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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小碗用右手摩挲着木牌,说:“可是我已经成家了。”

乙尘当初答应收小碗为徒,就是以小碗出家为前提,小碗都没正式拜师,现在竟然直接把苑主地位置给了她。

天一也纳闷,说:“师父的确说过苑主只能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不怀私情的出家人,我还以为会是我。”

“那苑主要做什么?”江知酌问,“筝安现在嫁入东宫,还能完成大师交代的事情吗?”

天一也不知道,他对师父的做法更不理解,可当时乙尘知道秋惊叶意外身亡后,怕小碗有什么不测,把木牌交给天一,就让天一紧急上了京城。

“我也不知道,还是问师叔吧,除了师父,他知道的最多,”天一完成了乙尘交给他的两大任务,终于如释重负,“师叔也在京城。”

小碗点点头,说:“那你先别传信给你师兄师姐了,我见过这位师叔以后再议苑主之事。”

天一摇头道:“你已经是苑主了,这是师父的意思,尘字苑的所有人都只听你的,而且师叔你认识,就是你义父,当朝太傅秋自白。”

!!

小碗怎么也没想到乙尘和秋自白还有这一层关系,两人都是对小碗有过指引的重要人物,却从未在小碗面前提及过此事。小碗转念一想,太傅为官正直,这也没什么。

可小碗害怕见到秋自白,她该怎么对秋自白解释秋惊叶的事,那是先生的幼子。

“筝安,不是你的错,”江知酌看着小碗突变的脸色,拍了拍小碗手背。

小碗脑内的一根弦丝又被提起,小碗闭眼就能想到那晚的情形。

“是淑妃,”小碗露出狰狞之色,眼间是藏不住的阴郁,“我要杀了她。”

江知酌抱住情绪崩溃的小碗,没有了面对其他人的巧舌之力,江知酌知道小碗的难过,但那是淑妃,是皇上的宠妃,是江慕安的母亲,他就算拼尽一切除了淑妃,最后只能落得一个保不住小碗的后果。

除却情绪,江知酌不能?s?做得不偿失的事情。

人们身在其中,都有他的不甘心。

“小碗姐,你刚醒,不能这么激动,”天一在一旁着急跺脚,“你再出事的话,我们怎么办啊,太子殿下在你床前守了半月,已经出现心口痛的症状了,很严重的。”

江知酌摆手让天一别说了:“让容词把太子妃的药端来,早膳端来卧房吃,这里我看着,你去忙你的事。”

小碗要自己吃,江知酌没让,也没让旁人伺候,一口一口喂完饭喂药。

“还疼吗?”小碗伸右手捂着江知酌胸口。

“没事了,别担心,”江知酌答得认真,“你好好的就不疼。”

秋自白

小碗给江知酌穿朝服,江知酌微仰着头让小碗帮他系扣子。

“不再休息一日了吗?”小碗掂脚把发冠捧手里,“怎么觉得你好似又高了。”

“赚钱养家啊,”江知酌调笑着,“入了首冬就告了半月假,到了下个月发俸禄的日子我该不敢回来同你交差了。”

小碗醒转的第二日说什么也不躺着了,用小碗的道理就是“养着”不是“躺着”,再躺下去她该不知道双脚着地是什么感受了。

江知酌半个月没去朝会,积压了诸多案务等他处理,小碗的身体情况有了好转,金玉台有天一守着,他就得即可去处理朝中之事。

尚书办差大院里,江知酌正在看公文。

“殿下,陈旭下朝去了政事堂,”杨由来禀报,“他对您避而不见,转眼却去了政事堂,是何用意。”

江知酌头也没抬,平静地说:“他乃朝官,去政事堂议事无可厚非。还说明不了什么,别急。”

“恒安王已经到达越州境内了,即刻就能接手越州事务。”杨由说。

江知酌停下手中的笔,瞧着杨由,杨由一愣问:“有何不妥?”

没有,太正常了。

按正常的脚程,江慕安此时到达越州是快马加鞭的正常速度。

但乙尘是怎么在几日内就得到京城的消息,还能派天一赶来,他早在拿到乙尘给秋自白的密信时,就知道尘字苑不是简单的民间组织。

江知酌忍不住遐想,就见秋舟聿精神不济地从外面赶来。

“参见太子殿下。”秋舟聿低头行礼。

秋舟聿的夫人刚怀了子嗣,却没了幼弟,同僚们没人敢提,秋舟聿处理完丧仪,就回来办差。

“听说太子妃醒了,”秋舟聿说,“家父让我来问太子殿下意思,我父亲想今日午后携家眷登府看望太子妃。”

杨由一听两人说起了家事,行了一礼退到门外。

“今日?我知道先生挂念筝安,”江知酌说,“筝安说过几日就去先生府上,只是这几日身体未愈还不能出府。”

秋舟聿也觉得时间定的太急了,小碗现在的身体不一定能见客,可秋自白见江知酌去了朝会就提及此事。

“是朵朵不懂事,”秋舟聿颔首,“先前就一直要去看太子妃,听父亲说太子妃醒了就闹着要去,现在家里没人能拦住她。”

江知酌没再说什么便应允了,交代容词先回东宫备好茶点。

江知酌说:“大嫂喜得六甲,筝安见到也定是高兴的。”

江知酌这一句大嫂让秋舟聿默默咽口水,他与江知酌按理应当先论上下官职职称再论亲属,尤其是江知酌还是东宫太子。

“不过,”江知酌话锋一转,提醒秋舟聿,“筝安现在受不得刺激,还请诸位能多多包涵。”

小碗坐在镜前梳妆,交代静兰给她妆扮的精神些。

初十七端着木托盘过来,每日每餐过后,小碗都要喝药,江知酌让人准备了蜜饯下药。

“又不是小孩儿,吃个药还要配蜜饯,”小碗端过药碗,一口闷掉,“去拿给天一吃吧。”

所有的蜜饯糖块都赏给了天一,天一高兴地抱着糖罐来看小碗。

“谢谢老大!跟着您有糖吃,”天一兜着一口口水,“今天感觉怎么样,不过看气色是好多了。”

静兰站一旁回复:“胭脂水粉的修饰罢了,太子妃听说太傅要来,不愿意以病容相见。”

“哦哦,那个我倒是不懂,”天一把上脉诊,片刻后说,“我就说嘛,才不到两天,怎么可能恢复这么快,至少要三个月了。”

“那你要在这里待在这里三个月了,”小碗看看天一,“若是觉得无聊,让容词或是小峰带你出去玩儿,京城比咸州和越州都繁华些。”

“嗯~”天一冲小碗卖好,“不无聊,能为老大帮忙是我的荣幸,师父也有意让我跟着你。”

小碗刚想问天一是不是吃了蜜饯嘴才这么甜,就听侍女来报,江知酌和秋府的人到了。

小碗局促地站在东宫正堂,心境犹如第一次站在南书房那般。

江知酌和秋自白走在最前方,小碗看着他们进门的方向,面对秋自白有难过有愧疚。

钱朵朵挣开侍女的手,秋舟聿想阻拦已经来不及,钱朵朵小跑着扑到小碗身前,抱住小碗的腰就开始掉哭诉。

“筝安……呜呜……,”钱朵朵只打雷不下雨,“我好想你,见到你没事太好了。”

秋舟聿上前,说:“给太子妃请安。”

“大哥不用多礼,”小碗拉拉钱朵朵的手,“先坐。”

“先生。”小碗叫秋自白,秋自白稍微对小碗点了点头。

加上天一,正堂很快坐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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