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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裴行阙这十几年来活得并不很好,指节指腹都有茧子,摩挲的时候,会落下红痕,他捏那珠子,小心翼翼抚摸。

另一只手拍她脊背,梁和滟清瘦,隔着皮,可以轻松地摸到突起的脊骨,一节一节。

人的第七节 颈椎鲜明,低下头的时候,会凸起来,轻易就能摸到。

裴行阙数梁和滟脊骨,一节节,数到最突出的那一节,手指拉着系带,扯开。

那药叫他不止沉溺当下,他昏昏沉沉,回想起很多件往事。

楚国少樱桃,皇室园林里所种多些,但这样的果子精贵,每年只几篓之数,且熟得最早,所谓“初春第一果”1,于是更稀罕,因此得先留足前朝赐宴之数,剩下的才分赏后宫。

这样稀奇的果子,吃法也要精致,才能相衬。

“蔗浆自透银杯冷,朱实相辉玉碗红。”

于是浇上甜腻的酥酪,洁白的酪衬着樱桃的红,盛在剔透的琉璃碗里,给人尝。这样的赏赐每年都有,裴行阙他母后得宠,总能分到最多的樱桃。只是虽然比起旁人来是最多,但细数起来,也还是少。

少到幼弟一个人吃都不足,不够再分一颗给他——母亲教他要让着弟弟,于是裴行阙永远只有看着的份。

直到此刻,他仰头,吃近在眼前的樱桃酥酪。

属于他的。

不必再分给旁人。

绿芽侍奉梁和滟许多年,晓得她的习惯秉性——她早些年其实不算太勤勉,贪睡晚起是常有的事情。但自从四皇子去世,从前那个会搂着被子,闷声询问夫人自己能否再多睡一刻钟的小娘子就没了影踪。

她仿佛一下子抽条长大,绿芽无论醒得有多早,总能看见那个灯火下坐着,半垂眼算账的娘子。

如此,春去冬来,许多年岁。

直到今天,难得破例。

这么些年来,娘子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晚。

绿芽站门口,听了听里面动静,很安静。她又想起昨夜,她和芳郊不小心听到的动静,觉得自家娘子大约还没醒。

她揉着太阳穴,看厨娘们面露难色地注视她,她想了想,摆一摆手:“热一热,午膳的时候再吃吧。”

窗外,几只鸟雀穿梭柳间,莺语间关。

春光正好,日光明媚,梁和滟抬手慢条斯理揉着肩膀,抬起眼。

她头还是晕,昏昏沉沉的,撑着起身,一手撩开帘子,想叫绿芽或芳郊,结果一抬头,看见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裴行阙未穿上衣,坦露着脊背,站在不远处。

他肤色冷白,脊背舒展,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因为鞭笞而留下的浅淡疤痕上,错落着几道长长的挠痕。

此刻正弯腰,捡扔得满地的衣裳。

腰背的肌肉绷紧,显出劲瘦有力的弧度,梁和滟眯眼,细看了,见他腰后也有一道指痕。

也是她挠的。

梁和滟看着裴行阙一件一件把衣服捡起的样子——从她的寝衣到贴身小衣,一件件,掸去灰尘,细心收叠。

收拾片刻,他忽而抬手按住唇,走得离她更远了些,压抑着轻咳出声。

仿佛怕惊扰她眠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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