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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节

 

季谷丰抿抿嘴唇道:“这件事情,我是发过毒誓,不能对外人提起的,高胜昌说过,若是我违了誓言,肯定不得好死。”

徐志穹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

得不得好死,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季谷丰犹豫许久道:“侯爷既是问起来了,我不敢不说,叶坊主认识我们知府,他们是挚友,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挚友……”

“怎么叫不普通?”

季谷丰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叶安生,和我们是同道,都是怒夫教内道中人。”

叶安生是怒夫教的!

徐志穹又问:“叶安生是哪一道的?”

“他是,是,是,是……”季谷丰的嘴唇不停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魂魄上,有东西在蠕动。

血债必须得还

季谷丰的魂魄突然不会说话,身上有像虫子一样的东西蠕动。

徐志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虽然高胜昌死了,但季谷丰对他发下的毒誓依然有效。

他身上的蛊毒不是没触发,而是没达到触发的条件。

触发条件就是,只要他说了不该说的话,灵魂会立刻被蛊虫蚕食。

蠕虫在季谷丰身上不停蠕动,季谷丰的表情极度痛苦,可魂魄却一动不动。

常德才见情势不对,想去救季谷丰一把,主子的话还没问完呢。

徐志穹一把拉住常德才,不让她碰季谷丰。

这是蛊毒,寄生在灵魂上的蛊毒,若是常德才碰了他,难说会染上什么东西。

徐志穹拿起犄角,把季谷丰的灵魂收回去了。

犄角中的魂魄彻底归于平静,季谷丰的魂魄变成了植物魂。

徐志穹有些惋惜,他还有很多话要问。

季谷丰应该还知道不少关于怒夫教的内情,高胜昌既然是怒夫教内道的州坛坛主,季谷丰又是内道成员,他认识的内道人物肯定不止一个。

怒心、怒威、怒明、怒恩、怒根,到底代表着哪些道门?

怒明是穷奇恶道,怒威是梼杌凶道,怒心是什么道?

徐志穹已经派人去高胜昌的府邸抄家去了,如果运气好,应该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叶安生是怒夫教中人,这是我没想到的。

他被怀王发掘,当上了苦修工坊坊主,但实际上对昭兴帝忠心耿耿,坑死了怀王。

可现在看来,他对昭兴帝也并非绝对忠诚。

此前的事情先放一边,他这次的举动,目的是为了什么?

不难推断,他和高胜昌的目的应该和肖松庭一样,想杀我灭口,并且从我手里把昭兴帝的罪业要出来。

那高胜昌为什么要让季谷丰连续出兵攻打骆怀县?

第一次正规军打不赢,第二次的杂牌更没有希望打赢,白送人头,还把事情搞大,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等等,复盘的方向不对。

如果我真的死在高胜昌的手里,事情就变成另一种局面了。

高胜昌把我的尸体送到战场上去,谎称我死在了乱军之中。

届时高胜昌攻城灭口,季谷丰完美背锅。

真是费心了,都这么看重我,都这么看重昭兴帝的罪业。

怒夫教为什么这么在意昭兴帝的罪业?失败一次,又来一次。

还有粱孝恩,这种级别的大人物,怎么也在惦记昭兴帝的罪业?

是昭兴帝的罪业里藏着大秘密?还是粱孝恩也和怒夫教有来往?

他们绝对不是担心昭兴帝受苦,昭兴帝肯定知道惊天的秘密。

可惜我打不开昭兴帝的罪业。

还有一根高胜昌的假罪业,这根罪业也很特别,里面曾经藏着东西藏着什么东西?

千万别说这里面藏着叶安生。

叶安生没有这个本事,到底藏着谁,现在还找不出答案。

不要急,肯定能查到头绪,不过在此之前,绝对不能把昭兴帝的罪业交给任何人。

眼下最让徐志穹担忧的,是库银失窃的事情。

高胜昌知道内情,叶安生肯定也知道,怒夫教高层肯定都知道。

怒夫教可能会趁着国库空虚,搞大动作。

这却该如何应对?

徐志穹咬着牙,艰难的站了起来,肚子上和嵴背上的伤口,疼的他满身是汗。

常德才在旁扶住徐志穹道:“四月天气,有些热了,得让童医师频着些换药,伤口沾了汗水,可疼着呢。”

徐志穹回到了骆怀县,休养了两天,收到了长乐帝的消息,他让徐志穹即刻返京。

陶花媛和童青秋护送徐志穹离开了浮州,来时的法阵还在,一路走的非常顺利,只用一天多些便回了京城。

到了京城,徐志穹依旧住在侯爵府,长乐帝和梁玉瑶前来探望,非要把徐志穹接到皇宫里去。

“你这侯爵府有什么好,连个婢仆都没有,偌大的院子,就你一个人住着,饮食起居都没个人照顾你!”

除了三个役人,徐志穹确实没有婢仆。

不雇婢仆的原因有两个。

一个原因是徐志穹道门特殊,有些机密不好让人看见。

另一个原因是,穷。

长乐帝道:“跟我去皇宫吧,你先住在东宫里,空着也是空着。”

徐志穹摇头笑道:“我刚搬来侯爵府,一堆琐事缠身,却也没心思置办家当,且趁着养伤这几日,把府邸好好拾掇下,

有童医师在这里照料我,陛下不必担心,我若长时间住在皇宫里,却怕招来大臣们的非议。”

长乐帝忽然恼火起来:“他们非不非议能怎地?这般鸟厮,看他们那嘴脸便觉得恶心!”

徐志穹皱眉道:“出了什么事?”

梁玉瑶在旁道:“玉阳想杀了工部尚书廖书鸣,那狗贼也确实该杀,罪证确凿,一群大臣却非要给他求情,最终判了个流放三千里,家产抄没充公。”

徐志穹皱眉道:“求情总得找个由头吧?总不能说他们收了廖书鸣的好处,就给他求情?”

梁玉瑶道:“按照去年户部的账册,原本没有修筑河堤的银两,那笔银子,父王本打算用来修行宫,是廖书鸣据理力争,才把这笔银子争来,

河堤虽说修筑不力,但大臣们说廖书鸣的初衷是好的,都是下边的人贪赃枉法,因此廖书鸣罪不至死,

玉阳不肯批红,可大臣们奏章不断,朝会上争执不断,无奈之下,最终只能判了流放。”

这特么是什么歪理?

把钱从昭兴帝手里争来,是他的功劳,但这不是他中饱私囊的理由。

“以前的账目呢?他在河务上可伸过不止一次手!”

梁玉瑶叹道:“大臣们也翻出了旧账,说廖书鸣也不止一次从父王手上争来了治理河务的银子,功过理应相抵。”

徐志穹笑了。

难道把钱从皇帝手里抢出来,装进他自己的钱袋,也算得上功劳么?

梁玉瑶又道:“以往河务上贪墨的钱财,也大多算不到他头上,工部不少官员都有贪墨,十几个人随其一并流放,这案子就算结了,

而且廖书鸣的家产并不算丰厚,抄没之后,不过一万多两,他是二品大员,这数目委实不算多。”

徐志穹默而不语。

长乐帝攥了攥拳头:“廖书鸣这个杂种,我绝不容他,我肯定要要了这狗贼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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