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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听说秋惊叶戌时刚过就要睡了,摇摇头一笑,选择了相信。

下东南

宫内朝堂上,兵部员外郎李勉紧急来报。

“四皇子带兵行至越州南疆东部边境,遇一伙流寇,四皇子被人偷袭,受了重伤!”

楚国北靠凰鸣山脉,西邻西域海国有一条海路贸易有朝廷监管。唯有南疆东部常有流寇,外有邻国苍赤因土地贫瘠与恶劣气候常对楚国领土虎视眈眈。

“四皇子骁勇善战,此次失利恐并非只流寇偷袭如此简单。”一大臣说道

“东南流寇长时间未能灭绝,常与山匪勾结,又胁迫当地百姓在家中做藏身之处”

“兵部需得尽快派兵支援东南,择良将前往”

然越州刺史刘青峰并非胆小贪权之人,两年前越州上任刺史燕王勾结苍赤国,屠戮百姓,侵扰边境,夺取国土,更意图谋反逼进京城。导致这两年的越州混乱一片,各地流寇聚集于此,混入百姓当中,朝廷有意恢复民生,收服叛乱,也只能徐徐图之。

越州原有兵力兵营本归于越州刺史管辖,以便随时调动军力保南疆边境不被邻国侵犯,但也正因如此,才致两年前燕王谋反,朝廷派兵不及,内忧外患,损失惨重。

现越州兵营归于朝廷兵部管辖,四皇子与辅国将军陆华掌管虎符与帅印。

陆华同时监管西域海防兵营,此时将其调往东南并非良策。

中书令曹方南出列拱手说道:“老臣提议,可择一位皇子随同,再由兵部挑选一位将军同行,稳住军心与州内百姓,驻守东南边境,确保苍赤再无兵力过界”

中书省负责为皇帝草拟诏书,门下省审核诏书命令的内容,门下省有权予以封驳,要求重拟。而将最后的执行权交给尚书省,尚书省再将任务分配给六部。楚国中书省与门下省共称为北省,中书令与门下省右侍中魏于杨都是两朝元老,先帝钦点护国元老。

门下省并无官员有另外的提议,眼下此法最妥,明德帝开口道:“兵部即刻拟定将军,清点随军数量,明日出京。慕安,知酌,你们随朕到御书房”

“微臣告退” 一众大臣退下。

三皇子五皇子跪地叩首,相望一眼,便随明德帝进了御书房。

明德帝不喜奢华,御书房内饰简约又不失威严。里间牌匾上是苍劲有力的厚德载物四字乃秋太傅墨笔 。一张花梨木桌,左侧整齐摆放着两摞奏折,右侧一方宝砚,明德帝落桌前坐在正中,屈指扣拳,敲着桌面直接问道“你们谁愿前往越州助凌远平定乱党”

越州政务有刺史刘青峰坐镇,兵力有四皇子与越州将军统管, 四皇子领军多年,现战败受伤也只让人感其赤胆忠心。 其余皇子南下,眼下境况若治理得当,功予他人。若治理的不好,其中皇子便有庸才之嫌。

此差事确实有些吃力不讨好,但两位皇子均并未推辞,江慕安率先开口:“儿臣为人臣子,自不敢推辞,刘青峰大人廉洁奉公,励精图治力,儿臣愿与四弟一起守我国土护一方百姓安居”

五皇子江知酌待江慕安说完才望向明德帝,“儿臣也愿前往,旦凭父皇做主。”

他顿了一顿又道:“三皇兄在中书省内为父皇分忧,十分勤勉,儿臣自知不及,南下路远,儿臣在刑部,近日并无要事,且刑部杨侍郎资历比儿臣深厚,请父皇放心”

看着面前两个身形挺拔,面如冠玉的皇子,明德帝心中颇为满意,更看重他们的兄弟之情,皇室之子,都免不了争权夺势,连自己都不例外,才有了当初越州刺史,也就是燕王叛乱之事。他们还这样年轻,明德帝从不提倡皇子之间争强好胜,更希望他们能兄弟齐心,可这登顶之位,也注定只有一人。

“那便知酌明日随军南下,今日好生休息,你们都退下吧”

“儿臣领命” “儿臣告退”

二人从御书房一同走出宫门,各自回府,拾级而下。

江慕安侧身微顿,看向江知酌,“知酌,你此番去南下,务必保重”

江知酌扬唇轻笑一声:“皇兄不必介怀,此行我去之无妨,你我兄弟二人,互知互信,何况越州西部紧邻咸州石渔镇,想必父皇也不会同意你去的。”

“皇兄,两年有余了,旁人或许看不出,但知酌略懂皇兄心意,?s?皇兄再无从前那般意气风发。人人都道皇兄成熟稳重许多,知酌真心希望皇兄能拨开心中乌霾,重做鲜衣怒马少年郎。

”江知酌比江慕安年年少两岁,年幼时便一同入南书房结伴读书。两人虽甚少向对方吐露心事,但总有些心照不宣。

“呵~”江慕安自叹,“到底瞒不过你,但是有些心绪我自己不能左右,有些人看着像一碗清水,饮过之后才发觉是一杯烈酒,日子越长,竟沉醉的越深。”

“知酌,若有机会,你代我去看一眼吧,只看一眼,知道她平安,我就安心了。”

江知酌抬手抚住江慕安的上臂,轻拍两下,再未开口便自行离去了。

次日京城,五皇子江知酌同卫尉寺少卿赵孟一同带援兵前往越州南下,江知酌身为皇子,却不见骄矜。身着月色长袍,袖内露出半瓣银线绣织的银杏叶形状,墨色长发高高束起以玉冠相固,腰间扎着同色银丝纹带,额前碎发被吹散,身形劲瘦笔挺,,整个人丰神俊朗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气,扬鞭策马,一行人南下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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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江知酌抵达越州境内,江知酌去往刺史刘青峰府邸,卫尉寺少卿赵孟去往越州兵部,勘探边境布防。

刘府,刘青峰率幕僚别驾、长史、司马等上佐官府前等候五皇子,江知酌仅带小厮与护卫十二人前往,刘府门前下马。

刘青峰等人躬身行礼,“下官恭迎五皇子殿下,舟车劳顿,请入府休息”,刘青峰一席灰色常衣,十分朴素,却不失干练,年过四十便两鬓有些花白。

“刘大人请起,四皇兄可还好?伤势如何?”江知酌亲手扶起刘青峰,微微含礼。

刘府是上任刺史燕王府邸,占地颇大,如今见却不显奢华,极尽至简的有些空荒,刘青峰引江知酌一路来到四皇子江凌远现居房间内,江凌远赤着上身,一条绷带由左肩缠至右胸。

半月已过,仍显血迹,伤势还未好全,江凌远却未躺卧在床上,支起腿在书案旁看近日兵营军务。

“皇兄伤势竟如此严重?”江知酌微微蹙眉走近江凌远,除却绷带处的伤口,其余大小伤疤罗列在后背前胸上臂等各处,其余伤疤已经愈合结痂,唯有绷带处迟迟未能痊愈。

江凌远身为四皇子,却全然不像江慕安与江知酌一般有几分书卷气,他长得眉清目秀,体格矫健,眉宇间有一股飞扬神采,说起话来比江知酌还略显稚气。

“知酌~,你快来,想死你了,路上累不累,坐哥哥腿上疼疼你”,江凌远并未起身,拍拍大腿朝江知酌扬脸眨眨眼。

“江凌远,你伤的是肩膀还是脑子!”江知酌气极,怎的每次见江凌远他都是这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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