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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ZR中文网 > 穿成大唐名相张九龄正妻后 >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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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谭昭昭哎呀一声,惊呼被堵了回去,连气都快透不过来。

床榻被褥乱成一团,谭昭昭的乌发洒在上面,唇与蔻丹一般殷红滴血,双眸汪了一层水波,潋滟夺人心魂。

张九龄还没缓过气,胸口又是一阵激荡。

谭昭昭赶紧抬起手捂住脸,挡住他,也挡住了她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张九龄的衣袍松散,慵懒俊逸风流之态,能让人溺毙其中。

以前的张九龄,总是温温柔柔斯斯文文,这次如疾风骤雨。

“昭昭。”张九龄捉住她的手,含笑轻喃道:“别躲呀。”

谭昭昭赶紧朝外一滚,慌乱地道:“起来了,起来了,不然外面都要天黑啦!”

罗袜早就不知到了何处,谭昭昭一通乱翻,张九龄只能先放过了她,帮着她找了出来。

“越帮越乱。”谭昭昭嘀咕着,飞快夺过,套在了脚上。

张九龄看着谭昭昭朝净房冲的身影,无奈地道:“别跑那般快,当心摔了。”

谭昭昭没搭理他,洗漱时望着铜镜里她红意未退的脸,抬手抚摸,手心还一片温热。

“怪不得君王不想早朝,美色当前谁挡得住,差点就丢盔弃甲了。”

谭昭昭腹诽着,改用凉水洗漱。穿戴好出来,总算恢复了冷静。

张九龄已经穿戴好,恢复了斯文端方的模样。他含笑望着她,饶有兴致道:“昭昭,我来替你梳髻。”

谭昭昭想起他替她修发尾的事情,好不容易才长了回来,可别被他给梳成了秃子。

谭昭昭立刻警惕将头发往身后拨,呵呵道:“不用不用,时辰不早了,别耽误了功夫。”

张九龄见谭昭昭满身抗拒,心头浮起淡淡的失落,只能由眉豆进屋,帮着谭昭昭梳好了发髻。

谭昭昭的嫁妆丰厚,放丝绢的箱笼里,塞得满满当当,连手指都塞不进去。

打开箱笼,一股樟脑丸伴着些许的霉味散开。丝绢娇贵,在太阳下晒容易褪色,谭昭昭便干脆全部拿出来,放在阴凉的廊檐下透风散味。

张九龄帮着她整理丝绢,见她双手轻轻抚过每一匹绢丝,嘴里念念有词,不禁侧耳倾听。

“都是钱呐,钱呐!”

张九龄忍住笑,一本正经道:“昭昭真是富有。”

谭昭昭头也不抬道:“那是,钱方是安身立命之本。”

张九龄微楞,似乎不经意问道:“那我呢?”

谭昭昭抬头看向他,笑盈盈道:“大郎是大郎啊。”

张九龄一瞬不瞬凝视着谭昭昭,道:“昭昭,我先前同你说,我告诉阿娘,我从未后悔与你的亲事。”

谭昭昭眨了下眼,一时没有做声。

张九龄喉结动了动,片刻后,忐忑道:“昭昭,你可后悔与我的亲事?”

谭昭昭被问得莫名其妙,张九龄看上去很镇定,却焦灼不安,竟然透露些不自信。

联系先前他的种种反常,谭昭昭不禁认真思索起来。

后不后悔?

遵从着本心,谭昭昭问道:“大郎可是有对不住我之处?”

张九龄手轻抚过丝绢,触及间细腻如凝脂。

他的妻子,在收拾她的嫁妆。

带着这些,她可是想要远走高飞?

