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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他们就这一个妹妹,往日宝贝得紧,哪堪被那般磋磨。

黎皖姝摇摇头,目光坚定:“我过得很好。”

过得好是真的,她更不希望大哥身在省城还总挂心她这边。

“大哥希望你说实话,如果过得不好咱就回来。”顿了顿,补道:“孩子们也带回来,哥哥们养着你们。”

黎尤是爱操心的性子,凡事也喜欢未雨绸缪,每每一见苗头不对便立刻准备几条后路。这样的他也给足了黎皖姝安全感,她知道娘家永远是自己最坚实的后路。

“大哥放心,若有难处我定第一个找母家,现今我一切都好。”

见妹妹目光坦诚说得坚定,黎尤这才重重呼出一口气:“今次我自省城购了许多粮食回来,过会儿我便差人往渔村送几车。”

黎尤想的是,黎府毕竟距离关丘渔村有些距离,若出了什么事,总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他便是要施恩于关丘渔村,若有个万一,妹妹也能多些助力。

当然,没有万一才是最好。

黎皖姝心知长兄所做一切全是为自己打算,她也劝不动长兄,便盈盈一笑:“嗯,关丘渔村的乡亲们一定感念于心。”

如此,长兄便能心安。寝食难安的滋味不好受,她懂的。

这边事情很快敲定,屋里却又生出事端来。

俞苗发现三姐姐那个新买的好漂亮的簪子不见了,难怪三姐姐蔫蔫的耸拉着脑袋。

“三姐姐,你的桃花簪子呢?”

经她一问,大家纷纷将视线移至俞香身上。

俞香原本垂着脑袋搅弄袖角,猛的被问一嘴不由愣怔。再抬头,眼眶已湿润发红,哀怨的向俞麻看去一眼,又默默垂下头,一言不发。

陈红玉在旁目睹一切,当下便知发生了何事,看小丫头胆怯的可怜相,陈红玉想起外孙女刚得到发簪时开心的模样儿,忽然怒从心头起。

“告诉外祖母,怎么回事?”

生怕吓到外孙女,陈红玉尽量缓和情绪,软音询问。

她仔细叮嘱过侍候的丫鬟,一定好生侍候,若有异常需立刻禀告。既然没有得到消息,定然是亲家母背着丫鬟把香姐儿的簪子夺了去。

眼看事迹要败漏,俞麻一双老眼不安的转了转,迈开脚步便要走出屋子。

“阿奶。”

却是被俞沐喊住了。

她脚下一顿,僵着身子半天不敢转过身。

想起沐哥儿昨日所言,她忽然后悔昨儿夜里所做之事。

昨日用罢晚膳,她想起那日亲家母带几个女娃儿前去采买首饰,光几样饰物便花去百来两,看得她实在眼红。

香丫头一向胆小不吭气儿,她便在睡前打着看望孙女的明目去到香丫头的院子,寻个借口将丫鬟支开,连哄带骗找香丫头要走那只簪子。

她琢磨着年底得将三女儿的亲事办咯。三女儿虽敬重长嫂,待她却也是孝顺的,她就想着多给她整点陪嫁,去了婆家也能多些底气。

本来顺当的事儿,偏偏跳出小杂种来坏事!

扫把星!

俞香果然如俞麻所料,半天不敢吱声。结果反是二姑娘俞乐看不过眼跳出来指控:“我知道!是阿奶,她昨夜找香姐儿把簪子要走了。”

俞麻心下一惊,没想到老实本分的香姐儿竟将这事讲给乐姐儿听!乐姐儿一向心直口快,自然要将她供出来!

