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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喻姝知晓他在宽慰她,舒缓了不少。

她也知晓他从前的日子不好过, 并不意外。因此踮起脚, 在他耳旁愧疚道:“今日是?妾之疏忽,往后每一年, 妾都牢牢记住。”

魏召南刚想说也不必, 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吞下了。

他想,其实也是?希望她陪着罢?

他不过生辰也无妨,可倘若她会在意这一日, 魏召南会是?高兴的。因为?从前除了抚养他的常姑姑,再没有?旁人会记得。

他伸手?把?她拉到怀里, 不吭声, 嘴角却在上扬。

喻姝由他拢着,明明是?寒凉夜, 脸却在发烫。

她肩上的乌发被他缓缓用手?梳,一边走,听?到他微沉的声线:“四月我?要离京,出塞北疆地,乃是?圣上所遣。卢赛飞的大军还未抵达漠北,圣上想不折兵马而灭战火,两方和?谈。他遣我?去,是?要试探吉鲁王庭之意。”

喻姝心思活络,稍稍一想,约莫能猜着为?何皇帝派的是?他。

皇帝儿子不少,然而成年立府的只有?五个。

其中他是?宫女所生,地位最低,最不受重视,在汴京的名声又是?不堪透顶。

皇帝对?吉鲁声称洽谈,实则是?要一探王庭虚实。

遣出的使者既要彰显天?家威严,又得防被吉鲁人扣押而威胁大周命脉。

自然,魏召南也就成了最合适之人。

不过他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对?待,只是?很?平淡地跟她说出来。他比喻姝的身量要高大许多,此时搂着她,闻她发中的栀子香:“这回我?想带寐娘出塞。”

他没说为?什么,喻姝也没问。她轻轻点?头,“那妾身呢?”

“漠北苦寒,夫人还是?待在汴京好,万一途中发觉有?了身孕,岂不是?更糟?”

魏召南怕她误会,又摸了摸她白嫩圆润的耳垂:“我?只同夫人行欢好之事,带寐娘去是?为?了旁的。”

喻姝本就是?极容易害臊的人,听?他这么露骨的话,脸都红透了,拂开他捏耳垂的手?。他又低声笑,大掌摸到她的肚子上。

这些时日,自从他向神医问了个劳什子求子药后,总爱摸她肚子。

好像他真觉得那药能喝出一个孩子。

“羞什么?夜里还能叫哥哥,现在说两句还不行了。”

她睁着圆圆的杏眼,瞪他,声音却极小:“妾也不是?心甘情愿叫的是?被迫的”

“谁迫你了。”她刚挣出,魏召南又把?人儿拉进怀里问:“哥哥迫的?”

“”

喻姝羞得再也不想跟他说话了。

夜色无边,经?过院落,朱门两角灯笼高高挂。暖黄的光晕落在青石地上,照出庭院一片寂静。

他惬意揽着怀中人,心想,夫人真是?小女子。

魏召南从没有?一年生辰日,像今夜这样舒心,好像远离了屈辱夺权的日子,他只有?一可心的人。可是?真梦假梦,他又何曾分不清。就像他要活着,要还他们数十年的折磨,最后仍是?要痛苦清晰地醒过来。

回到寝屋,他仍端来一碗温热的汤药要喻姝喝下。

魏召南撩袍,悠悠坐在圈椅上。甫一喝尽,他便笑笑问“什么滋味,也让哥哥尝下”,拉她坐到腿上,去尝她口?中的残余汤药。

末了,魏召南松开的时候,正瞧见?人儿脸色红涨。

红得十分可疑,喻姝也不知怎么会这样,不太想看他,手?指扯着裙摆的缠枝绣纹:“妾是?不是?病了,胸口?又有?些难受”

魏召南搂着她,心想她怎么如此耐看,娇俏可爱。他看得目光迷离,又瞥一眼微隆的胸口?:“怎么难受了?”

