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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靳若:“搜!”

这所院子比坟典行院子大了?一倍,共有?两间?正厢,四间?偏厢,一间?厨房,柴房是刚刚密道的?出口,众人搜索一遍,一无所获。

林随安心道不妙,莫不是东晁已经把冯愉义杀了?,烧了?,也许骨灰都?洒河里了?。

花一棠脸色颇为难看,摇着扇子沿着墙根转圈,正转着,靳若突然抓住他,低呼,“住脚!”

花一棠:“诶?”

靳若蹲下身,把花一棠扒拉到一边,细细看着地面的?痕迹道,“这里有?拖拽的?印子,还有?脚印,很新——”他看向院墙,“通向墙里面。”

净门门人立即抓了?几根木柴敲墙刨土,不消片刻,就将?墙上的?夯土挖掉了?,露出一块木板,原来这墙上也被凿了?个洞,用一块糊了?土的?木板做伪装,木板后面藏着一个直径两尺的?狗洞。

事到如今,众人也顾不得狗不狗了?,依次钻进去,又是一间?院子,里面只?有?一间?土坯砖垒砌的?平顶屋,屋顶竖着一根大烟囱。

这应该是最?后一处了?,如果这里再找不到冯愉义,那八成就是凶多吉少。

靳若小心靠近,背靠墙,侧身推门,门板吱呀一声开了?,难以言喻的?腐臭味涌了?出来,熏得众人齐齐捂鼻后退,花一棠绿着脸掏出两片面巾,一片给林随安,一片自己蒙上,正要?进去,被林随安揪住甩到了?身后。

屋内空气浑浊,光线昏暗,灰尘遍布,拖拽的?痕迹倒是清晰了?不少,弯弯曲曲向内延伸,林随安追着痕迹一步一步向里走,突然,地面出现?了?一片暗红色,林随安目光沿着暗红缓缓向上移动,发根唰一下竖了?起来。

是一张木案,和肉肆里剁肉砍骨的?木案很相似,只?是面积大了?许多,大约有?一张床铺大小,木案下垫着石墩,石墩和木案边缘都?被暗红色糊满了?,木案一角堆着黑乎乎的?麻绳,案板上布满横七竖八的?刀痕,痕缝里糊着粘稠的?暗红,旁边放着一把斧头,还有?一把切肉刀,一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腐肉扔在上面,大团大团的?绿头苍蝇嗡嗡嗡四周飞绕。

身后传来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花一棠的?声音尤其清晰,林随安头也没回,随手?向后一捞,提住了?花一棠的?手?臂,免去了?他腿软瘫地的?惨剧。

“看来这里就是东晁杀人分尸的?现?场。”林随安道。

花一棠:“呕!”

靳若指着那团腐肉:“那、那那那那个是什么?!”

林随安:“仵作说严鹤和头颅和无头尸对不上,因为脖子上少了?一截,这大约就是那一截。”

呕吐声此起彼伏。

林随安强忍着反胃,继续向里走,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焚烧炉,连着屋外的?烟囱。

焚烧焦尸的?地方。

继续走,又是一张桌案,堆满了?奇怪的?器具,钩子、钳子、形状各异的?刀具、石锥、铁钉,黑色的?瓶瓶罐罐,还有?一口大铁锅。

【十酷刑:断椎……烹煮……抽肠……灌铅……鸠毒……】

林随安胃里的?翻腾越来越厉害,耳中甚至开始出现?耳鸣,冰凉刺骨寒意顺着指尖逆流而上。

突然,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袖子,疯狂摇动。

“那、那那那那那里!”哆里哆嗦的?手?指头擦着林随安的?耳边伸出,花一棠独有?的?果木味熏香钻入鼻腔,林随安的?耳鸣弱下了?。

林随安呼出一口浊气,顺着花一棠指的?方向看去,墙角堆着两个大麻袋,袋口松松扎着,其中一袋露出了?一截头发。

靳若和净门的?人缩在一起,要?不是碍于面子,恐怕已经抱团尖叫了?,花一棠双手?扯着林随安的?袖子,全身发抖。

“咱、咱咱咱咱咱们一起去瞅瞅……”

