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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耐心看完全程后,技术组的小哥忍不住破口大骂:“卧槽,这女的是什么没有感情的跳楼机器吗?!”

也有人咂舌:“听说她死的时候脖子上还挂了个佛牌?这案子最后会不会牵扯出什么□□活动啊?”

“艹,就前段时间,你们不也有个什么古曼童的案子?”

林鹤知一时半会儿,也很难用自己的逻辑捋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什么行为艺术?”

与此同时,图片分析软件上出现了无数种光线、对比度、锐化角度的处理,其中有一些组合,可以看出银面花瓶反射出的图案——

那是一根长长的杆子,上面立着一枚长方形,长方形右上角还有一个黑色的小圆。通过滤镜处理,还能看到黑圆边上有一个反光的红点。

那是一座插着手机的三脚架。

郝娟对客厅里的兔子摄像头毫不知情。她自己也在录视频。

单瀮这才算是看明白了:“她在练习跳楼。”

从第一次紧张得全身僵硬,到最后一次已经有了点“奋不顾身”的味道。

“虽然我不太清楚她拍这个视频到底是为了干什么,”单瀮伸手指了指被锐化处理过的花瓶反光,“但我认为郝娟是在练习跳楼。第二次,她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应该是在试图拍摄出某种,她想要的效果。”

段夏“啧”了一声,说有这敬业的心,做什么工作不好?为什么非要找渣男当小三?真是人间不值得。

单瀮点了点头:“这就都说得通了。”

在白天,从窗口跳出去,一定会被人发现且制止,所以,郝娟只能选择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服用精神疾病的药物,都会造成神经、肌肉反应迟钝,因此,郝娟迫于顾晨的压力吃下,又通过催吐将它们排出体外。

而郝娟的最后一次试跳,也就是1:45a的那次,郝娟落在了10楼窗台的充气床上,而她当时的同伴从后面,一把将她推了下去。延展出去的窗台起始点,比窗口多出去了05米,再加上一个水平的推力,可以解释236的水平移行距离。

1:45a,再熬夜的人,在这个点也都睡了。门窗一关,有人还会戴耳塞睡觉,哪怕郝娟尖叫一声,也未必会被人听到。

事后,凶手收拾好1001的气垫,以及1101的三脚架,仔细抹去了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既然郝娟跳楼的目的就是逼顾晨,显然,顾、宋二人不会是凶手。”林鹤知飞速地思考着,“那愿意帮郝娟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又能打开1001房门,还与李氏集团的李总认识,有渠道知道李庭玉那天晚上不在家的人……”

他与单瀮对视一眼,显然想到了同一个——

朱琳琳。

“可是,如果郝娟是1:45坠楼的,这不都快凌晨两点了吗?”段夏有些不解道,“为什么7栋的邻居,都说是在半夜12点左右听到的‘一声巨响’啊?”

“那就只能再回现场看看了。”

一干警员再次回到了琼宇兰庭。

林鹤知去1101检查了一个物件,又再次回到1001,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沙发与地毯。由于警方的人进进出出取证,李庭玉昨天就收拾行李搬走了。林鹤知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张国际象棋棋盘上——

昨天,在单瀮问话的时候,他无聊蹲在茶几边上,把玩着那盘看上去很“高级”的国际象棋。对林鹤知来说,碰到棋子摸两下是一种本能,于是,他一边听着身旁的对话,一边自己和自己下棋,下到一半,单瀮把他给骂了一顿,叫他不要碰现场的东西。

林鹤知讪讪地收手,说了一句“我戴手套呢”。

林鹤知看棋谱向来过目不忘,所以,他注意到有人动了自己下到一半的那盘棋。黑棋挪了一颗象。

显然,这一步棋并不是“随便”的。

原本,黑子呈被困之势,可这一斜角飞象以攻为守,用非常挑衅的方式化解了黑子的劣势,并对白方产生巨大威胁。

不得不说,这是一手妙棋。

是谁下的?

林鹤知难得在现场走了神,直到单瀮上来喊他。

“坠楼时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单瀮手里拿着一张7栋的业主名单,“你知道为什么,那些熬夜没睡的都在说半夜12点左右听到坠楼声吗?”

“0503——”单瀮指了指一条被高亮的用户,“住了一个傻逼大学生,那天晚上看球呢,把爆米花放在微波炉里,‘嘭’的一声给炸了,还好没有引起火灾。”

林鹤知:“……”

“我们第二天去询问的时候,这家伙上课去了,人不在。”单瀮解释道,“那几个声称听到‘很大一声’的邻居,基本都住在0503附近。”

林鹤知又问:“那1:45呢?”

“这个我也查了。之前,咱们不是怀疑顾晨大半夜的又折回来杀人吗?所以,把进小区的车辆都排了一遍。”

“那个时间点,进出车辆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刚好有一个金融白领,加班加到1:41才进小区。我问他回家路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结果他和我说,他进小区之后没多久,有一辆车一直在鸣笛,所以他没太注意有没有‘一声巨响’。”

“根据他描述的位置,我们发现那里停的车,正是郝娟的。”单瀮解释道,“郝娟手机上有远程控制车辆鸣笛的app,凶手很可能是为了引导大家,坠楼的声响是什么东西砸到了车子,才多此一举。”

“你呢?你在楼上干什么?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线索?”

林鹤知瞬间又想起了那一枚冲破困局的象,但他并不打算说这个,只是垂下眼,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物证袋,里面分别是两根短小的,2-3厘米长的,有一端被烧焦的纤维状物,一根偏白,而一根是偏白的米黄色。

“这根偏米黄色一点的,是我在尸检的时候,从郝娟的蓝色睡衣肩膀的位置发现的。她那身衣服的材料,挺容易粘东西。”林鹤知递过一枚物证袋,“我之前没太在意,因为出事那天,郝娟就穿了一身这个颜色的水貂大衣,我以为是她不小心粘上去的。”

“后来我看到完整的监控录像,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疑惑——从12:07到1:21,这一个多小时,她去干嘛了?虽说屋内有暖气,地板上有地毯,她赤脚穿单衣不冷吗?”

“所以,不管郝娟当时在做什么,折腾自杀视频也好,和人讨论自己的计划也罢,她不可能只穿了那一身睡裙。这根毛,应该来自她当时披着的保暖大衣。”

“我拿打火机烧了烧,很意外地发现,它是真正的动物皮毛,有一股蛋白质烧焦的臭味。”林鹤知顿了顿,“因为真正的水貂毛是很贵的,现在国内卖的大部分衣服,都是人造纤维,烧出来应该是一股塑料味。”

林鹤知又递过一枚物证袋,是更白的那根毛:“所以,我刚特意去郝娟的衣柜里检查了一下,发现她那天穿的水貂大衣,烧出来的确是一股塑料味。”

“我翻了翻郝娟的衣柜,她只有两件这个颜色的毛大衣,全是合成纤维,并没有真的动物皮毛。”

单瀮恍然:“你的意思是——”

“这件大衣,很有可能是昨天凶手穿来的。屋子里暖气很足,大家一般都会脱下风衣,郝娟跳完,就顺便披上了凶手的大衣。”

“如果我没记错,”林鹤知顿了顿,“朱琳琳那件米黄色的披风,脖子那一圈也是这种毛毛。”

单瀮眼尾微微一弯:“那看来,我们得再去拜访一次朱女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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