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这你都不知道?那混蛋打小就这毛病。”
谢清韵
脑子嗡嗡的,甚至还不由自主想起了贺伍蹲墙角差点儿摔倒的画面。
不过眼见着这两人就着蹲起墙角这事儿又要吵起来,谢清韵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发出“砰”一声响。
两人止住声音,齐齐看向谢清韵,都是一副等着她评理的样子。
谢清韵揉揉太阳穴,再抬起头时看向的是贺姗,语气谈不上好坏:“刚刚那话是谁跟你说的。”
贺姗一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下意识回答了:“小五写信说您把好东西都给了老四,不管我们几个了。”
“什么时候说的?”
“大半个月前,那时候玥彤生病,我忙着管她,这才有时间回来。”
谢清韵手指摩挲了几下,心里估摸了一下,倒是在她跟贺大壮摊牌之前。
想到此,谢清韵又问:“后来没写过?”
“没。”贺姗摇头很快,随即想到什么补充道,“倒是爸和大哥给我打过电话,说是让我有空回来看看您,地址也是爸给我的。”
“还说什么了。”
“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就让我回来劝劝您,有空回家看看。”话说到这儿,贺姗也是真心不解,“妈,您到底为什么非要搬出来自己过?就算是想住得好点儿,但也可以把爸叫来一起啊。”
恭喜贺实同志许愿成功
听到贺姗的提议,谢清韵有种生理性反胃,手又在太阳穴上按了按,心里舒服点儿了才对贺姗道:
“这个事儿一会儿再说,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儿。”
“啥事?”贺姗有点懵,在她看来爸妈的感情就是现在最重要的事儿。
谢清韵:“错怪了人,不管有心还是无力,都应该先表达最基本的歉意。”
钟文姝眼睛一亮,整个人都支楞起来了,身板站得笔直,把“我有靠山”展现得淋漓尽致。
贺姗不愿意,可是瞧着自己妈的样子,心里发怵,到底还是开了口:“不好意思啊弟妹,是我想岔了。”
钟文姝自然不会去多为难贺姗,大方表示这事儿过去了。
而道完歉的贺姗整个人肉眼可见蔫哒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亲妈不向着自己还是什么的,总之就是肉眼可见没了活力。
钟文姝吸吸鼻子,倒是把她给整尴尬了。
贺姗倒不是因为亲妈不向着自己,毕竟这种事儿从小到大没少发生,她早习惯了。
主要是从小到大最擅长的吵架还没吵赢,虽说不是她的技术问题,但心里有口气堵着,不上不下贼难受。
而且自己闺女还在场,被人喊着道歉贺姗觉得有点儿下不来台。
谢清韵瞧着,多少也猜到了几分,到底是亲闺女,不至于真的完全不给面子。
谢清韵:“文姝你带着玥彤去逛逛宅子,再喊你柳叔看着给做点润肺的汤。”
“行,正好我带玥彤去看看我的宝贝!”钟文姝笑眯眯起身,牵着陈玥彤的手往外走,“你舅妈我的宝贝可不是谁都能看的,你今天撞大运了!”
陈玥彤很配合“哇”了一声,跟着这个其实并不熟悉的舅妈往外走,懂事得把妈妈留给姥姥。
等两人走了一段距离,陈玥彤停下脚步,松开钟文姝的手,郑重道:“舅妈对不起,我妈她对不起!”
钟文姝本来也没当回事儿,如今被一个孩子这么一说,那颗心啊感动得不行。
说真的,这些孩子真好好啊,简直出淤泥而不染!
母爱泛滥的钟文姝正想摸摸小丫头的头,就见这孩子退后一步,干脆利落给自己鞠了三个躬。
钟文姝!!!
诚意感受到了,就是有点过于真诚,直接跨步到渗人的程度了。
“玥彤啊,这谁教你的?”
“也没谁教,我就是想替我妈道个”话说到这儿,陈玥彤顿住了,显然也是明白过来自己刚做了什么,看向钟文姝的眼神有些无措。
钟文姝瞧着陈玥彤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是知道三鞠躬的意思,那也就没必要特意解释一番。
反正她不信这些,并且虔诚无比只信财神爷爷。
然后成功把自己逗乐了。
陈玥彤懵了:“舅妈你笑啥?”
这有啥可乐的?
钟文姝收敛笑容,意味深长:“你长大就懂了。”
然后不管这孩子不解的眼神,很不客气她明显精心搭理过的头发揉乱,还挺得瑟道:
“走,咱先去找你柳奶奶扎个辫子,我跟你说,她手艺可好了,你瞅瞅我今儿的辫子就是你柳奶奶编的。”
陈玥彤顺势望过去,确实好看,还带花样,瞬间来了兴致,拉着钟文姝的手:“走走,快走快走!”
“诶,不行,咱得先去找跟你柳爷爷说一声去。”
“不能先去找柳奶奶吗?”
“那也行吧,咱快点儿,我还要带你去看我的宝贝呢。”
“还真有宝贝啊?”
“那不然呢?”
“我以为舅妈你骗小孩儿玩儿呢。”
这边新鲜出炉的舅甥俩相处还挺好,另一边的母女俩可就不是这样了。
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谢清韵,活了五十年,第一次从内心深处觉得一个人脑子有问题。
不带任何褒贬,贺姗,这个带着她谢家基因的女儿,脑子是有问题的。
或者说,她的思想受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荼毒。
严重到她坐在椅子上思考良久,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以至于钟文姝带着打扮得美美的陈玥彤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母女俩这一副相顾无言的场面。
谢清韵神色严肃,手指点桌面的频率能让人瞧出所思之事的严重性。
而贺姗就丰富多了:愠怒、迷茫、焦急等等杂糅在一起。
当然以上这些情绪,钟文姝并没有看出来,她只是无端想起一次和贺石头闲聊的时候聊到了贺姗。
据贺姓同志实名回忆,他妈少有的几次情绪波动都是因为贺姗这个三姐,至少在他记忆里是这样。
彼时的钟文姝已经从陶美芳嘴里听说了贺姗的“光辉”历史,耳根子有点软的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远离贺姗。
对此,贺实不置可否,还给出了中肯的评价:“我三姐这个人,脑子有些问题。”
钟文姝来了兴趣,眨巴着眼睛催促贺实快些讲。
“我三姐没有什么是非观,就拿上次想带人住进在咱们家来说,这事儿在我们看来简直莫名其妙,但她是真觉得就应该这样。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三姐她有一套自己的行为准则。”
钟文姝大为震惊:“可是这个行为准则只利于她自己啊,说到底那不就是脸皮厚?”
“不全是。”谈及这个,贺实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形容,只能讲事实:“我三姐她认为嫁进来的嫂子就应该要为了婆家的人奉献,而且她不仅要求大嫂这么做,她自己也是那样对陈家人的。”
掏心掏肺,贺实估摸着要不是陈家兄弟姐妹少,唯一的妹妹还考上了大学,指不定贺姗都会把自己的工作让出去。
钟文姝:
不理解也不能接受,但是可以感慨:“那要这么看来的话,你说贺姗能把妈给气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贺实深表认同,摸了摸媳妇的头表示:“你哪天亲眼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