子的伤心事,钟文西看着存折笑着开口:“老爷子挺能攒啊,这么老些钱真舍得给我了?”
“别贫,好好待你媳妇,好好保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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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钟文西和卫圆圆带着钟母特意烙的糖饼坐上了离家的火车。
老爷子只把人送到了院门口。
该说的话昨晚都说了,老爷子摆摆手,就这么看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又过了两天,小姑一家也走了。
回来的这些天,小姑除了去过一次香山,其他时候都只陪在老爷子身边,话也不多。
只走之前和钟母聊了很久,没人知道姑嫂俩究竟说了什么,只有钟文婷看见了小姑脸上那似喜似悲的笑。
但即使这样,钟文姝还是敏感察觉到钟母的情绪有些不对。
具体的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从钟母往柿子胡同来的频率看出来的,频繁到就像是在躲什么人。
钟文姝好奇啊,也问过,钟母的回答很有说服性:
“小贺不在家,你又还伤着,我这个当妈不得多来看看?”
有道理,相当有道理。
不止是钟母,隔壁老两口、贺家大嫂、二姑姐贺尔都来看过,就连一向冷漠的婆婆都来过一次。
还难得留下来吃了一顿饭,当然是贺母做的。
整的姝姝怪不好意思的。
但也正因此,钟文姝就这么被亲妈糊弄了过去,自然不知道姑嫂之间的弯弯绕绕。
送钟小姑走的时候她还乐呵呵让他们没事儿多回来玩,真是把贺大嫂那满嘴客套学了个十成十。
也正常,毕竟对于钟文姝来说,小姑就是个几年来往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