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然后，岁生被封印，归终也再没睁开眼。

仅仅百年，归终的故事被人编写进璃月史书，岁生在提瓦特大陆上留下的诸多的痕迹却被人刻意抹去。

直到一百年前，龙脊雪山异动频频，归终在一个雪天醒了，一直在她的洞府外看护着她的留云和萍儿差点喜极而泣。

钟离也挑了个时间去探望她，谈及岁生时归终一脸茫然的询问，那是谁？

“没有谁。”钟离这样说着，回到自己的洞府后罕见的喝醉了酒，他望着洞天外白莹莹的雪，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喝完了两坛他和岁生一起埋的梨花白。

真好，真好。

故友，终究还是会重逢的。

而他留下的痕迹，随着他的归来，也将不被掩藏。

“走吧钟离——”岁生歇够了，站起身用带着毫不客气的语调冲他喊，“外面太阳好晒啊，我们去新月轩等空吧。”

至少现在他看上去除了生病会让他烦恼以外，很无忧无虑很快乐。

钟离微微颔首，沉声道：“来了。”

他向站在日光下人群中的少年走去，就像跨越过了时间洪流，跨越过了孤独的百年千年，终于走到了他身边。

就像诗文故事里写的那样，故友终会重逢。

他们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嗯……亲亲！

你要和我缔结契约？

岁生和派蒙跟着钟离一起进了新月轩，这里是璃月最出名的食肆之一，来往客人络绎不绝，这里生意很火爆，所以座无虚席，钟离走到前台报出预约的房间号码，就有学徒接引他们前去。

这里的装潢很雅致，走廊两侧摆着青竹玉花，与红漆梁柱相得益彰。

再往上走，站在二楼栏杆处能看见被围在中央的天井里开辟出了一汪池塘，假山瀑布水花四溅，荷叶田田，色彩鲜艳的锦鲤在水里游弋。

岁生看着好奇，停住脚步探头往下看，钟离挥了挥手，让人不用跟了，自己也和岁生并肩站着，“此鱼名为长生仙，是从奥藏山顶上送下来专程送来供人欣赏的珍稀蝶鱼，由于接近仙家之所所以格外珍贵，被人们认为是受仙人恩赐的祥瑞之鱼，不能吃。”

岁生：……？

“我没想吃。”岁生翻了个白眼，“这种观赏鱼一看就不能吃好吧？”

“哦。”钟离点点头，“是我看错了，你的眼睛并没有表达出想要吃鱼的意愿。”

岁生露出幽怨的表情，嘟囔着表达自己的不满，“想吃鱼和想吃观赏鱼还是有区别的好吗？我又不是什么都能吃的。”

钟离只是噙着笑不说话。

派蒙也跟着笑，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真的觉得这个鱼看上去很好吃啦。

“这鱼还挺好看的。”三人之间没什么好聊的，岁生就想到什么说什么，“看上去确实仙气飘飘。”

“嗯，以后有机会可以亲自去看一看，在仙山上好好生长的长生仙远比这要好看的多。”钟离颔首。

“所以它为什么会叫长生仙？是因为比一般鱼类要长寿些吗？”岁生又问。

钟离：“确实有这样的说法。”

“在璃月，仙人的存在都是高坐云端的，出于敬仙的观念，大多数人都拒绝食用这类蝶鱼，但也有些认为吃了这种鱼能够延年益寿。”钟离摇摇头，“这样的说法让庆云顶山上的长生仙被捕捞去了许多。”

“现在的长生仙，在璃月市场上有价无市，新月轩的这几条还是很久很久以前，延年益寿的说法还没兴起时被老板买回来的。”钟离这样和岁生解释，岁生听了摸摸下巴，“那看来确实很长寿。”

歇够了看完了鱼，空也买烤鱼回来了，他将糖葫芦分给派蒙一串，又问钟离吃不吃，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将多买的糖葫芦放回了随身背包里。

岁生眼巴巴地望着空手里拿着的糖葫芦，语调饱含渴望，“空——”

“稍等。”话是这样说，直到进了预定的房间里，空才用筷子将串好的糖葫芦分了两个下来给岁生放进白瓷碗里，“只能吃两个。”

“好吧。”岁生没有多说别的，有的吃就没错了，唉！他认命的开始吃糖葫芦。

而空也没闲着，又将烤鱼拿出来，将其分成小块，也只给岁生夹了两块，剩下的他和派蒙分着吃了，对上岁生看过来的幽怨的目光，空点点头，言简意赅，“谨遵医嘱。”

“好吧——”

岁生再次发出可怜巴巴的声音，安安分分的开始吃钟离专程给他叫的翡翠白玉汤，因为有病人的缘故，叫的菜都是很清淡的口味，也算是为了让岁生能够多吃一点吧。

这顿饭还算宾主尽欢，用完饭后钟离就先告辞离开了，岁生抓着空的手慢慢在街上走着，他许久没有想到现实世界的事情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就在这样的日子，日光微暖，风轻云淡的日子，他想起了以前。

发小还没被认回家族的时候，他们两个为了能够多攒一点钱去给人家刷盘子，在后厨不会被人发现自己是未成年，那个时候忙碌又充实，但很少能像现在这样慢悠悠的吃完饭走在街上闲逛。

也不知道发小现在怎么样了。

他垂下眼轻叹一声，“这样悠闲的时光真是太难得又太让人沉溺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