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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今天开业第一天,黄老板虽然有事不能亲自到场,却派了儿子来。还特意叮嘱黄柏豪不要搞得太刻意,就像正常吃饭一样最好。

黄柏豪今年才十八,本来也搞不来生意场上你来我往的那套,带着几个好哥们空着手就来了,还真是来吃饭的。

他也想过要不要买个花篮,后来看看身边这帮狐朋狗友,一个个没正形的模样,又怕他们看见自己给应玲珑送花瞎起哄,干脆安慰自己,花篮虽然没带,但是带了几个饭桶来,也算是很有诚意了。

“二小子?你怎么来了。”

黄柏豪赶紧把应玲珑拉到一边:“我的姐,我朋友在呢,别这么叫我,给我点面子。”

应玲珑淡淡瞥他一眼:“你爸要是知道你管我叫姐,肯定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黄老板又不是雇不起挑山工,黄柏豪那么殷勤地往天梧宗跑,那是因为他爹想让他拜进天梧宗。

就他这个资质,想做应玲珑的师弟简直是天方夜谭,拜在应玲珑座下她都不愿意收。

黄柏豪一愣:“那我叫你……对了,你现在是掌门了,可是我也不能叫你掌门,这多奇怪啊!”

应玲珑白了他一眼:“叫老板啊。”她就喜欢别人叫她老板,听起来就很富有。

她把黄柏豪推到桌边和朋友们一起坐下,把手写菜单递给他。“点菜吧。”

黄柏豪说他请客,朋友们当然是毫不手软,菜单上除了各种烧烤,还有应玲珑做的家常菜,几个人点了不少烤串,又要了几道菜,菜单传到最后一个人手上,这帮点菜不看价钱的公子哥才注意到。

“鱼丸怎么卖的比肉串贵那么多?”

烧烤好像很少见到烤鱼丸,市面上卖的那种冷冻鱼丸不适合烤制,容易翻车,没解冻好的时候一烤,外面都糊了,里面还是生的,偏偏解冻了就容易坏,干脆就不卖了。

“手刮的,所以贵。”应玲珑言简意赅。

现做的?拿着菜单的这位来了兴趣,直接加了二十串鱼丸。

应玲珑记着单子,黄柏豪拐弯抹角地问她:“应老板,你这店是不是要一直开下去?”

应玲珑奇怪的看他一眼,不一直开下去,过几天就关门歇业吗?

黄柏豪一看她表情,顿时高兴起来。

不过这个世界上有谁最希望应玲珑下山,那就是他黄柏豪了!

从黄柏豪十二岁起,只要学校放假,他就得起个大早去爬黎丘山,那时候他年纪小,背不动多少菜,身边还有个大人跟着,等个子长起来,有了力气,每天将近二十斤重的菜和肉都是他自己挑上去的,生生给一个白净瘦高的孩子练出了一身肌肉和小麦色皮肤。

今年高考完,同学们都像撒了欢的野马跑到全国各地玩耍,只有他考完试第二天早上五点被老爸从床上薅起来负重爬黎丘山。

不过黄柏豪左右看了看,问道:“宗门里那么多人,就他们两个跟你下了山吗?我家不往山上送菜,其他人怎么办?”

黎丘山只有下半截有路,黄柏豪每次都只送菜到半山腰,应玲珑在那里接应。他按照每日送上去的食材估计,天梧宗怎么也该有十几个人,为何应玲珑一人下了山,菜就不用供应了?

应玲珑敷衍道:“他们在山上开了菜地,够吃了。”总不能说那么多东西都是她自己吃的。

她在招呼黄柏豪这会儿功夫,店里又进来一对老夫妻,一直小声交谈着,没定下来点什么菜。不知是不是听到应玲珑手刮鱼丸的话,要了两碗娃娃菜粉丝鱼丸汤。

有眼光,今天最上乘的食材就是应玲珑在[有余渔场]买到的海鲜了!

