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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节

 

“我也知道我带不走他。”陆瑷像抱着一块元宝似的宝贝一样抱着金金道,“你们不知道,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他的消息

她摸了摸金金的脸,明明是在哭,嘴角却是弯着的。

“小四刚刚还说,金金可能是靖王同哪位夫人的孩子,那夫人不喜欢他才抛下了他……”她边说边摇头,“若不是走到绝路,当娘的哪儿能抛下自己的孩子……他生下来时才七个月,托手心上那么大的一点儿,浑身都是紫的……

那时我身边没别人,只有柏萍一个,我们都没瞧见过这样的孩子,便以为他已经死了……我实在是不忍心,柏萍便说将他带出去找个地方葬了……谁知道他那时候没死呢……”

说着说着,她又看向妹妹。

“小四,姐姐是没用,可是姐姐不是那不负责的人。”陆瑷道,“我同他缘分就算尽了,可若当时这孩子好好的,我绝对不会将他抛弃

陆银屏点头

“陛下一会儿就要下朝,知道我出了徽音殿少不得又要将我一顿骂。”陆银屏道,“我的想法是,你现在先回去,想法儿稳住了外祖母。便是宫里头知道你们的关系,有陛下压着

你回去后不要告诉任何人,二姐和大哥都不能说,尤其是大哥,他也是个老古板,不能让他知道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陆瑷连连点头:“我知道的……我今儿就在这儿多呆一会儿,我不会连累家里。”

连累不连累的,如今也已经不是由她说了算。

陆银屏现在心里唯一的盘算就是天子下朝之后怎么同他说才好。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你越不想来什么的时候,它就越来什么。

陆银屏还没想出一个好办法的时候,便听秋冬在外头哐哐敲门。

“陛下下朝了!”秋冬隔着门低声呼道,“他朝着寝殿的方向去了……您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陆银屏一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对陆瑷道:“不行……我得先回去,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说罢疾步走到门前,开了门闪身而出。

陆瑷见小妹出去拖人,料想着一时半会儿的天子也不会来这儿

她稍微放下了心,正抱着金金逗玩时,却听苏婆开了口。

“三小姐以为,你同靖王殿下的事,陛下不知道?”

隐秘

“皇帝看着不爱吱声,实则心里头什么都有。”

陆珍从太傅府上回来后,向夏老夫人说了司马夫人病情无碍之事。

她瞧着人放下了心,昏昏沉沉地就要入睡之际,突然听到外祖母像是说梦话似的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陆珍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看着外祖母半阖的双眼正,轻声道:“外祖母刚刚说什么?”

夏老夫人正半卧在榻上,单手撑着颧骨,眯着眼在看自己腿上搭着的莲花纹披帛,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是在同她说话还是自己已经神游太虚在说梦话。

“他们爹手握重权……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忌讳……用一张破孔雀屏换了六州兵权,可真是笔划算的买卖……”

夏老夫人喃喃自语,陆珍听不真切,却依然捕捉到了「孔雀屏」和「六州」两个极为熟悉的字眼。

于是她慢慢靠近了夏老夫人,用手轻轻地推了推道:“您在说梦话?”

夏老夫人眼皮儿几乎合在一起,正当陆珍以为她要睡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她「哼」了一声。

“他能摸到李璞琮这儿……我就让四丫头去他那儿……他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都疯成那个样子还惦记着给儿子铺后路……只可惜他们家老大在明……老三又小……老二居然是个男人,倒正遂了他的心……”

陆珍越听越觉得糊涂

她摇了摇外祖母的手臂,大声唤道:“外祖母?”

夏老夫人没答话,鼻喉中发出阵阵「呵呵」之声,是她一贯以来睡着了的标志。

陆珍帮她将护甲卸了,又把她的手放进披帛中,最后拿了一床小被子来盖到她身上。

做完这些事儿后,她又听到前院有动静。

算了算时间,应是韩楚璧和陆瓒下朝回来的点儿,忙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顺带还关上了门。

韩楚璧回了家后,便见陆珍从前厅走了过来。

陆珍见只有他一人回来,便问:“大哥没跟你一道回来?”

“琢一说还有事,我们在云龙门就分开了。”韩楚璧摇头,边解外袍边向里走,“珍珍……我总觉得最近陛下有些不对……”

陆珍不知他此言从何而起,便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韩楚璧一手将袍子搭在肩头,另一手拉了陆珍的手腕,俩人一起回了院子。

“今日陛下在朝上,将靖王流放的时间提前了。”韩楚璧道,“本来定的是十月十三,可是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竟然要明日出发……”

靖王于陆珍而言不过是个未见过面的邻居,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人。不过听韩楚璧这么说,也觉得天子的做法着实有些出人不意。

“对王公的处决都要等上几个月,便是先帝,将温王流放之前也要求个好时节,最后才在路上动手。”

陆珍思索了一番后道,“也没有曝尸荒野的的说法……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韩楚璧摇头,“本来十月十三也有些早,有鲜卑大臣当朝抗议,却被陛下用诏书砸到面上,硬生生打瞎了一只眼……

也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居然将日子提前到明天,便是有想要背后做什么动作的,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召集了人……想来靖王同他已经势如水火,陛下是一刻也留不得他了。”

陆珍握紧了他的手,摇头道:“他们求他们的情,你别跟着掺和……靖王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跟着陛下就好……”

韩楚璧看着她,心头有些复杂。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些别人都没有注意的到的事情,却不知道是哪件,也不知道突破口在哪儿。

他隐隐觉得最近天子像是有什么大动作,却不是他可以参与的。

可以不参与,却不能让想要保护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眼下他最在乎的人便是陆珍。

“珍珍,我听你的。”他将陆珍抱进怀中,“京中太乱……等这阵儿忙完,我带你回去吧……”

陆珍愣了愣,随即期期艾艾地道:“不行……最近在调养身子……外祖母请了大夫来帮我看,说我易滑胎,最近正吃了不少药……万一走了这药就断了,不好要孩子……”

韩楚璧捏捏她的脸,低声道:“傻子。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要紧,总归咱们一直在一起就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说,然而每次陆珍听到,都觉得无比暖心。

“嗯……”她搂紧了他的腰,“咱们要一直在一起……”

门没关严实,外头的丝丝凉风刮进了屋内。

自打入了十月后,头一阵子还要穿纱的炎热似乎一去不复返,如今早上起早些都要穿夹棉的袄子了。

韩楚璧这会儿觉得热,放开陆珍去卧房内更衣。

陆珍替他将脱下的衣服收在一起,突然想起一个事儿来。

“若要将靖王流放的话……是谁押解他呢?”

韩楚璧一顿,随即答道:“慕容擎……”

陆银屏回到徽音殿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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