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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噤声稍许,这才开口:“不知是我哪里用错了功,你会误解我的意图,不过既然你那么想了,一定就是我的方式错了。但我说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假话。”

姜语咽喉一紧,指甲磕在指腹。

他垂眼,“这些天我还在思考那个问题,在山顶上,你逃避的问题,但似乎怎么想都是妄加揣测。”

又看向她,什么也没问,又好似什么都问了。

他想听听她怎么说。

想知道她是什么心意。

她动也不动,眼睛始终都没看他,表情都绷紧,积压着什么,又藏得太好。

一支烟燃尽,李京肆起身,叹气同时将火星子捏灭在烟灰缸中。

“我出去抽支烟。”他不大只直起背,绕过沙发,向门口走。

“李京肆。”

他半步悬空。

欲转身,又听那声音喝止:“你就背着。”

这气氛太过沉抑,压得人心里头提不起劲。

她也不知道再说话作了什么决心,但她打定主意走到这里,想着,也做好摊牌的准备。

若再一直纠结,太折腾人心。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大概是成长环境影响吧,我对待一切感情,关系,都很模糊,都无所谓,我有时也会觉得自己多情大爱,却几乎谁都可以抛弃,从未长期停泊,或许我期待有那么一个堤岸,同时我也害怕。”

许多话都不知从何说起,杂乱而茫然。

心口倒涌酸涩,叫她低下头去。

“我惯常把一切能抓住的抓在手里,抓不住的宁可作罢,永远随性,永远走一步是一步。我怕我太想要,又实在没法抓得。”

也不知道第几次吊口气又松,她乍然有种将自己送上邢架的畏缩斛觫,“我始终瞧不透你,你总像一阵风袭涌过来,偏偏我什么都抓不住。怪我没早想明白,你终归年长些,万千阅历,论玩弄人心,我怕是望尘莫及。如今无妨坦白,不愿继续,就是我玩不起了,我总不好蠢到最后把自己搭进去。”

李京肆手里还攥着那包烟,难以平复地喘息,攥得更紧。

他几次都想,哪怕余光瞧她一眼,想法都抑制回去。这姑娘多好面子,能说出这番话都不晓得豁出去多大心。

要盯着她,与凌迟无二区别。

“这种关系建立的前提是你与我目的相等,可那早无法持平……起初确实是我自身联姻,叫我在与你这条路上望而却步,那其间,还有另一个原因,我没敢告诉你。我无法去背叛丈夫与爱的男人苟且,也无法继续维系那种下等关系,盼着你什么时候会腻,而自己越扎越深,越难脱离。”

李京肆连呼吸都放轻。

往后擦了一寸步,还是没转头过去。

却听着她嗓子哑得厉害,这般迟钝又些深沉苦涩,没忍心出声:“阿语——”

“你别讲话。”这声已经有些发哽。

她是生怕他回应半句,就无法组好话表达下去。他过于拥有能扰乱她心的能力。

“你那天说要和我在一起,我是被吓到的,接着愤怒,我不明白你随口定义的所谓的在一起,分别那夜你是如何跟我说无所谓关系肮脏,你再找到我,又是怎样擅自拉着我亲昵,然后志在必得地,像捏住什么把柄般来质问我,你为什么不推开,为什么要接受,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她眨眼,隐隐有湿意,“我明知道你意图,却又总被你击溃。”

她憋了太久太久。

她以为要将这件事永远地埋藏起来,她以为他们不会再有这么复杂的纠葛。

脚步声在这下挪近了,她听见,却无力去在意。这口气她吊着消耗太大心情,如此动荡的一年,像要她把这辈子的疲惫都受尽了。

李京肆停在她脚边,就静静站着,伸出的掌心悬在她头顶上一分。

姜语看见那双皮鞋,也只移开目光,眼睛却阵阵痛涩。

她曾反复想起过徐梦那段话。

就算重来一次,不见得能作出更对的决定。

爱上一个人没有对错。

幸运或者不幸运而已。

怎么样也认了。

只还觉得有点荒诞滑稽,一开始,姜语以为自己是那个薄情的,随时抽离,随便拿捏,哪想到这报应会落回来。

她肩膀塌下去,那掌心也搭在头顶,发丝间,沁一丝热温。

她更觉酸疼,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拂开他的手,仰头瞪向他,鼻头跟眼尾都红得不像话,“我就是想不通到头来,怎么就会被一个男人翻来覆去地折腾,凭什么我阴沟里翻船呢,凭什么你——”

声音溘然顿停。

李京肆忽地俯身,来捧她的脸,他手指很长,指节覆到颈上,阴影与他微微冰凉的唇将她罩住。

那一刻,竟是再气愤不过的话也消弭。

姜语征征着,瞪他的眼神渐而松垂。

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从云间稳落到地上,踩到的实感,是他舌尖更滚烫地,覆水难收地深入。

依旧炽热,依旧疯狂,依旧是那个强势的,要吻到她缺氧,报个窒息至死的李京肆。

姜语被带动着回应, 被他反身钳制,抱坐在腿上,双腿大开顶在他腰际, 陷进沙发, 干柴烈火的的躁动间抓住了他小臂上的衬衣薄料。

绵长深浓的一个吻, 几欲要将彼此融进骨血, 吞并覆灭。

什么也不想,就抛却一切,带着所有积怨,在这里纠缠至死。

被按停的时间里,李京肆一手掌她后脑,一手托她腰侧,当换息也变得困难,他却退出去。

欲生欲死,他像审判的人。

姜语止不住地偏头咳起来, 咳得太阳穴通红, 大口大口喘气, 李京肆把她脸掰回来,那喘息就尽扑在他脸上。

他也不好受, 与她额头相抵, 一双眼微醺迷离地,盯注她,气息交缠,有种那吻仍未结束的错觉。

好久, 他哑声唤她阿语, 额头轻轻柔擦,太像哄小孩儿了。她见过别家大人, 就是这样哄的。

“起初,我确实只将你视作人生一场戏剧,一位过客,可你走远了,我又实在想念。我生命中尽是些匆匆来,匆匆去的,我以为你也没什么不同,可并非如此,也说不清在哪时候,你竟是偏上我心头里钻,叫我不得安生。”

姜语看着他,那眼里仿佛溺爱到极致,她就是太容易轻信这双眼睛,她很早觉得,里面有一座深山,她摸不透,看不清。

今日,此刻,她看清了,那山间有她。

他放缓声调,说:“你的婚,是我撇下面子硬要断的,你知道我与家里是怎么说的?我心悦你,想要你嫁给我,我就是在觊觎弟弟的未婚妻,我就是不择手段地,想得到你。”

字字醒目,字字如雷贯耳。

姜语不住吞咽,陷进去这样的目光里,心跳遏制不住地狂颤。

她总不信他,可那眼睛里又足够真诚。

他问她记不记得那盆朱丽叶玫瑰,“是我照料它好几个月才开的,它实在太难养,我又较劲着一定要将它养好。见到你之后,我也是觉得,就是你万般难哄,我也要哄好了,哪知道你这样想我。”

他居然有点委屈,这种表情挂在他脸上未免太过矛盾违和。

姜语一时都不信自己的眼睛。

李京肆鼻尖也若有若无地与她相擦着,极具温柔,极具耐心,“那半年我过得很不好,我总想起你,想得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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