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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是晏氏子身体有损,才请他来帮忙的。”

“您可千万不可,对他动别的心思……不值当。”

“乳母在说什么?”

像是心事被人戳破,宝嫣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一股浓浓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为自己方?才在松氏面前表露出的羞涩,感到汗颜。

思绪繁杂得宛若身处闹市,她想松氏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她哪里表现得不对,才让她以为自己有别的想法。

她不过是想起那人不正?经的地方?,不自觉笑起来。

难道就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吗。

宝嫣收敛了笑容,手中帕子搅动不停,强忍心虚,轻声慢问:“我?怎会呢?我?哪里有?”

松氏沉默不语,缓缓让开,让宝嫣通过镜子,看到她此刻模样。

镜子里的她,难掩春态,纵使没有在笑了,或是暂露羞意,可是那份春忄青,是一看就定在脸上,怎么都抹不掉的。

宝嫣抬手抚上脸颊,盈盈双目,哀求而?羞耻地望向松氏,像是叫她别再说什么引人胡思乱想的话?。

别拆穿,也别再将她往乱了芳心上引。

她没有,她分得很清,借种就只是借种,她和那个人毫无干系。

松氏弥补道:“也许女郎不一定有那份心思,是奴婢看错了,怪奴婢多?嘴,女郎岂会瞧上那等人物?呢?不过是暂时受了影响,并非视他有什么不同。”

“女郎心如磐石,当坚不可摧。”

“身为少主母,自然是以大局为重,家宅家事,忙都忙不过来,何敢想东想西。”

对,就是这么宽慰她。

宝嫣撇开目光,对镜中的人影视而?不见?,有意忽略了那抹红晕,点头配合松氏:“乳母放心,我?哪会乱了阵脚。”

“我?还要掌家,还要许多?事要忙,哪里会想无关要紧的人和事,都是一时无聊罢了。”

她猝然起身,想起什么,浑然要投入其中的意思道:“大兄要走,先前说要带回?到金麟去的东西可准备好?了?还有路上要穿的衣物?,夏秋交替,路上可冷得很,这些?可不能少了。”

明知宝嫣是故作不在意,才突然这般积极的。

松氏还是没揭穿她,很配合地跟上,陪宝嫣翻看返回?南地所用?的必需物?去了。

……

苏赋安出发那日,以晏家为代表的都前来为他送行。

城门外,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的苏赋安停下脚步,“好?了,别送了,都回?去吧。”

他让大部队先行,自己和亲随留在最后,再不走就晚了。

路上长亭空荡荡,杨柳依依。

宝嫣越过准备将她叫住的晏子渊,追着要上马的苏赋安而?去,“大兄,大兄。”

她擦着泪,两眼通红,要不是挽着妇人发髻,还以为是那等被抛弃在家里的小?女娘。

“聚散终有时,阿嫣。”

苏赋安在北地待了许久,他的任务就是送嫁,将嫡亲妹妹安稳嫁到晏家,如今任务皆已完成,他该退了。

可是亲妹妹一脸哀戚地望着他,扒着他手上的缰绳舍不得放,不停地叫着“大兄大兄再留一阵,就一小?阵”,饶是苏赋安一介成年郎君,都忍不住心软,红了眼眶。

“夫人,放手。”

眼见?新妇和舅兄僵持住,晏子渊上来将他们分开,尤其挟持着宝嫣给苏赋安让出上马的空间。

晏子渊:“兄长快走。”

宝嫣痛哭一声,伸手在空中乱抓挽留:“不要,大兄不要走。”

“带我?一起,大兄,带我?一起,我?要回?金麟。”

“我?也要回?家……”

“阿嫣。”苏赋安匆忙中上马,在马上安抚她:“别哭,和你夫婿回?去吧。”

他不敢轻言什么承诺,只能劝解妹妹。

身边亲随也在安慰她,“女郎,来日方?长,还有再见?的机会。”

“还请晏郎君,好?生照顾我?家贵女。”

苏赋安更是厉声道:“若是叫我?知道,我?阿妹在你晏家受了欺负,你对不起她,即使再山高水远,我?也会过来为她讨个公道。你听见?了吗晏子渊?”

他被宝嫣依依不舍痛哭流涕的样子,哭得心都碎了。

本来出发时,宝嫣看起来还没有这么悲伤,结果就这么一小?会,就跟泪人似的。

很难不让人起疑,她是不是在晏子渊那受了委屈。

晏子渊也没想到看似镇定的妻子会是这种反应,就像一朵开得十分温婉的花,突然就变得扎手起来。

他皱眉冲苏赋安答应道:“定然,还请兄长放心,渊定会照顾好?她。”

知道继续留在这,就是徒惹妹妹悲伤,苏赋安朝亲随们示意,手持缰绳,另一手朝坐骑挥去,“走!”

“大兄……”

宝嫣失落落地望着那一行离去的人影,渐渐在晏子渊怀中挣扎不动了,喃喃问:“聚散终有时,何时能再见?啊……”

她一直以为自己能过分离这一关,到今日才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离别了。

看着宝嫣泪眼婆娑,晏子渊缓缓松开手,他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更体会不出远嫁的滋味。

只觉得今日宝嫣尤为不够端庄,不够识大体,和之前温婉小?意的样子很是不同。

这来送别的也不是只有他们,还有晏家其他人,甚至有苏家在北地结交的其他人家。

路上还有贫民?远远望着他们,她突然发作,大呼小?叫,泪流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待她有多?差劲多?不好?。

“别哭了。”

晏子渊环顾一圈,为了稳固颜面,低声提醒宝嫣,“注意你的仪态,夫人,大家都看着的。”

察觉到晏子渊的不满,宝嫣抬眸观察他的脸色,心中暗藏怒火,她在为与家人离别感到难过时,他竟没有半点动容和理?解。

居然只觉得她在大庭广众下失仪,让他丢脸了吗。

他也不想想,她才多?大,已经被他逼迫屈就于他人膝下了,他却?连给她思乡不舍的时刻都不允许。

“让开。”

宝嫣前些?日子还对他稍有改观,现下发现,问题远没那么简单,对晏子渊的看法一时又变得不好?起来。

红得像兔子的双眼从晏子渊面前瞪过去,叫他微微失神。

似乎一小?日不见?,新妇越来越有风情了。

她从方?才起,在人堆里就显得分外醒目,为了送行,还将自己好?好?装扮了一番。

晏子渊将宝嫣身上的夺目感,归类为妆容和心情的原因,才叫人看了挪不开眼的。

他追上去,和拿着帕子拭泪的宝嫣道:“我?知前些?日阿母让你学礼仪,教你受委屈了。”

晏子渊:“可她也是为你考量,万一今后……有能用?到的地方?呢?”

他说这话?时,神情像是在密谋什么大事,眼中彰显着不可说的野心。

只是周围人多?,他不好?直白地讲,只能暗示宝嫣,婆母是为了今后做打算,不是有意折磨亏待她的。

宝嫣哪里肯听。

她还沉浸在兄长离开北地,自此她身边就没有血亲家人的悲伤中,晏子渊说什么都不想理?。

窗外暖风微醺,桌案上的碗莲轻晃枝干,莲叶下已经超过一寸长的鱼儿探头,以它的身躯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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