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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节

 

但他的这个提议,被秦王稷给拒绝了。

秦王柱问原因,因为他能看的出来,其实秦王稷本人,是非常想亲自为赵鱼加冠的。

秦王稷:“寡人将为赵鱼加冠之礼交于你,这是为父的私心。”

秦王柱哽咽,加冠礼,一般都是长着为幼者加冠,尊者为臣者加冠,秦王稷要秦王柱为秦鱼加冠,就是要他压秦鱼一头。

这是一个父亲为儿子着想的私心,怎能不让他感怀?

秦鱼今年已经一十有一,过了冬至,就是一十三了。原本,秦王柱是想在他即位礼之后,新的一年里选一个好日子给秦鱼办一个隆重的加冠礼,但是,秦王柱近日身体越发沉重,夜不能寐,忧惧思虑,唯恐时日无多了。

若是,若是他,天不假年,难道要子楚去给赵鱼加冠吗?

不,想想这个结果就很可怕。

无论是在辈分上还是名望上,即便子楚真的即位为王,他也没有资

格为赵鱼加冠的,他只能在旁观望,见证宗室长老为赵鱼加冠。

让宗室长老为赵鱼加冠,这是加密了赵鱼与秦宗室的联系,纵使赵鱼心在王室,但外人看在眼中,赵鱼理应对宗室更亲近几分的。

思来想去,秦王柱最终决定,秦鱼的及冠礼与他的即位礼一前一后一同举行。

他要亲自为秦鱼加冠。

理由是,秦鱼年纪到了,理应开始加冠,之前是因为在孝期,如今孝期已过,不能再耽搁。

及冠礼对贵族男子尤为重要,对像是秦鱼这样的少年就掌权的人来说,更是意义重大。

明正而言顺,是为礼。

秦鱼要想掌握秦国的权柄,就必须光明正大的举行一次隆重的及冠礼。

虽然相对于秦鱼掌权的速度,现在行冠礼有些晚了,但不能没有。

而且,没有超过一十一岁,怎么晚了?

秦王柱认为,此时给秦鱼行冠礼,正当时!

秦王柱此举,颇有秦王稷杀伐果断的魄力,宗室着实被他给震了一下。

在自己的即位礼之后同时给秦鱼行冠礼,秦王柱可真敢啊,他就不怕,秦鱼抢了他这个大王的风头?

但不管怎么说,为了和谐友好,宗室都要恭维一句:大王胸怀宽广,实乃我等宗室之福。

福不福的,秦王柱已经没有心力去管他们了。

他将子楚叫到榻前,吩咐他亲自去盯着秦鱼加冠的一应礼服和冠冕。

没错,是冠冕。

诸侯九珠冕旒冠,只比秦王柱自己的天子十一冕旒冠少三旒。

按照周礼,十一旒是天子冠,九旒是诸侯冠。

虽然早几十上百年,各大诸侯就改用天子十一旒冠,但九旒冠,除了像是楚国这样喜欢分封诸侯的国家偶尔见到九旒冠的小诸侯,其他国家,九旒冠早就绝迹了。

这是君王的忌讳。

但现在,秦王柱要求,给秦鱼制造九旒冠,以及匹配九旒冠的冕服,这不得不让子楚心颤。

君父这是什么意思?

秦王柱身体虽然虚弱的靠在软榻上,但他的眼睛却是精悍的盯着子楚,哑声道:“不要去打赵鱼的主意,为父帮不了你什么,子楚

,你要有畏惧之心。王权固然诱人,但只有你坐稳了这王位,才能握紧了它赋予的权柄。你若是连王位都坐不住,徒增笑耳!”

“你明白吗?”

子楚被秦王柱灼热的目光盯的心下发冷,他咬咬牙,道:“儿明白,父亲放心,儿会像尊敬您一样敬重他倚重他。”

秦王柱紧紧盯着子楚的脸,好像要从他的神情中分辨出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一样。

良久,秦王柱才收回视线,闭上眼睛,无力的躺在软榻上恢复气力。

子楚见秦王柱昏睡过去,便起身离开,吩咐内侍看护好里面之后,就朝新立的少府走去。

秦国日盛,原本只供应宫廷造作的私府已经不适合了,朝中便重新成立少府,监管天下百工之事。

为君王和封君们制造符合规制的冠服,也归少府管辖。

还有诸多官职官制的调整,也将会在即位礼上一一宣布。

新王新气象啊。

可惜,不知道这个新王的新气象,能持续多久?

君父现在的身体,看着竟是连王大父在的时候都不如,难道

子楚心中忧虑,但面上却是半点不敢带出半分来,仍旧是稳重做事的模样。

关于冠礼所用礼服之事秦鱼并不知道,秦鱼正在忙着和偃父郑国他们根据泾水山川地形图,研究如何开山凿渠呢。

郑国渠早日修起来,关中平原也早日能钟粟万石,承接秦国日益增长的人口。

别的不说,就是等将来迁徙六国之民的时候,也有地方安置不是?

对于自己的加冠礼,秦鱼只是提前接到秦王柱的通知,说是要在即位礼当天为他加冠。

鉴于秦王柱的身体和举行大型典礼的繁琐和耗费程度,秦鱼也觉着,即位礼的时候宗亲大臣们都在,顺便加个冠,也免了大家来回奔波了。

挺好的。

即位礼在雍城宗庙举行。

所有的宗室大臣们都要提前去雍城集合,准备参加盛典。

秦峦早早的就来到咸阳,等着和秦鱼一起去雍城。

秦王稷葬礼的时候,秦峦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并没有及时的赶回来,但新王的即位礼,他是一定要赶回来的。

毕竟,经营西域和中亚,还需要秦国国内鼎力相助,秦峦是有野心的,秦国新王即位的时候,他是一定要回来参加典礼,顺便刷刷好感度的。

秦峦要比秦鱼大上六七岁,如今已经是年近而立的汉子了。

相比于少年时的文弱和阴郁,三十岁的秦峦身形高大粗犷,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眉眼舒朗开阔,流转间睥睨四方,一看就是常年掌生杀大权的上位者。!

新王

兄弟两个虽然经年的不见面,但因为内外消息沟通频繁,两兄弟间倒是没有梳理感。

见过孩子们之后,众人退散,留两兄弟说话。

秦峦围着秦鱼转了一圈,从头发丝打量到脚底跟,眉头就没松开过,也不知道他在着恼什么。

秦鱼任他打量,自顾自的继续画他的水文图。

良久,秦峦泄气,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道:“这修渠的事,自有人去做,你忙活些什么?自讨苦吃。”

秦鱼笑道:“这其中的乐趣,你不懂。”

秦峦倚着案几支棱着大长腿,晃晃悠悠老神在在道:“我是不懂,毕竟我是日也想夜也想,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去做王,而是窝在府中跟一群工匠厮混。”

秦鱼看了他一眼,继续画图,问道:“你都知道了?”

秦峦:“知道了,图还特地去找我喝了个酩酊大醉,将你骂了个把时辰,又哭又骂的折腾了半宿呢。”

秦鱼挑眉:“图去找你了?就是为了骂我?”

秦峦:“不然呢?别人都是想王位想疯了,倒是头一回见着将到手的王位往外头推的,他不去找我,难道要来找你?”

秦鱼默然。

图是悼太子中很受宠的一个儿子,要不然他当年也不能跟在秦王稷的身边一起去栎阳王宫居住,然后遇到了他。

他们幼年相识相交,图是个多么骄傲多么桀骜的人,秦鱼一清二楚。

如果悼太子不死,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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