林随安拖着腿软的?花一棠快步上前,千净出鞘,刷刷两下割开了?麻袋。

两张脸惨白的?脸露了?出来,一人是冯愉义,另一人竟然是白顺。

花一棠一手?扯着林随安的?袖子,另一只?手?颤颤巍巍探了?探他们的?鼻息,双眼大亮。

“他们还活着!”

寅宾院为凌芝颜准备的单身宿舍, 又变成?了收留冯愉义和白?顺的病房,没法?子,冯氏和白?氏皆被封禁, 自?身难保,周太守更是恨不得和冯氏势力切割得干干净净, 连看?都不?来看?一眼。最?终, 居然还是花一棠请月大夫前来替冯、白?二?人诊治。

“冯愉义双手皆被斩断,伤口?未及时处理,已经化脓,高烧不?退,能活到今日已是奇迹。”月大夫简单看?了看冯愉义的伤口,得出?结论。

花一棠站在床边,双眉紧蹙, “能救吗?”

月大夫看了花一棠一眼,“说句不?好听的,冯愉义救回来也是废人,而且冯氏此时的情况, 他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能救吗?”花一棠又问了一遍。

月大夫叹了口?气,“我尽力吧。”

花一棠点头,“白?顺呢?”

月大夫:“这个好一点, 只是因为多日?未进米水,身体极度虚弱, 又惊吓过度,所以昏迷不?醒。”

“什么时候能醒?”

“那就要看?他自?己了,他若想醒, 就能醒,他若不?想醒, 就这般睡去了阎罗殿也不?一定。”

花一棠不?说话了。

靳若忍不?住了,“我说花四郎,冯氏和白?氏都不?是什么好鸟,这俩还和你?有宿怨,你?这又是救人又是请大夫的,图啥啊?”

“鬼才想救他们,”花一棠硬邦邦道,“此案还有许多疑团尚未解开,他们现在是此案唯二?的活口?,我还有话要问,当然不?能让他们如此轻易死了。待案子结了,他们要死要活,关?我屁事!”

月大夫噗一下笑出?了声。

林随安无奈:这人还真是死鸭子嘴硬,明明是不?忍心。

连靳若都露出?了“我信了你?的邪”的吐槽表情。

月大夫飞快处理完毕冯愉义的伤口?,为了保险起见,还准备检查全身,扒开上衣,先是怔了一下,再飞速查验他的后背、手掌、手缝、脚掌,转头又检查了一圈白?顺,脸色微沉。

花一棠:“怎么了?!”

月大夫:“他二?人前胸后背处皆有大片黑斑沉积,说明曾生过脓疹,手掌、脚掌皮质硬化且有蜕皮,冯愉义手指根部也有许多点状黑死皮,以前生过烂疮。”

靳若:“中毒了?”

“比中毒好不?了多少,”月大夫摇头,“此二?人以前服用过大量的五石散,幸而这两三年未再用,否则,也活不?到今日?。”

靳若:“五石散不?是士族子弟们最?喜欢的佐酒料吗,听说还能治病呢,有什么问题?”

月大夫:“五石散乃是四百年前道流名士为求长生而制,多以丹砂、雄|黄、白?矾、曾青、磁石入药,药|性|极|烈,服之,心|燥需泻|火,体力转强,少用,神明开朗,但若长时用之,渐会魂不?守宅,血不?华色,容若槁木,谓之鬼幽。”

一言以蔽之,慢性毒||品。

“情况比我预想的更?糟,五石散会摧毁身体之本,再加上内虚外伤,简直是雪上加霜,这医药费——”月大夫瞄了眼花一棠。

花一棠掏出?一包金叶子扔到了月大夫手里。

月大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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