“有?些顺不过气。”

他愣了下,凑耳贴近,竟听?得心跳,一声一声,无比悦耳地撞进心里。魏召南圈着她的腰,炙热目光落在她红润的脸颊上,告诉她:“这是?动情了。”

上一回也是?这样,她喊不舒服,胸口?难受。他那时就当是?病,替她揉着。

这一回她又说难受,没察觉心跳快是?动情。魏召南慢悠悠地笑了:“不信么?”

喻姝一直觉得自己待他,犹如夫妇间相敬如宾。她应该是?不爱他的,即便有?过肌肤之亲,那也是?不爱的。

虽然自己一直称心里在意他,那也只是?为?了能走得长远。

见?她犹疑不决,他似乎也被矛盾逗笑了。

魏召南说了声“不信就试试”,便按住她的后首再衔唇,一手?抚在她胸口?的动静上。果然,声声砰跳,几乎要钻进他的掌心里。

魏召南揉了又揉,几乎鬼使神差地想抓住那阵悸动。初初一遭,她挣出桎梏,推开他的手?掌,不知是?认命还是?疼的滑出两滴水光:“不要了”

喻姝也察觉出自己极不对?的心跳。

可她觉得不该如此。

她只要当好一个主母便行,又何必生出这些枝节?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是?因为?可怜他,还是?因为?他待她好……

魏召南见?她掉泪,以为?是?弄疼了,便拥住,缓慢抚她后背。他真真觉得他夫人是?个小女子,虽然偶尔聪明,也耍点?心术,但真要跟铁臂大腕争起来,还是?柔软无比的。

“我?夫人怎还娇人儿似的爱掉眼泪。”

他瞧着,笑问。

喻姝仍是?不作声。

魏召南索性从圈椅上起来,抱起她,将她放在窗沿边的案榻上。

几案的银瓶插了数支秋海棠,他折下一朵,簪在她的发髻里,与她戴的一对?海棠镶珠步摇并列。

他观赏了两眼,笑道:“一直觉得夫人容色如海棠,今乍一看,实在标致,可不是?海棠成了精?”

喻姝的腿也在榻上,连翘头软鞋都没脱,便羞躁瞪了一眼,作势要摘下花。他握住雪白腕子没让动,反而指了指窗牖。

她真让人给转移注意力了,回头去看,透过纱窗,只见?深深庭院的一棵高大梧桐树。莫名与除夕夜,她在德阳殿窗边所望见?的重合在一起。

不知不觉中,魏召南也坐到榻上,自然而然从后揽着她,把?软软的人儿拉进怀中,在耳边道:“你只觉得自己胸口?跳动难受,听?听?我?这儿有?没有??我?心里是?有?你的。”

这蟠龙火烛明亮,又在窗边,外头的人一眼就能瞧见?里面。喻姝嫌羞躁,本还挣扎了两下,听?见?他的话倒是?认真去听?了——果真,一下一下跳动,热烫而猛烈。

也不知是?不是?人高大,心也跳得快些。

她不过十七,初尝情意,不由听?得脸红,仍要推开他。魏召南哪就真如她心意了,越瞧越是?喜欢,捻她圆润耳垂上的白玉坠子,复而食中两指指腹摩挲她饱满的唇瓣,蹭了些口?脂在手?上。

即便那晚跟他好好说开,他好像也能接受,可饮酒窃香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他贪念烈酒的醇厚混杂她口?中春液的滋味。但喻姝却吃不惯此等烈酒,每每只酌一口?便觉得喉咙闭塞。

今日他换了新的酒喂她。

喻姝起先不肯,他说不烈,把?酒囊递到唇边硬要她尝尝。喻姝拼命摇头,柔软的身子在怀中扭来扭去,偏还挣脱不得。被磨得不耐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说:“既然是?尝,那就只吃一口?。”

他笑笑说好。

喻姝微仰头,两手?握着酒囊倾倒。酒液入口?,醇香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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