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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每天学的感觉自己都要秃了,陈木文要上班,久久白天还要她带,有时候她犯懒就忍不住想她要个学历干嘛呢?

她对自己看得清,以前是胸无大志,毕了业就是上班族,每天在工位上做的最大的梦就是中奖。

要是能中奖,她立刻辞职回家躺平。

可惜她后面没人,前面没奖,只能自己兢兢业业的奋斗在工作岗位上。

现在她有的人生规划好像不上大学也没关系,一有这个想法她厌学的情绪都止不住。

陈木文下班回来,看她不学习还奇怪:“怎么今天没看书?”

江文清把自己的读书无用论说给他听,陈木文笑道:“你要是不想学就不学呗,我又不是养活不了你娘俩。”

“我可能要升一升,厂长给我在市里弄了个名额学习名额,我去学一段时间回来就可以升。”陈木文有些兴奋的说:“以后工资也能长。”

听他说完江文清立刻去把课本捞回来,继续潜心修炼。

陈木文莫名,问她:“怎么又学了?”

江文清痛苦的说:“学习使人进步,我不能当个落后分子。”

实际上是她突然觉醒知识才能让她多条路走,要是她总是沉迷于温柔乡估计以后也就这样了。

总之,江文清又重新奋起学习。

1977年6月份,县一中初中部结业的时候,她成功拿到了初中毕业证。

去学校拿证那天,陈木文扛着久久送她一块去。

在学校外面等了半个多钟头,江文清才昂着头出来。她看起来神清气爽,意气风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拿的大学毕业证。

久久看她出来,在爸爸肩头冲她伸手:“妈妈,抱抱。”

陈木文把他放下来,他拐着小短腿朝妈妈跑过去,江文清弯腰抱他的时候还发出了闷哼声。

不是她虚,实在是这小子不算轻。

看媳妇抱起来吃力,陈木文又赶紧把人接过来。江文清喘口气,把绿色背包里的毕业证掏出来给陈木文看。

“媳妇你真厉害!”

陈木文单手抱儿子,还能腾出一只手给媳妇比大拇指。

江文清就是经不得夸,听他这么说立刻得意起来:“小意思。”

说好今天一块回前进大队,现在江文清的事办完,一家三口就准备回去。

江文清抱着久久坐在自行车后座,跟陈木文说:“我刚刚出来遇到顾峰,他居然还敢来跟我打招呼。”

顾峰是陈木桃初中同学,去年陈木桃去省城上学,他不知道从哪弄到她的地址,跟她当上了笔友。

陈木桃放寒假回来,两人还一起去看电影了。

不过江文清问过陈木桃几次,陈木桃坚持他们只是笔友关系。江文清不好逼她太紧,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文清不想陈木桃跟他来往,虽然她没说,但是被陈木桃看出来,从那以后陈木桃就不愿意跟顾峰出去玩了。

顾峰知道她听嫂子的话,最近正在磨江文清呢。

陈木文听了就笑:“我说实话你别生气,其实他条件不错,要是真的跟桃桃发展的好也不错。”

在陈木文的认知里,陈木桃总会要结婚的,能从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挑到合适的对象,总比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谈了好。

江文清撇撇嘴不想说之前张和平家里办满月酒,她在张和平家遇到顾峰跟她妈妈一块去吃席。

等她打听了才知道他妈妈是张和平的同事,爸爸在县委工作,甚至他爷爷还是什么退休领导。

这样的家庭再好,人不好相与陈木桃以后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可这些事都没发生,她凭空说出来都惹人笑话。

现在她也不打算说给陈木文听,他最近莫名显露了自尊心,说给他听他又要觉得是自己没能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了。

这件事说起来还早,江文清姑且先放下这件事。再过几个月还有天翻地覆的变化要发生,人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他俩路上说嘴几句,回了村里还是如常先去公婆那打招呼,再回自己房子收拾东西。

这次回来也没什么事,就是久久现在记人,知道想爷爷奶奶了,江文清带他回来住一阵。

周成夏得知她回来,下了工就来家里找她,江文清留了她吃面条。

孩子让陈木文带,江文清跟周成夏端着面条,坐在门口吃饭。

周成夏跟江文清说汪雪回城的事:“干着活突然就晕了,可给我吓死了,赶紧叫人给她送去卫生所,张大夫说一看就说他不能治,让送到县医院去。”

这件事江文清还是第一次听,忍不住问她:“是啥病啊?”

周成夏摇头说不知道:“只说以后不能干重活了,县里知青办给她开了证明发回去,过几天她就回城了。”

现在想想周成夏还心有余悸:“你都不知道她当着我的面,脸上一下血色褪的干干净净,可给我吓坏了。”

认识这么多年,不提以前的摩擦种种,现在好歹是看到能点头的关系,谁也不愿意看到谁出事。

桂圆干

汪雪这个病说是叫虚劳病, 江文清听着觉得像是贫血。

按理说她家里条件不错,后来江文清不跟她来往,她也没亏了嘴。

有时候会去队里别人家换吃的, 也会去国营饭店打牙祭。

据周成夏说她是这两年跟家里人闹翻了, 当初她来的时候说是她家只有她符合条件。

汪雪爸妈让她来, 说了每个月给她补贴钱票。谁知道去年她弟也结婚以后, 家里就来信说断了补贴。

在农村待了几年,知青依然没有完全变成农民。他们的心里和身体还保留着城里人的娇气, 汪雪完全通过赚工分没办法养活自己。

她也不愿意就这样嫁在这里, 当初说是自愿来奉献的女孩, 也开始有了满腹委屈。

写了几封信回去,犹如石沉大海以后。汪雪就这样开始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直到最近倒在地里起不来。

现在她办了病退可以回城,拿着返城信的人在知青点大哭了一场。

江文清跟周成夏来看她, 两人听到哭声默契的停下脚步。

直到屋里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江文清才敲响门板。

屋里人问了:“谁啊?”就有咚咚的走动声声音跑过来开门, 打开门看是江文清和周成夏, 还红着眼眶的人又忍不住想哭了。

周成夏赶忙叫停:“看到我们俩就这么感动?”

汪雪破涕为笑, 擦擦眼泪说:“嗯, 太感动了。”

她让两人进屋, 又要给他们俩倒水,周成夏赶紧拦下她:“别忙活了,待会你晕了我们俩还要救你。”

汪雪说她嘴里没好话:“这两天在喝药,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不过这药也是治标不治本,根治不了这个病。

她俩东拉西扯一会, 汪雪低头扣扣桌子才不好意思的跟江文清说:“文清姐,我正式跟你道歉, 以前我做了伤你心的事,真的对不起。”

江文清抿嘴笑笑:“都要走了,何必说这个。当时我也挺冲动的,咱俩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就那点心气一直僵这么久,也是挺厉害的。”

在农村待的这几年,真的让汪雪彻底成长起来。她是真心跟江文清道歉,因为她很后悔没能跟她继续做朋友。

如今要离开这里,才敢说出口,她又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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