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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几人说话间便到了李妩的寝居。

李娴此时正站在外头,一脸的苦瓜相。见着陆银屏后快步走来行了个礼:“娘娘……”

陆银屏瞧见李娴便不舒坦,总觉得自己亏了,没吃着好菜,全让这俩姐妹占了。

她心头有气,便直接不客气地道:“本宫看你姐姐气色不好,请了御医来诊治。李嫔若是已经醒了,还是早些看病为妙

李娴摇头:“刚刚我敲了好一会儿的门,姐姐就是不开,不知道醒了没有。”

陆银屏等了许久,早便有些不耐烦。

“没醒也能诊脉开方子。”她推了推门,发觉里头已经被反锁。

搁着从前,就眼前这门栓她一脚便能踹开。可是如今后面跟了一堆的人,里头又是个病秧子,她也不敢按着自己的法子来。

于是她娇娇弱弱地对慕容擎道:“有劳大将军。”

慕容擎和凌太一怪异地盯了陆银屏几眼

慕容擎早知有今日,走到门前长腿一伸便将门踹得大开。

陆银屏伸头一瞧,吓了一跳。

李妩住的内殿空空荡荡,却又满满当当

内有八个廊柱,各用红绸布缠了一圈又一圈。窗边有个香案,旁边是一个蒲团。最里面则是一架宽大黄花木莲花榻,隔着红色幔帐隐约可见睡着一人。

陆银屏瞧着房梁上垂下的两条红绳,心头一惊,赶紧对御医道:“傻了?还不快去?!”

御医连忙上前,陆银屏和慕容擎等人在后头跟着。

王晞悄悄地扯了扯熙娘

陆银屏也注意到,匆匆扫了几眼,还是去看李妩了。

御医来到床榻边半跪而坐,轻声道:“还请这位娘娘伸出手,容卑下为您诊脉。”

里头的人没动静。

陆银屏觉得奇怪,便又高喊了两声:“李嫔!李妩!”

里头的人似是嘤咛一声,却并未回话。

“本宫既然来了,你竟不行礼?!”陆银屏端起架子来,“即便是病着,也总得问个好吧!”

李妩又哼唧了两声,陆银屏没听到。

慕容擎是武人,这边早就按捺不住,直接道了声「得罪」,便伸手撩起那薄透的红幔帐。

陆银屏一番磨磨唧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八宝

陆银屏依然是第一个伸头的。

她瞧见李妩躺在榻上,汗湿的皮肤令碎发散乱地贴在鬓边,雪白的面上泛着不健康的红晕。

陆银屏松了口气

她又唤了几声,见李妩依然是哼一声答一声,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便转头指使御医:“给李嫔好好看看,到底出了什么症,仔细地查,明日本宫还得上报天听。”

两名御医齐齐而上,一个捻了李妩的手腕子诊脉,另一个去掰看她的眼皮。

陆银屏又有些奇怪

外祖母说,进了宫后,除了自己,便都是敌人。若是有一丝的心慈手软,自己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还好陛下的恩宠未消,她觉得自己还能再对付对付

慕容擎倚在廊柱边,扫了一下上面的雕花,又看向李妩。

两名宫廷老御医这里把把脉那里看看脸,好一会儿都不曾有过结论。

陆银屏等得焦躁,却也不敢催。一回头见李娴站在原地,咬着嘴唇要哭要哭的模样。

她气不打一处来,开口训斥道:“李妩还有气儿呢,你着急忙慌的哭什么丧?!”

李娴背过身去,双手捂着脸,大约真是在哭。

崔灵素瞧着有些不忍

可一旦姐妹出了事儿,剩下的那个便孤立无援,没准儿比其他人还不如呢。

进了宫后,除了亲姐妹,谁又是能真心待人的?指望着一个人活出路,旁人都是自己的阻碍罢了。

御医们相顾两眼后,跪地给了诊断。

“娘娘,大将军。李嫔的确是染了风寒所致,身体未有其它病症。”二人道。

陆银屏不信,抱胸上上下下地瞧了他们好几眼。

“她脸色这样吓人,就只是风寒?”她压根就不信,“风寒还能将人烧成这副模样?”

御医从先帝在时便为各宫看诊,一手医术不说起死回生,但是二人联手诊断也是错不了的。

他们忙道:“风寒不可小觑,虽说多数人可不医而愈,但也不乏有体弱之人最后烧成重症……”

“什么重症不重症的,叫你们来是干嘛来了?”她不耐烦地道,“治人,别让她再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看人了,晦气……”

御医连连道是,赶紧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箱施诊。

陆银屏背过身去,瞧着伸头探脑的一堆人,不高兴地道:“看什么看?回去!”

慕容擎首当其冲地走在前头,李遂意应了她的话,一边说李嫔无碍,一边赶着其余人等出去。

待出了披云楼,陆银屏终于感觉自己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对李遂意道:“派个辇来,我这累得很。自打出了建康殿,我总觉得越来越不舒服了……”

李遂意忙去安排。

崔王二人看了场热闹

慕容擎来得无甚用处,道了声告辞便要回灵风台。

“大将军!”陆银屏及时唤住了他。

慕容擎应声回头。

陆银屏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拉着他一道去。

“下午我要教佛奴骑马,但我担心自己看不住,怕他坠马。”她在心里琢磨了又琢磨,觉得这应该不是邀约,算不得不守妇道。

慕容擎点头:“知道了……”

这就算是答应了。

陆银屏安下心来,恰好李遂意派来的辇停在披云楼院前。

她上去后,只觉得疲累异常。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披云楼处处透着怪。”她喃喃道。

熙娘不动声色地问:“娘娘觉得披云楼怪在何处?”

陆银屏摇头,只觉得出了披云楼,自己身上那股卸掉的劲儿渐渐回了上来。

“说不出……”她蹙眉道,“地方怪,摆设怪,气味也有点儿怪……”

“奴也觉得是。”舜英跟着附和,“奴一进披云楼,便总觉得里头有点儿吓人

陆银屏蓦然睁开眼,看向舜英。

“上边刻着什么?”

舜英被她突如其来地发问搞得有些懵。饶是如此,依然老实回答了:“奴不太识得上面到底刻了些什么东西,奴只看得出有莲花、宝盖和鲤鱼。”

陆银屏咬着下唇,细细地琢磨她刚刚看过的一个柱子

盘长便是吉祥结,首端相扣,却又无首无端,象征佛法无界。

只是为求吉祥之意,很多窗棂或盒子上总会有这种盘长,她只看了那一个柱子,便以为其余七个都是盘长。

刚刚舜英所说,她看到了莲花、宝盖、鲤鱼,再加上盘长,殿内的八个柱子,其它四个上面应是绘的法轮、胜幢、宝瓶、法螺。

这八物是佛家八宝,李妩所居住的前殿应是修行所用。

陆银屏的内心陷入另一层迷茫

那披云楼究竟是他们谁建成的?她觉得熟悉,又是为什么?

有问题便要问,陆银屏直接拍了拍李遂意。

李遂意一抬头,便见贵妃正盯着自己,面色并不好看。

他隐隐觉得要坏事儿。

“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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