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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江知酌淡然道:“诸位起来吧,大家都是当朝为官,我做的也只是本分而已,刘大人和两位先生才是不辞辛苦。”

江知酌缓了一下又说道:“还有,我跟赵孟将军还有四皇子说过了,越州守备军现已经成型,以后刘大人也可凭公印调遣。刘大人,善自珍重。”

刘青峰叩首,拜谢过江知酌。这越州守备军,在军营成型,虽可听命于刺史,也同样受军营管辖,江知酌为刘青峰和朝廷,都做好了后路。

用过早饭,江知酌拿着一本书沉思一个时辰,眉头紧皱,也不翻页,不说话。

容词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自己主子这是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江知酌突然开口:“容词,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有什么不舒服?”

“啊?殿下,您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容词有些茫然。

没有。

江知酌在思考,怎么在临走前去一趟石渔镇。

“想我江知酌,堂堂五皇子,就只能想到生病这一招吗?”江知酌自己都忍不住叹息,“要不然装病呢,头疼?还是?也不行,很容易被天一识破。”

将书拍到书案上,罢了,来日方长,还有一年。

山脚氓

“咚咚咚”

“小碗姐姐,起床吃早饭。”秋惊叶在小碗门外面敲门。

“不……不起,你们先吃。”小碗翻个身,面朝床里面又昏昏欲睡。

门外敲门声不停,小碗坐起身锤了一下枕头,冲门口喊道:“秋惊叶。”

“我在,怎么啦。”

“滚远点。”

“好吧。”秋惊叶垂下手,又冲着门说,“那你记得吃早饭,我走了。”

秋惊叶返回堂屋,小峰已经把饭端上了桌,秋惊叶踹了一脚凳子,然后坐下,看着桌上的饭菜,脱口而出一句“逆子,又放这么多姜。”

这是秋惊叶最近刚在衙门新学的市井粗鄙调侃人的话,没啥恶意,但对方总归不愿意听。

小峰把碗放下,不满道:“少爷,你又胡说,我要告诉小碗姐,让她拧你。”

“告告告,就知道告状,你都多大了,”秋惊叶一边把姜挑出来,一边说着,“你小碗姐还没起,拧不着。”

现在的小碗,越来越喜欢睡懒觉,每天都是秋惊叶和小峰上差以后才醒。晚上也不带他们读书了,都带了五年了,学堂里该教的小碗也教了,便随他们去了。

这就导致这一年来,三人只有晚饭时间才能坐一起聊聊天。

秋惊叶不满足,故意吃饭吃很慢,不过没人理他,其他俩人吃完就撤了。小碗回房间看书,小峰要么回房睡觉,要么晚上也出去玩会儿,毕竟来的时间长了,认识了些街坊邻居,小峰甚至都跟本地人无异了。

秋惊叶出身富贵,自小生活习惯不同,跟这些邻居他们玩不到一起。也没跟这里人刻意来往过。

小碗更简单了,本地人没人愿意跟她说话。

这份恶意自小碗初来就有,虽然现在基本没人刻意针对小碗,但随着小碗长大几岁,尤其是样貌,在此地显得格格不入。

初时因为小碗勾引皇子的传言在此地传开,几乎人人都对其嗤笑嘲讽,说让自家男人和孩子离她远点。

二十一岁的何碗,全县也找不出比她更白的女子,习得剑术的原因小碗身姿挺直。五官也长开了,齿白唇红,蛾眉凤眼,右眼角的一颗小痣更显娇俏,可见过小碗的人,没人把这两个字形容在她身上。

小碗的眼神对着外人永远警惕又冷漠,一双好看的眼睛因为没有笑意,总带着一些打心底冷起的寒意,整个人显得孤冷清绝。

清冷的小碗刚才把枕头踹下床,现在正扒在床边闭眼哄着:“乖,上来,让我再抱着睡一会儿”

没枕头回应她。

小碗只好抻了抻琵琶骨,摸了身衣服起床了。

吃过早饭后,小碗准备去落烛寺,打开院门,正好看见几个人,在她家门口。

小碗对人样貌长相的记性不好,可她分明认出了,里面有三人是当初泼她脏水的妇人里的。

其中一人笑盈盈的开口:“我是村东头的张媒婆,他们啊都叫我张婆。你就是何碗呐,听说你今年岁数可不小了,也算定居在我们这了,这不,今天带个人来给你瞧瞧。不嫌你年纪,兴许你俩以后能做个伴呢。”

说着还拽过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眉毛粗黑凌乱,胳膊跟小碗大腿一般粗细。

看了小碗几眼,还有些羞的嘿嘿两声。

旁边有人低笑几下,声音不大,不过足够传到小碗耳朵里。

小碗无心分辨这笑声是何意,只盯着那?s?张婆。

张婆自认什么男女没见过,即使小碗眼神冷若冰霜,也无视道:“咱们进去说,站门口干什么,按理说啊,该跟你家长辈说,可我听说你……,嗐,我呀也是为了你好,就不讲究那么多了。”一边说着,还要拽着那男人想要进院。

小碗回身将门锁上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对着张婆和那男子说道:“我还有事,不奉陪了,我的事,不劳你操心。”说着就要离开。

张婆被扫了面子,这若不是张屠夫求她,她才不来,张屠夫儿子定不下媳妇,就听说何碗还没嫁人,起了这主意,毕竟所有人都觉得整个丹阳县也没人愿意娶何碗这样的。

长的好看,在这样的小镇,并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是小碗这样的情况。

“哎,怎么就走啊,大人说话怎么不听呢,”张婆用手肘捅了捅张屠夫儿子,那傻大个,直接拽住了小碗的胳膊。

毕竟他爹和他娘说过,何碗这丫头,也就他家敢娶,巴不得嫁给他。

小碗一掌劈开张屠夫儿子的手,语气阴寒地说:“你不想活了?”

小碗瞪了人群一眼,兀自走了。

人群中笑声更大了,有嘲笑何碗的,有嘲笑张屠夫儿子的,连何碗都看不上他。张屠夫儿子看着小碗的背影脸憋红了,生气的攥了攥拳头。

小碗没当回事,去落烛寺练了功,傍晚时分跟落日一起就回家了。

可小峰听说了,晚饭时忍不住提起:“小碗姐,今天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亲了?”

小碗眼球微转,神色无常的说:“嗯,不过已经打发走了,我不会……我没心思。”

“哦,我听说,张屠夫家不是什么好人家,小碗姐不考虑他家是对的,“小峰认真说着,“可小碗姐,你二十一岁了,你要是……,要不我在衙门给你问问,都是正经人家。”

若是往常,秋惊叶早就爆起了,可今天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直没反应。

“呵~,我真没那心思,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你和少爷都这么懂事,尤其是你,比秋惊叶省心多了。”

“我也觉得现在挺好的,”秋惊叶突然开口,他神情有些落寞,“但都是因为我,你们才被迫留在这里的,我……”

小峰赶忙说:“不是的,少爷,我在哪里都一样,在京城时也是个下人,我爹也不管我,我大娘只管把我扔到外面,让我去讨银子。是太傅收留我,我才有个安身的地方。在这里,小碗姐待我这么好,把我也当弟弟。”

小碗没说话,今晚的秋惊叶有些不对劲。

小峰自觉收拾了桌子就走了,小碗从秋惊叶对面,坐到秋惊叶右侧,秋惊叶一直低着头,情绪不高。

小碗用指尖敲了敲秋惊叶面前的桌面,问他:“怎么了,惊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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