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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耗费糜大,劳民伤财啊”

“公子,百姓们还要耕种,您这样做,会让田地都荒芜的!”

说会将田地都荒芜的官是秦鱼新提拔上来的田啬夫,他当场给秦鱼算了一笔账,说明青少年在家庭劳动单位中所起到的不可替代的作用,若是让他/她们都进入学室学习,栎阳将会减少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劳动力,相反,学室这边支出,将多出十倍乃至几十倍的代价,而栎阳,目前是没有这个经济能力支持这项政令的。

他的分析,秦鱼听进去了,最终,秦鱼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那就是让孩子们每月抽出十天的时间,强制接受最基本的识字和算数教育。

众官吏们见秦鱼妥协,再接再厉,将孩子们受教育的时间限制在五天,若是空闲时间多或者有此意愿的,也可以接受长时间的学室教育。

为了能找回“由十天变为五天”的面子,秦鱼特地强调所有适龄孩子,不分男女,每月必须接受不少于五天的教育,若是有哪个家庭,藏匿孩子,或者禁止女孩子接受五天基本教育,那么这个家庭就触犯了秦律。

每月学室会对这些孩子进行考课,以15岁年龄为限度,考课不会往下刷人头,但是,考课连续优等的,不仅能有钱粮拿,还能晋级,接受更上

一层的教育。

而这些不断升级的孩子们,才是秦鱼真正的目标。

秦鱼的目标中,女孩子是他重点关注的目标群体。

无他,如果将乱世的男女比作是物品,那么,男人就是消耗品,女人,才是保值的财富品。

很残酷,很没有人性,但目前秦国,乃至全中华大地上,这就是最真实的现状。

男人上了战场,九死一生,能活着,并且是保持健康回来的,才会有很小的一部分,进入秦国的官僚系统。

但女人就不一样了,女人在经过教育和培训之后,可以恒久的活跃在基层管理阶层,虽然她们要承受生育的痛苦和养育的艰难,但你去到田野里看看,佝偻着身体从土地里刨食的,有多少都是女人?

这还是非战时呢,等到国家征兵的时候,田野里一望无际将见不到几个壮劳力,全都是青壮妇女从早到晚的张罗一家的生计。

这些女人,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她们才是一个国家的有生力量!!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她们带着头脑和武器站起来了,秦国将会一下子多出来一倍的生力军。

女人组织生产和宣传教育能力,在秦鱼生活过的那个时代已经被一再的证实过了,秦鱼不可能放着这些女性们自由而无望的独自在田野游荡。

他要将她们组织起来,利用起来,一起加入建设秦国,统一六国的大业中。

秦鱼还没天真到直接将他的看法和想法到处说,但他一直就是这么做的。

现在,他正在踏出最微小也是最基本的一步,希望,栎阳的女孩子们能够给力,将男孩子们给比下去,至少势均力敌,这样,他就能更加理直气壮的为女子进入秦国的官场铺路。

为了能从法律上保障女孩子受基础教育的权利,接下来,秦鱼又开启下一个议题,让众官吏们,尤其是以县尉为首的尉吏们讨论,藏匿孩子不接受教育的家庭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必须讨论出一个让你们的县令满意的结果哦,如果半天讨论不出来,那就一天,一天讨论不出来,那就两天

官署大食堂已经准备好饭菜了,不会饿着你们的!

秦鱼半强制半诱哄的让

县尉拿出一个可行的处罚办法,只要他一时拿不出来,那么,全部的栎阳官吏就要被迫同他们关禁闭。

这几年,县尉早就被秦鱼给坐冷板凳坐的惶恐了,县尉掌管县里的大大小小的行政、刑事案件以及治安等政务,是县令不可或缺的实权二把手,但栎阳县的县尉,却是非常神奇的把自己混成了一个边缘人物,他现在的重要性,甚至都不如一个养牛的牛官,最奇怪的是,秦鱼这个县令兼封君,竟也没换下他,就让他一直在县尉的位置上坐着。

有的猜是秦鱼一直没找到接任县尉的人手,所以才会让他一直占位子,也有的说是秦鱼在钝刀子割肉,就是不想让这个县尉好过

总之就是说什么的都有。

但秦鱼,实际上,真的只是将他忘记了而已。

向圭是秦鱼的老师,更是他政务上的左膀右臂,越过他之后,才轮到县丞县尉和众位啬夫们,如果向圭在将关于县尉的工作送到秦鱼面前之前,就给提前处理好了,秦鱼只要知道有这么个案子,以及这个案件是这么处理的,然后在弄明白为什么是这样处理的就可以了。

说到底,关于秦律这块,秦鱼一直是在学习的状态,每天的日常学习和工作就已经占据了秦鱼几乎所有的时间,剩下的一点点,也都分给了家人和秦王,至于那个最开始给他使绊子的县尉是谁?

啊,这个人早就消失在秦鱼的记忆中了。

这就是成为边缘人物的悲哀,你总是不在老板面前混脸熟,时间长了,老板就会连单位里有你这么个人都不记得了。

现在,栎阳县的县尉就面临着这样尴尬的境地。

好在,终于让他等到机会了。

这样全员召开的大朝议机会可不多见,尤其是这种在室内开展的关于县尉职责内的朝议,按照官位大小排位站的话,县尉排的非常靠前,就站在县丞身边。

县尉早就打算好了,为能在欣欣向荣的栎阳继续混下去,不管公子鱼提出什么样的政令,他都要第一个表示支持。

所以,秦鱼半强制性的让他带着手下的尉吏们起草一个让小女子接受同等教育的法令的时候,县尉用尽毕生所学,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拿出了一个看上去面面俱到非常可行的法令草稿。

可喜可贺,众官吏们托福,可以不用被迫“软禁”在此了。

以及,他们的公子虽然平日里看上去很宽容大度,但任性起来的时候,非常霸道且小孩子脾气呢,这回居然还想着软禁他们,看来他这次对他们将他的政令驳回的行为很生气。

但既然县尉成了公子的出气筒,即便将新的政令立法让他们觉着有些小题大做且非常荒唐,但他们跟他们的公子对抗的心气本就不多,经过一个上午的朝议,这为数不多的心气,也被他们给消耗光了。

就这样吧,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就是让小孩子们来栎阳上几天学吗?

学室就在那里,小孩子们简单的学几个字,学室里的弟子们就能胜任,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给他们找点子事做,也对得起每月发给他们的廪食。

就像公子说的,若是能从栎阳万中挑一的挑出一个能吏出来,也是他们栎阳人杰地灵呢?

秦鱼看着手中浓缩成短短几行字的竹简,对向圭道:“看来,咱们官署藏龙卧虎啊,我看这个人穿着咱们官署的衣裳,怎么我之前没见过他呢?”

向圭顿了一下,仔细分辨了一下秦鱼确实是在真切的好奇,而不是在跟他阴阳怪气,才慢慢道:“他是你的县尉,所以才穿着官署的衣裳。”

秦鱼:

“哦,原来他是我的县尉啊,真是失敬。”

秦鱼很快就略过他居然不认识自己的县尉这种略微尴尬的故事,将这项新获得的法令按照公文格式写成爰书送去了咸阳。

其实,栎阳作为一个大县,秦鱼还作为栎阳西乡的封君,他是可以在自己的封地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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