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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徐志穹神清气爽走出大殿,上前想去抱抱师姐,刚冲到师姐近前,却被楚禾插进了两人当中。

“志穹,今日却当庆祝一番!”楚禾笑的春意盎然,徐志穹马上明白了“庆祝”的意思。

“你,你这人,好,好龌龊。”当着师姐的面,这厮成心让我丢脸。

徐志穹一脸厌恶的看着楚禾,转身走到了远处。

楚禾跟了上来,搓着双手道:“志穹啊,有些地方你没去过的,你不知道那里的好……”

“有什么好!”徐志穹看了看师姐的位置,距离还不够,他又走远了一些。

楚禾吸吸鼻涕跟了上来,低声道:“上次我和杨武要带你去,你死活不肯,现在大考都过了,我们就去吉庆班……”

吉庆班?

徐志穹一听这名字就觉得低俗,他义正言辞对楚禾道:“去万花楼吧!”

“万花楼?”楚禾打了个寒颤,今天的徐志穹不断刷新着他的认知。

有些事情是要刷新了,先从消费理念开始!

吉庆班那是什么地方?

风月之所分五等,一等叫院、二等叫馆、三等叫阁、四等叫楼、最末一等叫做班。

那等粗俗的地方完全不适合徐志穹。

楚禾挠挠头道:“可,万花楼,贵了点。”

徐志穹回头指着杨武道:“他请!”

杨武一挑眉毛道:“凭甚来!”

“你说呢!”徐志穹恶狠狠的瞪着杨武。

想起昨夜的事情,杨武依然觉得心中有愧,看了看神情冷漠的韩师妹,心里越发觉得懊恼。

为了那无情的师妹,伤了自家兄弟的心,作些补偿也是应该的。

杨武咬咬牙道:“罢了,就去万花楼,我请!可上等席面我可请不起,只能在一楼点个小桌,叫四五个小菜,喝两壶酒就好,唱曲的就不找了,一人找个姑娘就是,但得是下等的……”

楚禾听得津津有味,徐志穹当即没了兴致,一摆手道:“莫说了,不去了!”

万花楼就不是什么高级地方,还不敢吃不敢喝,连个唱曲的都不敢要,姑娘还得选个下等的,与其这么抠抠搜搜,还不如一起去勾栏。

徐志穹道:“到瓦市牡丹棚子看戏吧,今晚有相扑,肖三娘对仇金凤,门券和酒水你出,果子和茶水我请!”

楚禾连连摆手道:“你有几个钱,果子和茶水还是我出了。”

“使不得,”徐志穹连连摆手道,“平时兄弟们都照应着我,我也不能总占你们两个便宜。”

楚禾皱眉道:“这话便是见外了,咱们说什么便宜,这茶水果子我请定了。”

徐志穹道:“兄弟不缺这两个钱。”

楚禾道:“这两个钱还就不让你出!”

杨武在旁插一句道:“小弟时才没听清楚,两位师兄说的是牡丹棚么?”

两人异口同声:“正是。”

杨武道:“小弟没记错的话,这牡丹棚的茶水和果子是送的。”

楚禾和徐志穹闻言,继续争论:

“这顿还是我请吧。”

“不能让你破费。”

“咱们兄弟不计较这些。”

……

最终还是杨武扛下了所有。

虽说如此,但去一趟勾栏,比去万花楼的开销小多了。

这是徐志穹第一次去勾栏,在前世,通过一些网络文学作品,也看过一些对勾栏的描述,很多作品都把勾栏直接写成了不正经的生意,这是一种误解,在大宣,勾栏是剧院,是非常正经的文艺表演场所。

勾栏源于大宣,也兴于大宣。

最早的勾栏就是一个瓦棚子,围上一圈栏杆,艺人在棚子中央说书唱曲,客人买一张门券,进棚子里观看。

时间久了,艺人多了,演出的花样多了,有说书的,说经的,说史的,有耍傀儡的,有演皮影的,还有作勾栏合生,专门吟诗作对的。

观众越来越多,站在栏杆外面不给钱蹭戏看的也越来越多,勾栏的结构因此发生了变化,周围有了木墙,只有一个门进出,门口有一位伙计,专门售卖门券。

牡丹棚勾栏的门券只要六十文,但却是后排的末座,连张椅子都没有,只能坐在坐墩上观看。

杨武好歹也是八品官家的公子,肯定不能坐末座。他掏了两吊钱,交给了伙计,定了前排一张大桌,茶水、果子管够,还有一坛黄酒和几道下酒的凉菜。

和电视节目一样,勾栏演出也分时段,眼下时候尚早,日场没散,夜场还没开。

日场,也就是白天的表演节目,多以说书和吟咏为主,正在台上说书的是京城当红的女书匠史慧英,说了一段《白家客栈》,讲的是一个姓白的阴阳师在深山开了一间客栈,终日招待一些妖魔鬼怪住店。

还别说,这故事挺好听的,徐志穹刚听到入戏,书匠下去了,戏台换灯了。

伙计在棚顶挂上了几十盏大灯笼,原本幽暗的戏台,被照得一片通明。

杨武吃着一串葡萄,抿了一口黄酒,笑道:“夜场来了!”

一声鼓响,丝竹管弦之声随之而起,十几个舞娘穿着薄纱上台暖场。

只是暖场舞而已,楚禾和杨武是勾栏的常客,对这样的表演司空见惯。

但徐志穹是第一次,无论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他从未在现场看过如此惊心动魄的表演。

这薄纱也太薄了……

徐志穹的心跟着舞娘们一起摇,摇到神清气爽,舞娘们下场,正戏开始了。

想看跳舞得去腊梅棚或是红芍棚,牡丹棚是看相扑的地方。

两名女子率先登场,弯腰,深蹲,准备角逐。

徐志穹觉得一阵阵眼晕,这相扑比赛好白,白的耀眼。

他吞了吞唾沫,问杨武:“哪个是肖三娘?”

杨武笑道:“急什么?肖三娘哪能现在出场?这都是小人物,想看肖三娘,至少要等到亥时。”

相扑

亥时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现在刚到酉时,也就是五点钟,至少还得等四个小时。

这四个小时一点都不无聊,比赛精彩不断!

有的比赛白,有比赛黑一点,有的比赛厚重,有的比赛圆润。

徐志穹一直在欣赏比赛的色泽和质地,楚禾和杨武平时看多了,他们更关注比赛的胜负。

这种比赛真有人在乎胜负么?

有!

只要你下了注!

伙计拿着竹牌,穿插在客人当中,一边走,一边吆喝着赔率。

一枚竹牌十文钱,不同颜色的竹牌相当于给不同的选手下注。

楚禾掏出一百文,买了十张红牌,给一个叫赛门神的女子下了注。

这女子生的很是健硕,可徐志穹觉得她动作有些愚笨,和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子缠斗片刻,被那黑姑娘顺手一带,扔出了圈外。

杨武介绍道:“看见了么,这女子就是黑四姐,当初也是擂台一霸,可惜被肖三娘打败之后,落了威风,也只能在前边垫场子了。”

黑四姐,徐志穹看过她的海报,上次回家的时候,正好是她和肖三娘交手的日子。

这位黑四姐身手非常矫捷,连战三场,三战三胜。

比赛间隙,伙计拿着牌子又来了,杨武押了二百文钱给黑四姐,楚禾押了一百文钱给她的对手熊撞山。

这名字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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