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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原晞无辜地眨了两下眼,道:“我已认错了,你为什么还打我?”

蒋银蟾道:“小淫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原晞笑道:“冤枉,我什么都没想。”

蒋银蟾眼珠子转到他两条长腿间,作势要摸,慌得原晞捉住她的手,抵死不让她摸。

蒋银蟾挑着眉,道:“你没想,为什么不敢让我摸?”坦荡的语气好像捕快审贼。

原晞羞红了脸,苦笑道:“姑奶奶,我这不是怕脏了你的手吗!”

蒋银蟾道:“你就是心虚。”

原晞欲辩又止,蒋银蟾垂下眼,咬着唇笑,背过身去穿鞋,下了床,拿起桌上那幅画,道:“人家背着我都搞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就你搞这个,没出息!”

原晞以为她要撕了,不想她看了一会儿,折起来收入袖中,出去了。

桐月进来见原晞趴在床上,头发衣裳乱糟糟的,道:“原公子,你还好么?要不要帮忙?”

原晞道:“不用忙,我没事,歇会儿就好了。”

桐月听他话语中并无痛楚之音,放下心,泡了杯热茶递给他,笑道:“你是聪明人,怎么总惹大小姐生气呢?”

原晞道:“所以我不是什么聪明人,我是最笨的一个。”

桐月摇着头,道:“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假的话了。”

次日午后,蒋银蟾上学去了,岳长倾来探望原晞,进门便闻到浓浓的药味,原晞躺在床上,面白如纸,气若游丝,随时要去见阎王爷的样子。

岳长倾没想到蒋银蟾真对他下重手,惊讶道:“原公子,你怎么伤成这样?”

原晞轻叹一声,道:“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养个把月就好了。”说完咳嗽起来,从床头拿过帕子捂住嘴,帕子上沁出点点殷红。

岳长倾骇然道:“蒋家妹妹时常毒打你么?”

原晞喘了几口气,闭上眼,没有说话。岳长倾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蒋银蟾并没有多么爱他,忧的是蒋银蟾日后未必不会这么对自己。叮嘱几句,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岳老爷在绛霄峰小住半月,向柳玉镜作辞回西京,岳长倾还是留下了。这一噩耗传来,原晞坐在炕上呆了半晌,暗叹这岳老爷真是个狠人,为了好处,不惜把儿子往火坑里推。岳长倾也是胆大,自己那样吓他,他都不退缩,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无情流水多情客(五)

岳长倾这个勇夫,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知道蒋银蟾爱听曲儿,一日饮酒间,怀抱了琵琶,边弹边唱,竟十分动听。喜得蒋银蟾拉住他的手,笑容满面道:“长倾,想不到你还有这般才情!”

岳长倾道:“妹妹喜欢,我日日唱给你听。”

蒋银蟾怕原晞吃醋,总是瞒着他去找岳长倾。这日下午,蓝长老派人到熙颐馆请原晞看病,病人是蓝长老的儿媳。因要用到一味草药,原晞记得后山有,便亲自去采。

其时漫天云锦,霞光沐浴着山林,蒋银蟾穿着藕色窄袖罗衫,绯色纱裙,擎杯坐在沉香亭里,听岳长倾唱曲儿。一扭头,看见荷花池对岸有个人影,笑脸便僵住了。

岳长倾正唱到:断霞晚,笑折花归,绀纱低护灯蕊。润玉瘦,冰轻倦浴,斜拕凤股盘云坠。听银床声细,梧桐渐搅凉思。

晚风从她这边吹过去,满池翠叶起伏,菡萏香动,他月白色的薄袖飘舞,玉山清冷。蒋银蟾心虚地转开眼,吸尽杯中酒,再看对岸,人已不见了。

刚才会不会是错觉?她心存侥幸,转着眼珠子,四下扫视,歌声戛然而止都没发觉。

岳长倾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别找了,原公子走了。”

“啊,你也看见他了?”蒋银蟾讪讪的,摆了摆手,道:“走了就走了罢,咱们乐咱们的。”

岳长倾吃了杯酒,道:“妹妹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是回去罢,晚了原公子不高兴,岂不是我的罪过?”

蒋银蟾抻直了腰,提起眉眼,道:“他凭什么不高兴?就许我跟他玩,不许我跟别人玩?他又不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也管不着我。”

岳长倾展颜道:“我就喜欢妹妹这样的性子,那些个畏畏缩缩的千金小姐纵然生得貌若天仙,跟你一比,就像开水煮白菜,没味儿。”

他拎起酒壶,替蒋银蟾斟满,接着弹唱取乐。蒋银蟾却忍不住想:原晞不知回去没有?他醋劲上来,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越想越忐忑,又不愿叫人瞧出来,压制着,挨到天黑透了才回去。

西厢房里亮着灯,透过门帘缝隙,可见原晞坐在马蹄足方凳上铡草药。蒋银蟾舒了口气,只听喀嚓喀嚓,他冷着脸,手起刀落,她疑心他把草药当作了她。

掀开帘子进去,原晞眼也不抬,踱了两步,蒋银蟾微觉尴尬,道:“你热不热?要不要拿些冰块来?”

他说不热,蒋银蟾掇了张梅花凳,在他对面坐下,抓起一把草药闻了闻,又问:“这是什么药?”

“惊羊花。”

“治什么的?”

“风湿痹痛。”

蒋银蟾放下草药,搓了搓手,盯着鞋尖,道:“长倾会唱曲儿,我爱听,就在一处吃两杯,你别多想。”

原晞淡淡一笑,道:“我多想又能怎么样?我一个面首,管不着你。”

话是没错,蒋银蟾听着好不是滋味,无奈地看了看他,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你难过,我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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