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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这样的依恋,让元君白心里头柔软一片。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她这才安心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呼吸逐渐均匀,沉沉睡了过去。

元君白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回被窝,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轻步往外走去。

朝云侯在外头,见元君白出来,连忙行礼。

元君白食指抵着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朝云连忙点头,见天黑风大,便提着琉璃灯跟着元君白往外走了几步,元君白吩咐道:“不必送了,仔细看顾昭训,替她点一支安神香,让她睡得再踏实些。”

殿下对昭训的好,可真是细无巨细啊……

朝云感慨地应下,福身行礼:“是,奴婢这便去。恭送殿下。”

泰安接过她手中的琉璃灯,快步跟上元君白的步伐。

因他们在澜云宫不能待太久,预计最多再待一日,便要启程去秋猎场。

这两日班馥又哪儿都没去,元君白就提议带她到山中去转转。

问长公主是否同行,她却笑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你们自去罢,我这老骨头就不作陪了。”

虽不知昨日他们两人是不是产生了争执,一个闭门不出,一个游山玩水之时心不在焉,但见今日两人又和好如初,心里亦是欣慰。

告别长公主,两人往山中而去。

金黄的树叶铺满山头,日光耀眼,打在身上却并不炙热,反而非常舒适。

他们找了一片湖,坐在湖边垂钓。

可是班馥哪里是坐得住的性子,没一会儿就跑到湖边,就着流动的湖水拨动粼粼湖光。朝云和泰安都去摘野果去了。

班馥回头见元君白手持鱼竿端然坐着,突起了逗弄的心思,双手掬住一汪清水,她急急叫元君白来看:“殿下殿下,我捉到一条小鱼,你快来看。”

待到元君白走到身边蹲下,班馥这才将合掌捧到一起的手从湖水中抬起,偷眼瞄了一眼元君白,见他目光专注地落在她手中,口中便喊着:“我开喽——”

最后一个音节落地,她猛地将手中水扬洒开,哗啦,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纷纷扬扬落下。

她的笑脸绚烂如花。

可是下一刻,见到元君白不避不躲地被他浇湿了一脸,睁开眼后,略挑了眉,静静将她望着,又忍不住心里一慌。

班馥连忙抬起袖子帮他擦脸:“别生气别生气,全是我的错。”

她认错倒是干脆。

元君白道:“口中认错可不行,得罚。”

他伸手过来。

班馥以为他也要浇她水,低呼一声,连忙跳起来往回跑。

可她哪里跑得过元君白,没跑两步,就被他抵靠在银杏古树下。

“殿下,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女孩儿扯了扯他的袖子,撒娇的声音轻软,如羽毛在他心尖滑过。

元君白眸光微动,低声说:“你胆子愈发大了,连孤也敢戏弄。”

他自称“孤”,搬出太子的身份吓唬她,她却没有多害怕,见他眼中皆是宠溺纵容,反而一笑,伸手圈住他的脖颈:“殿下,我真的知错了,就饶了我这一回。”

她哪里像是知错的样子。

山风吹袭而过,金黄的银杏叶如雪飘落。

他低喃了一句“不可轻饶”,垂头吻上她的唇。

干燥却柔软的唇两相磨蹭,再轻轻吻她。

班馥方才有多嚣张调皮,这会儿有多乖巧无措。她紧张地将手抵靠在他胸前,只觉肌肤上快速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此时依旧是温柔克制的,仿佛在给她时间适应。

突然,接连不断的咕咚坠地之声响起。

朝云和泰安两人猝不及防地窥见主子们的隐秘事,都有些傻在那儿了。

朝云脑子里还是发懵的,慌慌张张地去捡地上滚落的野果,泰安连忙去拉她,小声急道:“别捡了别捡了,赶紧走。”

泰安上回被邓显挡在身后,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次倒是突然明白,为什么上次他师父几乎将他耳朵都拧掉了。

两人几乎算是小跑着离开。

见班馥羞愤欲死的模样,元君白又啄吻了下她的唇,哑声哄道:“下次出来,谁也不带,定让他们避得远远的。”

班馥被他这句话愈发弄得脸热,一点儿也没有被安慰到。

慌乱地连忙将他推开,飞快说了句“我去捡果子”,就跑走了。

元君白宠溺一笑。

他靠在树边,望着远处层层叠叠推涌而出的云浪,取了玉笛吹奏。

班馥捡果子的手顿了顿,回眸看他,目光从他手中的玉笛滑过,垂眸,又继续捡。

这一日过得十分悠哉惬意,最后元君白甚至当真钓了两三尾鱼回去。

泰安抱着鱼篓,笑着说:“今日收获颇丰,长公主若见了,定然欣喜。”

元君白牵着班馥的手走在前头,班馥听了便说:“这湖鱼肥美,一条拿来清蒸,另外两条就拿来熬汤,汤汁乳白鲜美,想想就嘴馋。”

元君白揶揄地望着她:“只会说,不会做可不行。”

“我怎么不会做,”班馥不服气地说,“只要殿下不嫌弃我糟蹋你亲自钓的鱼,今晚我来掌厨又如何?”

元君白含笑点头:“拭目以待。”

班馥走了两步才觉落入他的圈套,悠悠长叹一声,引得众人闷笑不已。

因悠闲了一日,勤勉的太子殿下用完饭以后,就又坐在书案后处理公务。

班馥白天在林中捡了一块木头,这时就坐在一旁,专心雕刻。

可是她这人,厨艺不错,画画也算过得去,但于木雕一道上,确实没有什么天分,雕刻了半天雕得很不成样子,百思不得其解:“殿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技巧,为何我总会雕得四不像。”

元君白从公文中抬头看了她一眼,徐徐道:“若你拜我为师,倒是可以考虑传授一二。”

……还拽起来了。

班馥撇撇嘴,埋头继续雕刻,并不搭理他。

元君白等了片刻,见她没有反应,便有意引诱:“我的木雕作品,在市面上千金难求,你可想好了,机会难得。”

这话不假。

他用了“代名”,偶尔兴致来了会将得意之作放到外头售卖,也不是为钱,就是一个兴趣。后来,声名大噪,作品自然也就变得炙手可热。

这些年,他忙于政务,雕刻的作品少了,在外头流通的作品价格也就越炒越高。

班馥心道,他闲时爱好还真不少,又是木雕又是吹笛子的。

想到这里,一直强压在心底的画面又浮现。

玉笛尾部的“笙”字到底作何解?

沈拂菱通音律,难道当真是她相赠的?

元君白见她微微嘟着嘴,一副不大高兴的模样,好笑地退让道:“罢了,逗你的。拿过来我给你看看。”

班馥侧了侧身,用背对着他,嘀咕道:“谁稀罕?好像没人比得过你一样。”

元君白想了下:“可能真的没有。”

班馥气结,故意道:“那可未必,我幼时认识的一个大哥哥,就比殿下雕刻得好。”

“什么大哥哥?”

班馥回头睨他一眼:“大哥哥就是大哥哥呀,我有一个贴身带着的小木偶就是大哥哥送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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