却是不知,俞乐之所以知晓,是因她睡前总要再去看看香姐儿,生怕她身子不爽利。

昨日便是让她撞见阿奶笑呵呵自香姐儿屋里出来。

阿奶待孙女鲜少和颜悦色,在她还小的时候,阿奶就经常不问自取拿她的玩物去给其他几房的哥哥弟弟。

之所以取走她的,是因她的玩物全是男娃儿喜爱的。诸如木剑、弹弓等。

阿奶这般行径就很讨厌。

待她见着香姐儿后,发现她竟闷在被子里哭成泪人儿,细问之下才知道发生何事。

她想去找阿奶理论,可香姐儿硬是拽住她不让去。如今逮着机会,她可不就把实情给抖出来,包括阿奶夺走簪子的用意。

“瞎说什么!”

事迹被俞乐抖出后,俞麻仍死不认账。她自然不能说簪子她是拿去要给女儿做添妆的,既然没办法将事情化掉,那就寻个别的借口。

“小娃儿不懂事乱学舌,我这是帮香姐儿收起来,她还小,万一丢了咋整。”

“我没有乱说,阿奶就是要把簪子拿去给三姑姑做添妆!”

俞乐哪是服软的性子,哪怕阿奶已经扬手欲打她,也丝毫不肯示弱。

“亲家母怕不是糊涂了,哪有侄女给姑母赠添妆的理?”

陈红玉将俞乐拉至身后护着,与亲家母怒目相视。

亲家母这般不着调的处事之风如何掌家?!

“阿奶,家中何时穷得出不起三姑母的嫁妆钱?”

俞沐淡淡接口,不再给阿奶狡辩的机会。以他对阿奶的了解,乐姐儿所说十之八九属实。

阿奶真是越发糊涂了,这个家再不能由她胡作非为。

“不说别的,先前每月光捕鱼便有百来两进项。一大家子吃穿用度虽用的多,也不至于未有盈余。阿奶可是在哪处出了差错,以至于如今竟连三姑的嫁妆钱也出不起?若阿奶管账吃力,倒不妨让母亲来为您分忧。”

管账之权

俞麻只觉脑子一阵发懵。她的孙孙怎能不过问便一杆子打死?虽说她的初衷确实如此,可沐哥儿一心向着长房和外祖家,就很让人寒心。

自己任何时候只想他的好,他又是怎么待这个亲阿奶的?

俞麻越想越觉着委屈,干脆坐地上嚎啕大哭。

“冤枉死我老太婆了!造孽啊,老俞家怎生的你们这些白眼狼不孝孙!我的命好苦啊……”

不让她管账跟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俞麻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俞沐却是铁了心,见阿奶如此,也没有安抚的打算。他已经给过阿奶机会,但她本性如此,这辈子怕是难改,为大局着想便只能如此。

“母亲,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

黎皖姝耳听婆母嚎哭便速速赶来,见婆母坐于地上,跟耍赖泼妇似的,忙不迭将她扶起。声音柔软适中,甚带安抚之力。

俞麻万分庆幸长媳在此,如此还有个缓和的中间人。长媳活的通透,寻常在外从不会落了她的面子。几年相处下来,她是知道的,长媳并无掌权之心。

“孩子们都大了,开始嫌弃我老太婆。为了这个家我劳心劳力,到头来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丁点事情便往我头上推,是嫌我命长是吗?!”

俞麻声具泪下,开始将事情娓娓道来,说的自己一片良苦用心,几个孙女则好赖不分。在她口中,俞乐等人全成了不孝女。

黎皖姝听罢心中自有判断,她相信乐姐儿所言非虚,婆母的做派也当真令人不齿。

她虽未曾管账,家中进项却是知道的。

俞家每月所捕捞的海货尽是由母家所购,她能不知道进项?再者,婆母有多爱占人小便宜她再清楚不过。

往常家里需要什么开销,但凡她在场的,婆母便借口身上无现银,让她先垫着,容后再归还。

然而,这个‘容后’却是从未实现。

后来两个妯娌便挑了她不在的时候找婆母要银钱,一开始还好,婆母虽不情愿也只得给了。

只好景不长,后头婆母便直接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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