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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节

 

虽然震惊,却也表示理解。毕竟这家伙运气和实力兼备,属实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大家震撼过后也就算了,不过是茶余饭后再添一笔谈资。

范无疾可不一样,官运亨通和存在感低,本身就是一组不太兼容的词语。官场上一个萝卜一个坑,多少人眼巴巴盯着好位置呢,吏部右侍郎这等热门官职,没有人盯着范无疾简直不符合官场常理。

萧景曜在京城时,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尤其是御史台的御史们,萧景曜都怀疑他们私底下排了个班,轮流蹲自己。但凡萧景曜有点什么跳脱的行为,第二天御史必定参他一本。惹得萧景曜这几年都不知道和御史台打过多少嘴仗了。现在的御史大夫是许季陵,没错,就是那个成天撸袖子和正宁帝打嘴炮,对着正宁帝哔哔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的许季陵,他成了御史大夫了。

正宁帝都被许季陵喷得这么惨了,其他官员们还能有好日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打嘴仗中输了萧景曜一筹,许季陵对萧景曜那叫一个格外关注。御史闻风奏事,萧景曜每回有点什么事,都能享受和御史大夫对喷的绝妙体验。

明明其他官员和御史对喷,许季陵都不会出面喷人的。萧景曜合理怀疑许季陵这是针对他,并且有证据。

反正这种情况下,官运亨通的人不可能一直不引人瞩目。范无疾能做到这一点,委实厉害。

萧景曜瞬间对这位吏部右侍郎,多年前的闵州知州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想到这位的上任妻子同样出自宋家后,萧景曜对范无疾更感兴趣了,笑着对郦照磨说道:“这倒是缘分,我先前在京城时,也同范大人喝过几次酒。没想到他竟然曾经在闵州做过知州,还临危不惧,将一场疫病控制在小范围内,委实厉害。”

说着,萧景曜顺手将那份卷宗抽了出来,嘴上道:“我可得好好学一学。”

郦照磨爽朗一笑,“每位大人的性情不同,遇到事情想到的解决之策也不同,您也未必要学他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萧景曜已经将那份卷宗抽了出来,见卷宗上一点灰尘都没有,萧景曜心知郦照磨确实是个勤勤恳恳办事的官员,兢兢业业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哪怕是在照磨所,他也没摆烂。

萧景曜微微一笑,转头对着郦照磨笑道:“我先前一直待在京城,虽然当过大理寺少卿,掌管一处衙门。但为政一方,还是头一回。当然得学一学前辈们优秀的治理一方的经验。”

郦照磨听得心下更为佩服,只道萧景曜虽然年少得意,大权在握,却并不轻狂,亦不骄傲自满,不对自己的成就洋洋自得,以总督之身坦然说要学习当年一个知州的治理一方的经验。这样的从容,别说好面子的年轻人,便是看淡了世事的老官员们,也未必会有这份心胸。

怪不得正宁帝如此信任萧景曜。

有的人生来便是光芒万丈,不论什么都挡不住他的光芒,也拥有让人信服的能力。

实力,从来就不和年纪挂钩。

萧景曜则顺势问道:“这里的卷宗如此多,想来值得我学习的地方也不少。不知郦照磨可否介意我常来叨扰?”

傻子才把这种好处往外推。郦照磨喜不自胜,当即点头如啄米,“大人能来照磨所,是下官的荣幸!”

萧景曜却指着满屋子的卷宗哈哈大笑,“能看到这些卷宗,是我的荣幸才是。”

现成的经验库加线索堆,简直是宝藏。

郦照磨更加兴奋,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住,滔滔不绝地向萧景曜讲解起来照磨所中存放的卷宗来。

原来闵州这照磨所是大齐各州存放本州卷宗最完善的照磨所。这也是郦照磨感到自豪的地方,“其他各州,因为失火等缘故,缺失了许多卷宗。我们闵州的照磨所可没出过这种事,自太/祖开国以来统共一百零二年,所有卷宗全在这里,无一遗失。”

萧景曜颔首,“那确实值得称道。看来我得在这里多学习一阵子。”

郦照磨自然是求之不得。

萧景曜又问郦照磨,“不知卷宗可否带出去?”

郦照磨面露难色,“这个……卷宗进了照磨所,是不能外带的。”

萧景曜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也不为难郦照磨,嗖嗖嗖将自己手上那本卷宗看完,接着开始拿下一本。

郦照磨知道萧景曜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现在当面见识到萧景曜施展这份能耐,还是被震撼得不轻,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就这么看着萧景曜迅速地翻完一本又一本的卷宗。

萧景曜沉浸在用双眼扫描卷宗,大脑迅速存档的高速工作中,不知道一旁的郦照磨心中是如何翻江倒海。

郦照磨是真的萧景曜这份本事啊。读书人哪有不想要过目不忘技能的?要是能过目不忘,他们背书能省多少功夫!

萧景曜看卷宗看得飞快,现在只扫描不仔细思考,等着回家后再慢慢复盘,看看卷宗记载中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种情况下,萧景曜翻书的速度当然快。郦照磨在一旁看着,都自动脑补了萧景曜一天背完四书五经的壮举,再回想自己艰难的背书之路,简直要落下泪来。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老天爷也忒偏心了些!

萧景曜嗖嗖嗖连着扫描了十本卷宗,觉着肚子有些饿了,这才收回了目光,合上卷宗,一偏头就看到郦照磨虎目含泪的模样,倒叫萧景曜吃了一惊,“发生了何事?”

怎么突然就哭了?

郦照磨猝不及防地被萧景曜看到了双目含泪的模样,破罐子破摔,“只是看到大人记性绝佳,颇为羡慕罢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羡慕哭了吗?萧景曜有些惊讶,想说些什么,又猜测郦照磨可能记性不太好,怕戳到郦照磨的伤心事,只能微微一笑,转移话题,“我看卷宗看得入神,不妨已经到了午时。郦照磨应当还没有用膳,不知照磨所可有小厨房?”

郦照磨耿直摇头,“为了避免失火烧毁卷宗,照磨所没有明火。便是冬季,也不能有炭盆,更不能带手炉。”

所以一般官员不爱来照磨所,没前途不说,还规矩一大堆,冬季当值,全靠一身正气。

萧景曜顺势邀请郦照磨同自己一道用饭,并询问郦照磨附近可有味道尚可的酒楼。

郦照磨虽然于人情世故上不大灵光,到底也在闵州待了多年,寻个味道好的酒楼还是不在话下。

就是吧,萧景曜和郦照磨刚坐下来没多久,雅间的门就被人敲响,听着不大像是小二的敲门动静。

萧景曜还在思忖间,郦照磨已经殷勤地起身前去开门,结果门一开,郦照磨就呆住了,“……人?”

萧景曜循声望去,正好和邓书棋来了个眼对眼。

邓书棋拱手一笑,“这家酒楼味道十分不错,大人也来这里用膳?”

萧景曜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邓书棋一行人不必客气,自己找位置坐下便是,嘴上同样笑道:“既然邓大人都如此说,看来我可以对这家酒楼的菜色口味放一百个心了。”

邓书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又对萧景曜推荐了几道菜,说这是这家酒楼的招牌菜,味道堪称一绝。

萧景曜玩笑般问郦照磨,“你们莫不是商议好了,我吃了你们一顿接风宴,你们就商议着吃回来?”

郦照磨老实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

邓书棋已经笑着接话,“哪能让大人破费?不过些许银子罢了,我付便是。”

“这可不行。我在照磨所里看卷宗,见多了前辈们治理闵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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