客人们来之前,应玲珑就已经去了鱼刺,分割出鱼块来,鱼茸也正刮到一半。

现在餐厅里的鱼丸就算是现做的,也都是料理机绞碎的,省时省力不说,还比手刮出来的鱼茸细腻。

但机器并不是十全十美,机器打出来的鱼肉破坏了鱼肉的纤维和纹理,口感会稍次一些,普通人不一定会注意到这点细小的差别,有经验的食客却能尝出不同。

应玲珑选择制作鱼丸的材料是马鲛鱼,马鲛鱼肉多刺少,洁白的鱼肉鲜嫩软糯,是很适合做鱼丸的海鱼之一。

海之味,在于鲜活,帝江刚送来不久的新鲜马鲛鱼,在应玲珑的手中干净利落的去除内脏,分离鱼头,熟稔地贴着鱼骨将鱼身分成两半,用勺子顺着鱼肉的纹理刮出鱼茸。

手打的鱼丸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鱼茸里绝不会出现碎鱼骨,这叫“鱼骨无处找寻,鲜甜无处不在”。要是大块的鱼肉直接扔进料理机里打碎,细小的鱼刺也碎了,虽然不会扎到客人,吃在嘴里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刮完鱼茸以后,马鲛鱼瞬间缩水,只剩下一半的鱼肉可用。还要经过锤打让鱼茸变成细腻的鱼泥。这个锤打的时间和力度才是鱼丸味道的关键,要让鱼吐出胶质来,鱼丸才有弹性,捶打不到位,鱼丸粗糙松散,捶打过度,又会让鱼肉失去嫩滑的口感。

应玲珑得心应手的处理着鱼泥,甚至还抽空把黄柏豪一行人点的几道家常菜做了,好的厨师同时兼顾好几个灶,一点也不稀奇。

把鱼泥从虎口中挤出,放进冷水锅中,等鱼丸漂浮起来,一颗颗饱满圆润的完美鱼丸就诞生了。

黄柏豪有个好事的同伴还起来张望了一眼,见应玲珑刮鱼茸,捶鱼泥,挤鱼丸,手法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不像是在做菜,倒像是在制作什么艺术品。

他回到座位上,压低了声音对同伴们说道:“还真是从头到尾纯手工的鱼丸,我之前去米其林餐厅,他们也号称手工捶打的鱼丸,后来我打听到,那些其实也是机器搅的,说我们这些普通客人吃不出来区别。只有在评委和美食家来的时候才上手打的。”

另一个同伴笑了笑:“现在哪还有什么美食家,都是收了钱帮着吹嘘的。”

说话的人叫祁俊,家里开了个家具厂,有点小钱。全家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好吃这一口。早些年也没被各种高档餐厅的噱头骗去吃什么金箔牛排、飘雪鹅肝,味道也就那样。

一家人也不歧视小馆子,即便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餐馆,有人推荐也照去不误。

只是网络越来越发达,从前还有不少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小馆子被发掘出来,现在全变成了营销手段,网上吹得天花乱坠,去到店里排队排上几个小时,期待抬得太高,吃到嘴里更加大失所望。

黄柏豪和大家打商量:“这是和我们家关系好的姐姐,一会儿要是有什么不合口味的,别说出来让人难堪。”

这话说的,就冲着黄柏豪请客这一

点,大家也不会当场下他的面子。

不过没有人对这顿饭抱太大期望是真的。人庭寥落的小餐厅,厨师年轻的不像话,虽说从厨师到服务员各个都是俊男美女,可这才是不靠谱的标志啊!

素手纤纤的美女厨师,在食客的眼里完全没有五大三粗有肚子没脖子的大叔有安全感。

要不是没看见举着相机到处拍照的人,客人也实在是少,祁俊就要把这里定位成用美色做噱头的网红餐厅了。

另一个同伴不以为意:“烧烤能难吃到哪去?”更何况金乌的烧烤这会快好了,空气中都是奇异的焦香。

他们坐的位置离金乌的烤架不远,店里的空调开的足,并不觉得燥热,倒是能亲眼看见肉块慢慢带上了诱人的焦边,肥肉的油脂颗粒爆开,慢慢聚到一起,变成一小滴滚落,炭火里立刻响起“呲”地一声。

发愁的另有其人,他坐在桌子里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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