成亲之后,他离开了韶州,疏忽了她。

张九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道:“俗云:穷波斯,病医人,瘦相扑,肥大新妇。昭昭身为新妇,当受了不少的委屈。我未能好生护着你,这是我的大错。”

谭昭昭听到这几句俗语的“不可能”,细想一下便觉着挺有意思。

波斯来的胡商,富得流油。医者看病治人,如何能病恹恹。瘦弱之人,岂能做相扑。

至于新妇,嫁人之后须得侍奉翁姑,侍候夫君操持家务,忙得团团转,断不可能胖。

大唐富裕繁华,武皇当政,于女人会少许多束缚。

可惜这些,仅对于手握权势的权贵公主而言,寻常百姓家并非如此。

端看这几句俗语,就足以充分说明,女人嫁人后的不易。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乃是大唐寻常人家的规矩。

既然张九龄将话说到了这里,谭昭昭认真道:“大郎,你先前问我可曾生气,我没骗大郎,有什么可生气的,事实如此啊。在外人眼中,比如阿翁阿家看来,我是配不上你。不过呢,这个配不配,他们说了不算,端看你我自己。大郎若是不做那焦仲卿,我如何能做刘兰芝?”

张九龄一瞬不瞬望着谭昭昭,她眉眼疏朗,大气明媚。

“我如何能做那焦仲卿,昭昭此生都是我的妻,永远不会变”

谭昭昭抬手,温柔且坚定打断了他,示意他先听她说完。

“大郎,你别急呀,先莫要说太远。至于大郎问我可曾后悔,以前已经过去,后悔无用。未来会如何,世事难料,我更愿意活在当下。”

张九龄静静聆听,目光始终停留在谭昭昭脸上,仿佛要看清她的每丝表情,每份真心。

谭昭昭迎着他的视线,缓缓道:“大郎,我并不需要你护着我,我只是希望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你为人子,有你的不易。我是人,人皆有七情六欲。会屈服,亦会生气,会厌烦,会伤心。各种规矩,律令,若能完全控制人的本性,就没有改朝换代,杀人放火的事情了。”

张九龄轻颔首,晦涩道:“昭昭,我明白,终究是让你为难了。”

谭昭昭摇头,笑道:“大郎,你看,这就是世情啊。在世情规矩下,我身为妻子,新妇,本就该如此。我不能有委屈,有不满,有怨怼。大郎能注意到这些,已经是极为了不得的事情。”

无奈叹了声气,谭昭昭平静地道:“大郎胸有沟壑,心怀大志,定当有一番大作为。我只是个后宅妇人,于大郎的前程来说,的确帮不了任何的忙。阿翁阿家他们嫌弃我,我能理解,但那只是他们的看法,与我何干?”

风吹来,卷起绢丝飞扬,谭昭昭顺手紧紧压住了。

“我不愿困在后宅,成日等候丈夫归家,操心丈夫可有吃饱穿暖,可有生出儿女替夫家开枝散叶,侍妾可有安排妥当,庶子庶女可有一并妥善照顾,可有在翁姑前尽到孝心。既便我什么都不是,心气还如此高,如此不知好歹。大郎,你可能接受?”

大唐正是太平盛世时期,她有钱傍身,不求大富大贵,足够她舒适过一辈子。

何况,无论在何种境地,她都要活得自在随心。

替如今的她,替以前的谭氏,一并活了。

张九龄不假思索上前一步,谭昭昭赶紧拦住他,道:“大郎莫要回答得这般快,先深思熟虑之后再说。”

风越来越大了,卷来乌云,将太阳埋了进去。

“估计要下雨了。”谭昭昭打量着变了的天气,忙着将丝绢收进箱笼。

张九龄默不作声忙着收拾,心此刻犹如天气一样,闷得慌,堵得慌。

谭昭昭愈冷静,他愈难受。

真如他所料那般,他们皆看重他,从未考虑过,她的想法。

她后悔了,所有的大度,皆因着无所谓。

世人并非皆爱权势富贵,也有隐在世外的高人神仙,断不肯入俗世,只求一份自由自在。

他的昭昭便如此,不屑他的大好前程,定要做他的妻子。

将丝绢收进箱笼,张九龄唤了眉豆与千山来,抬进屋放好。

张九龄望着天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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