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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那好像是岑家的马车,公子你还没见过他家的小姐吧?那可真是一朵名花。”有人认出了岑云初的马车,向为首骑着大宛马人说。

“还是算了吧!岑家这位生得虽美,性子却烈得很。”有人不想招惹是非,“况且人家已经定了亲。”

“定了亲又怎样?我们也不过是看上一看,跟她说两句话。”有的人唯恐天下不乱,“说真的,我只是远远看过她,还没仔细瞧过呢!都说她是京城第一美人儿,不是跟公子新纳的荣氏比怎么样?”

为首的这个人是东江王的庶子,名叫姚彪,生得粗枝大叶,偏偏又好色。

东江王在前朝时比较受器重,新皇登基以来,他便只挂个虚职了。

这个姚彪一年中有一半时间不在京城,他偏爱纵情享乐,在天子脚下难免受拘束,也只是隔三差五地回京城来。

也是因为如此,他并不知道还有岑云初这个大美人,否则早就凑上来了。

“把那马车拦下,我要一睹芳容。”姚彪自认文雅地说。

手下的人得了他的分咐,便纵马过去,把岑云初的马车给截下来了。

“车上坐的可是岑小姐?”姚彪慢悠悠地下了马,走到车前,做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来。

“光天化日,官道之上,居然拦截侯府小姐的车马,未免气人太甚。”扶岚和临溪从车里出来,并排挡在车前。

“哎呦呦,瞧这两个婢女俏生生的小模样儿,她家主子必然绝色。”姚彪醉醺醺拍手道,“若不能相见,必然抱憾终身呐!”

扶岚临溪心下大骇,这些人再加上仆从足有二三十人,把她们的马车都围住了。

路上虽然也有行人,可见这阵势都远远地躲开了,不想招惹是非。

“快些让开,我们还要赶回城去呢!”临溪竭力保持镇定。

“说了只是请你家小姐见一面,有什么打紧?”之前撺掇姚彪拦住岑云初的那个人不耐烦起来。

他是景平伯薛家的少爷薛连涛,他妹子薛珊珊同崔明珠等人走得颇近。

“你们要见我,凭的是什么?”岑云初在车里发话,“我若不肯见,莫非还要相强不成?”

她声音一出,姚彪等人顿时酥了半边,心里头更是猫抓一般。

“岑小姐金玉之体,我们当然不敢相强。不过嘛……”薛连涛笑了两声说,“我们赶路累了,就想在这儿歇歇。这总不犯法吧?”

他言下之意是,如果岑云初不肯露面,他们就一直围着马车,不让她进城去。

“众位好歹是世家子弟,竟做出如此以强凌弱,以众欺寡的行径,还说得冠冕堂皇,实在让人齿冷。”岑云初从马车里出来。

她头上戴着帷帽,面纱遮得严严实实。

饶是如此,出众的风姿也足够让众人看直了眼睛。

“岑小姐这一双玉手便值万金啊!”姚彪见岑云初露在外头的纤纤玉手柔若无骨,欺霜赛雪,不禁大咽口水,“还请小姐垂怜,将面纱揭起,让在下一睹芳容。”

“你们报上名来,也方便我记个仇。”岑云初冷冷地道,“可要说好,今日谁若看了我的脸,便是我一世的仇人。你们还要看吗?”

她如今身处下风,就算对方没有进一步非礼的举动,也足够折辱她了。

以岑云初目下无尘的清高性格,又如何甘心受辱?

“只要姑娘能记得,我管它是记仇还是记恩呢?”姚彪嬉皮笑脸。

一个年轻美貌的小妞儿,又能厉害到哪儿去?

秘闻(可否每日给角色比个心?)

其他人也和姚彪想的一样,认定岑云初不过是拿言语恫吓,其实奈何不了他们半分。

于是便纷纷报上姓名,嘻嘻哈哈的全无正经。

等他们都说完了,岑云初缓缓抬起手,伸向帷帽。

衣袖微微下褪,露出莹玉般的手腕,腕上一周朱砂色的红痕,纤细殷红,绕腕一周。

别人见了犹可,薛连涛却大惊失色。

连忙说了声:“小姐且慢!我们不看了。”

姚彪立刻回头,眼睛瞪得有铜铃大,没好气地问他:“你这是要干什么?英雄救美吗?”

“是啊,薛兄,这么做可不地道。”其他人也很不高兴,明明岑云初都已经要摘下面纱了,他却拦住不让。

众人都有些怀疑他是故意为之,卖了旁人,自己落好。

薛连涛来不及争辩,只是低声对姚彪说道:“公子,我绝不是哗众取宠,这里头的内情我回头再跟你说,暂且放她走吧。”

“这箭都在弦上了,你又让我收回去,我可丢不起这个脸。”姚彪不肯,“你不看的话就先走吧,我们不连累你。”

“公子,你就信我一回。”薛连涛难得如此严肃,“咱们相交十几年,你就听我一句劝。”

姚彪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心下也有些动摇了。

恰在这时,从远处走过来一队人马,像是朝廷的官差。

“既如此,就给薛兄一点儿面子。”姚彪往后退了几步。

“岑小姐,担待我们这些人酒后无德吧。”薛连涛朝岑云初施了一礼,“方才的事,只当是个误会,你看成吗?”

岑云初也想不到事情为何突然变成这样,但对自己而言终究是好事,又听薛连涛如此问自己,便点头道:“好说,既然是误会,便哪说哪了。”

临溪和扶岚又将她扶上车去,此时围着的人已经散开,马车顺利地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临溪心有余悸地朝车后望去,看那些人并没有追上来,方才长出一口气说道:“阿弥陀佛!真是吓死人了!”

扶岚忙问岑云初:“姑娘怎么样?没吓着吧?”

“我没事,不过是虚惊一场。”岑云初疑惑大过害怕,“那个姓薛的怎么回事?他为何突然转了性?”

之前他撺掇得最厉害,后来又拼命阻拦,换成是谁也会觉得费解。

“会不会是他知道左正青是咱们姑娘设计扳倒的?”临溪道,“害怕咱们姑娘对付他。”

“不对吧?若是他害怕,从一开始就该有顾忌。为什么都逼得咱们姑娘快要揭开面纱了,他才变卦?”扶岚总觉得解释不通。

“你说的也对。”临溪的疑惑更深了,“姑娘最聪明了,你可知道他这是为何?”

“我也不知。”岑云初苦笑道,“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吧。”

岑云初回到了家,提前就嘱咐车夫和扶岚临溪,让他们不要对家里人提起今天的事。

岑云初回屋换了衣裳,来到祖母这边请安。

老太太很高兴,正和儿媳孙媳话家常,见她进来了就说:“云丫头回来了,她们说你上街去了,去做什么了?”

“到街上逛逛,原本打算买些书的,选来选去也没有合意的,就空着手回来了。”岑云初说着坐到了祖母身边。

“一个姑娘家看那么多书做什么?又不要做文章考科举,依着我说,你也该学学针线了。”老太太说,“陈家今日送来了不少瓜果,你选些爱吃的,叫她们给你拿回去。”

岑云初的婚期已经定了,在明年二月。

家里头已经开始给她准备嫁妆,但嫁妆里总得有几样自己做的针线,这是老规矩。

“多谢祖母提醒,我明日便去找春君。她的针线是最好的,又有耐心,让她教教我。”岑云初说。

“是了,那孩子的针线的确没得挑。我过寿的时候,她不是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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