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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节

 

个口子,他们也能向大齐购买战船呢。

他们馋大齐的战船很久了。

萧景曜深谙打太极之道,不点头不摇头,只是一脸为难,“我还要带着船队去往世界各地的国家,没个四五年回不了大齐,恐怕不能及时将你们的需求带到。不若你们等大齐的商队来了之后,让他们帮你们带话?”

“要是方便的话,我更建议你们亲自去大齐看看。”

当然,路线什么的,还是自己摸索吧。

發国的国王对大齐的神明们很是感兴趣,总是将话题引到这上面。萧景曜见他是真的感兴趣,当场给他科普了一下大齐的神话体系,从盘古开天地到各种民间神明,听得發国国王一愣一愣的。

萧景曜也知道这位国王为什么对大齐的神明这么感兴趣。或者说,他是对大齐皇室对待神明的方法感兴趣。

但凡是有点心气的君主,都不能忍受自己受制于人。这位国王的经历更复杂一点,他不喜欢王后,和王后没有孩子,却和情人生下了许多私生子,想把王位传给私生子。然而根据教义,私生子没有继承权,夫妻也不能离婚。国王不能王位传给自己的血脉,而是要往兄弟姐妹的孩子们里选继承人。国王不乐意,教义又不允许他离婚娶情人,这事儿就这么僵持住了,这位国王一直为了这事儿在和某主教博弈。

这种事情,萧景曜不置可否,只是给国王讲一讲大齐的神话故事,并不看好他和教会硬碰硬。

君如水,民如舟,眼下教会显然是掌控住了绝大多数的民众,国王想要变革,估计也不能彻底将教会给压下去。

萧景曜本来还有点同情王后,在看到王后和情人卿卿我我,顺便还对萧景曜暗送秋波的时候,萧景曜就明白自己的同情是多余的。梁千山等人再次瞳孔地震,没想到这边继承权的规定也和他们的固定思维不一样。

不过好一点的是,在这样的冲击之下,梁千山等人对于王后的风流韵事,倒是接受良好。就像萧景曜说的,既然给过承诺,又有教义约束,一方找情人,另一方没必要守节。梁千山等人看着潇洒的王后,不由想到了家中的妻子,庆幸自己娶了个好妻子,不会让自己绿云罩顶的同时,也有那么一丢丢小反思。自己身边还有些伺候的人,是不是对妻子不公平?

梁千山这样的大男子主义都跑来问萧景曜,支支吾吾,“就是……当年我还是个小兵的时候,她就嫁给了我,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后来我升了官,日子好过了,人家送了我几个美妾,我也收下了。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现在想想,我是不是对不住她啊?”

萧景曜却反问他,“若是王后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她会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立马找小情人哄自己开心啊!

梁千山脸都绿了,“这是不守妇道!”

萧景曜又问梁千山,“如果是你女儿嫁人,碰上了这样的事情,你是希望她守妇道,还是像王后一样,活得潇洒又自在?”

梁千山不吭声了。

萧景曜轻笑一声,没再继续追问。男人对老婆和对女儿也是双标的。希望老婆贤良淑德,温柔体贴,不会对他高声说话,充分满足他的大男子心理,最好妻贤妾美让他坐享齐人之福。却又希望女儿碰上个绝世好男人,一心一意对女儿做小伏低,任劳任怨,看女儿脸色。找小三?想都别想!

萧景曜上辈子好些合作伙伴就是这样,娶了妻子后从来不会说什么女人不容易,生了女儿的,立马就开始说女孩子从小到大会碰上多少困境,实在艰难。

无非就是立场不同而已。既得利益者,很少背叛自己的利益。

梁千山吭吭哧哧了许久,这才小声嘀咕,“我当然是希望女儿像王后这样,可是哪个男的愿意娶这么个妻子呢?”

“国王不是男的?”

梁千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萧景曜却耸了耸肩,“这些事情让礼部官员去头疼,你干嘛着急?再说了,就算日后风气变了,也没祸害到你头上,你已经享受了妻贤妾美和乐融融的幸福,还管后来者戴不戴绿帽子?”

这话可真是……

梁千山震惊地看着萧景曜,“同为男子,你就不觉得愤怒。这风气要是传去了大齐,长此以往,女子都不安于室,岂不是要反了天了!”

萧景曜摊手,“同为男子,我实在没办法在占尽便宜后继续站在高地对着被剥削的女子指指点点。”

他仅剩的一点点良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梁千山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一方面觉得萧景曜简直在胡说八道,一方面又觉得萧景曜说的也有点道理,整个人都要分裂了。

最后,梁千山苦笑一声,摇头叹气,“算了,我就是个没念过多少书的武将,你这个文官都不愁,我愁个屁!”

把这事儿扔在脑后,梁千山心中一松,又打趣萧景曜,“你这表现,还真不像个文官。让那些满嘴之乎者也的腐儒们见了这边的混乱,怕是他们当场就要跳脚破口大骂。”

三纲五常全都扔了,简直挑战儒生们的三观。

萧景曜却道:“腐儒是腐儒,不能代表天下所有的读书人。有些心胸宽广的大儒,眼中得见天下苍生,并不拘泥于男女。比如大儒孔维德,身为孔子后人,却为女子发声,知晓女子不易,倡导男女平等。这等心胸,岂是腐儒能比的?”

便是萧景曜上辈子的时空中,也有思想家为女子发声,提倡男女平等。比如明朝的李贽,在别人说“妇人见短,不堪学道”时,愤而驳斥,言明男子可以外出,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女子却被困于后院,被迫没了见识,并非是女子先天不如人。不仅如此,他的讲学,女子也能来听,在儿子死后劝儿媳改嫁,并不让儿媳为儿子守节。

他当然是那个时代的异端。但他依然在为女子鸣不平,让人知道女子有多么不易。诚然这只是他学说中的一部分,但在封建时代,能有这样一位跳出既得利方的思想先驱,是多么难得的事。

而大齐的孔维德,在男女平等上,提出的观点和李贽极为类似。

不过孔维德更强势,他的儒学学得十分扎实,辩经从来就没输过,即便是孔家如今的家主都辩不过他,是当之无愧的现今儒学第一人。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第一人,最后提出来的思想,很多都要被正统儒学视为异端。

这就很让儒生们难受了。

更难受的是,在儒学上,儒生们联合起来去找孔维德辩经,还是辩不过他!

专业领域被大佬吊打,还能对大佬指指点点什么呢?只能咬牙切齿回去刻苦读书,争取哪天在辩经上赢过孔维德,才好出这一口恶气。

梁千山听说过孔维德的名号,却不知道孔维德的思想。被萧景曜这么一说,梁千山都忍不住担心起孔维德的生命安全,“孔先生这般,真的不会被愤怒的儒生给打死吗?便是孔家,都容不得他吧?”

萧景曜瞥了梁千山一眼,“这你就多虑了,孔先生虽然离开了孔家,但孔家并未将他除名,依然是孔家人。”

梁千山松了口气,又皱起了眉头,“但没有家族助益,孔先生的生活怕是过得较为拮据。”

萧景曜的眼神更奇怪了,轻笑着解释道:“孔先生生财有道,不管去了哪一处,都能赚到许多银钱,离开时又将银钱散尽,为穷苦人家做了不少善事。到了下一个地方,又继续赚钱,离开时再继续散财。胡阁老还曾经向孔先生请教过经济民生上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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