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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一夜之间,沈家族人鲜血染红京城,尸骸满地,冤魂无数。

沈鸾在宫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却连裴晏一面都见不上。

【文案2】

裴晏从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生母不过是一介婢女,为皇帝所不喜。同样是皇子,他却只能居于冷宫,遭人白眼。

裴晏步步为营,只为有朝一日成为人上人。

所有人都以为,沈鸾不过是裴晏棋盘上一枚棋子。

然而无人知晓——

收到沈鸾死讯时,裴晏当场呕出心血。

-

重来一世,裴晏重生在和沈鸾初见的这天。

只是这回他没等来沈鸾,而是等到了对方和太子定亲的消息。

他看见沈鸾和太子有说有笑,沈鸾亲昵唤他:“阿衡。”

阿衡,阿珩。

沈鸾以前唤自己,就是自己的小名,阿珩。

-

沈鸾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梦里自己对一人一见钟情。沈鸾看不清对方,只记得对方的名字。

她一直以为那人是当朝太子,裴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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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逃

天色渐黑。

将至掌灯时分, 头顶青花水草带托油灯高悬,光影晦暗不明,隐隐绰绰。

院中似乎起了风, 风声低低呜咽。宋令枝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似自己又回到了那夜的孤独无助, 她好似……又一次听见了那一夜的狂风肆虐。

“宋令枝,那夜……你也是照着这上面学的吗?”

“宋令枝, 那夜……你也是照着这上面学的吗?”

宋令枝……

脚边的画本早就撕成碎片, 纸屑如搓棉扯絮,飘落满地, 偶有几张落至浴池中。水波摇曳, 映着满池珠光宝翠的熠熠生辉。

水珠一点点泅湿纸张, 似那夜宋令枝被打湿的衣衫,通透单薄。

愤懑和屈辱涌上心尖, 贝齿咬紧朱唇,泛点殷红血珠。

“你……”

手臂高高扬起,似疾风掠过。

清脆的一巴掌并未落在沈砚脸上。

女子纤细手腕被沈砚紧紧攥住, 犹如那一夜宋令枝的噩梦, 沈砚居高临下站着,垂首睥睨宋令枝的狼狈和孱弱。

她似困在蚕蛹之中的彩蝶, 尚未羽化成形,双翼已让人生生折断。

逃不开, 挣不得。

宋令枝像是永远留在了那一夜的噩梦。

眼中泛起无数酸楚,宋令枝红肿着一双眼睛,杏眸盈盈如秋水雾蒙。

她深吸口气, 竭力扼住将要涌出喉咙的哭腔。

宋令枝冷笑:“在哪学的都和三皇子不相干。三皇子怕是忘了, 贺哥哥才是我如今的夫君。”

牙关咬紧, 宋令枝一字一顿,“我自是为了他学的。”

手腕上的桎梏骤然加深。

沈砚眸色阴冷,幽深的一双眼睛平静无波。

良久,耳边落下轻轻的一声笑。

宋令枝仰首抬眸,却只望见一双满是讥讽的黑眸。

沈砚漫不经心甩开人,拂袖而去:“那也得他有命活。”

很轻很轻的几个字,不住在宋令枝耳边回响。

她瞪圆双目,倏然想起这些时日贺鸣的昏睡不醒,明明前些天,白芷还宽慰自己,说贺鸣已无大碍,很快便能醒来。

双足无力瘫软,宋令枝跌坐在贵妃榻上。纤细手指攥住青缎引枕的一角。

眼睫扑簌,在眼眶中打转许久的泪珠终再忍不住,“吧嗒”一声,重重滚落在白皙手背上。

浑身无力,似散架一般。

宋令枝无声松口气。

还好、还好。

沈砚并未发现螺钿锦匣的端倪。

她还有望逃出去。

……

日光拂地,柳垂金丝。

白芷捧着一个官窑瓷盒,掀开,十来根簪花棒并在一处。

垂首轻瞥宋令枝手腕上的红痕指印,白芷双眉紧皱。

宋令枝皮肤本就娇嫩细腻,稍微磕着碰着,都容易留下疤痕。素日白芷心细,总能兼顾一二。

只如今宋令枝手腕上的红痕……白芷眉间紧锁,拿簪花棒,轻捻少许粉末在掌心,细细为宋令枝抹上。

“这都几日了,怎么还不见好?”白芷小声絮叨,又怕勾起沈砚惹宋令枝心烦,她抬首,“姑娘,今日可还要去浴池?”

宋令枝颔首:“自要去的。”

白芷:“那贺公子……”

宋令枝不假思索:“贺哥哥自然是跟着我们一起的。”

话落,宋令枝又望向白芷,悄声,“多拿些碎金子,悄悄的,别叫人发现了。”

白芷不明所以:“姑娘何不拿些金锞子,那玩意沉甸甸的,才好用。”

宋令枝摇摇头,缄默不语。

金锞子虽好,只太招眼了些。那碎金子在宋府,也是随手赏给下人的赏银,便是沈砚知晓,也不会太快起疑心。

宋令枝抬眸,园中落花满地,流水潺潺。

她又一次想起那日在贵妃榻上,沈砚那声讥诮。如影随形,扰得她夜夜噩梦。

指甲掐入掌心,宋令枝强维持面上的冷静,只让白芷为自己更衣,她想上山一趟。

……

日影横窗,楹花窗下树影婆娑,青石甬路。

张妈妈垂手侍立在廊檐下,双目愤愤,如今还琢磨不透沈砚对宋令枝的心思,张妈妈不敢明着得罪,只敢将火洒在小丫鬟身上。

指桑骂槐:“挨千刀的玩意,整日正事不做,净会折腾人,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

那小丫鬟本只是在院中洒扫,唯唯诺诺低着脑袋,任由张妈妈打骂。

白芷小心翼翼搀扶着贺鸣至贵妃榻躺下,回首听见张妈妈的骂声,气得直跺脚。

“这婆子真真是该死,满嘴胡言乱语,姑娘你莫听她胡诌,她那样背信弃主的人,就该下一道雷,狠狠劈死她才是。”

又好奇,“姑娘,你这几日怎么都带着贺公子上山?”

贺鸣如今还昏迷不醒,每每上山,都得好几个小厮抬竹椅轿。一来一回,着实折腾。

偏偏宋令枝还觉得对不住贺鸣,命张妈妈也跟着抬轿,说是怕人少路颠簸,伤着了贺鸣。

连着数日都是这般,张妈妈自然记恨在心,每每见着宋令枝,都没好脸色。

白芷为宋令枝抱不平。

宋令枝轻声:“你去,就说今日的石榴红织雨锦宝相花纹锦衣我瞧着不顺眼,让她重拿新的来。太鲜亮的不行,太素净的我也不喜欢。”

“还有,我忽然想吃闽州白茶,让张妈妈去茶房取,那茶要三四遍才起色,让她长点心,拿玛瑙茶壶沏了送上来。”

白芷忧心忡忡:“这么多,她能记得牢?昨日姑娘让她送玫瑰酥,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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