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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

 

这方法也太丧心病狂,只有裴璟想得出。

怪不得他信誓旦旦地表示今天傅归荑绝不会空手而归。

裴璟此刻眼里全是傅归荑笑语嫣然的模样,宛如隆冬暖阳,温暖着他求而不得,千疮百孔的心。

“你别对着我妹妹笑得这么……”那两个字傅归宜说不出口,张开五指挡在他双眸前,拦住如有实质的目光,他讥讽道:“你现在这种行为,跟昏君没什么区别。”

“这是兵部最新研制的作战服,“裴璟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能减少在水中的阻力,同样的时间可以游出更远的距离。你可以把挂鱼这件事当成水中定向投放训练。”

傅归宜敏锐地察觉出了问题:“怎么回事?”

裴璟道:“东部忽然聚集了一群海寇,时常侵犯海岸线,甚至敢上岸劫掠百姓。他们似乎不是南陵人。斥候出海带回消息,他们是来自周边一些小岛组成的联盟,很擅长水战,尤其是潜水的功夫令人望其项背。”

南陵的步兵和骑兵已经被裴璟训练成虎狼之师,唯独水师一直很弱,主要是南北对峙几乎不涉及水战,因此裴璟前期在水师并没有投入太大的精力。

“我倒要瞧瞧,你研制的这套衣服行不行。”傅归宜嘴上不饶人,却迅速换了一套同样潜水服,从对岸芦苇从出发往傅归荑的鱼钩处深潜。

傅归荑没过多久又上了一条大鱼,她努力克制住上扬的嘴角。

也不知道哥哥找谁卜的卦,太准了。

傅归宜游回来时给裴璟提了几条建议,还指出怎么使用潜水服在水面下的动静更小,方便无声地接近敌人。

裴璟听后若有所思,自己也穿了一套,按照傅归宜的方法接近鱼钩,挂了好几条大鱼。

当天晚上,镇南王府的晚膳是全鱼宴。

傅归宜夹了一块子鱼肉放在嘴里,眉开眼笑的。

这可比水果好吃太多了,钓鱼这个爱好真不错。

往后傅归荑出门钓鱼都要去找哥哥算上一卦,傅归宜会让她回去等,熄灯前会去告诉她占卜结果。

傅归荑发现他的哥哥简直神了,每次都能准确预测。

有次他说半个月内不宜钓鱼,傅归荑偏不信邪,结果那半个月真的一条鱼都没钓上。

真实的原因是裴璟带人离开了苍云九州,赶往沿海去抵御海寇,半个月后才回来。

“你终于回来了。”傅归宜幽怨地看着裴璟,自从他用这个方法让傅归荑尝到甜头后,她几乎每天都要来问他一次。

裴璟知道他什么意思,甩了两套衣服出来:“他们都去前线作战了,这两套潜水服留给你,到时候你自己去挂。”

傅归宜问情况怎么样。

裴璟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傅归宜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凝重。

潜水服确实能够从水面下接近敌寇,有机会凿沉敌船,可他们会往水面下射箭,大部分人有去无回。

“我这次就是来给你送东西的,走后估计要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裴璟淡淡道:“顺便再看她一眼。”

傅归宜一口饮下桌上凉茶,啧啧出声:“怎么感觉你跟交代遗言一样。”

裴璟冷哼道:“我若真死了,也有人替我守住傅归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两人不欢而散,第二天又聚在河边给傅归荑挂鱼。

晚上,傅归宜吃完和裴璟一起挂上的鱼,欲言又止地看着傅归荑。

“哥哥怎么了?”傅归荑察觉到他有话想说。

傅归宜踌躇半天,小心翼翼问:“你觉得裴璟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璟两个字他说得格外轻,像是怕勾起旁边人的伤心事。

傅归荑听后半点不带犹豫:“他是一个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轻易被人左右,不受世俗约束之人。”

傅归宜听到她的评价,立马想到裴璟说找个孤儿继承皇位的言论,忽而低笑了一下。

“怎么了?”傅归荑问:“你好像不认同。”

“不,我只是觉得你很了解他。”傅归宜斟酌措辞:“他确实非迂腐之人。”

傅归荑赞同地点头。

傅归宜见她在提到裴璟时心如止水,宛如谈论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人,客观又公正。

她是真的放下了。

不困于过去,非庸人自扰。

如此,甚好。

裴璟满打满算只有五天时间。

第二天傅归宜以有事要忙,将挂鱼这件事悉数交付给裴璟,并威胁他不许主动在傅归荑面前现身。

裴璟任劳任怨地让傅归荑玩了个够。

他的脚程比傅归荑快,等她从河边往镇南王府走的时候,裴璟已经换了衣服坐在街边临窗的酒楼里用膳了。

傅归荑会从这条街经过,这是裴璟除了潜入镇南王府,离她最近的距离。

即将的别离让裴璟心中散发出强烈的不舍,这一走他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或许真的会像傅归宜说的那样,命丧海中。

刀剑无眼,战争的残酷无情裴璟早有领教,他从未觉得自己是刀枪不入之身。

能多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裴璟视线刺在傅归荑身上,他潜意识里希望傅归荑也能看过来,却又害怕从她的眸中看到厌恶与排斥。

或许是上天听到他的呼唤,傅归荑忽然抬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时间和空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裴璟的心脏狂跳不止,怎么压都压不住。

他应该马上躲起来,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或者是冷淡地冲她颔首示意,表示自己只是偶然路过,绝不会打扰她。

但他舍不得,他的眼睛都舍不得移开半寸。

傅归荑好像也没有躲避的意思,她甚至对他眨了眨眼睛。

裴璟喉结滚动得厉害,掌心发汗,身体忽而像飘在云端,忽而又坠入棉絮中,他想爬起来,却又不自觉沉溺更深。

最后理智战胜了他的欲望,裴璟打落支撑窗户的架子,窗户啪地一下关了起来,险些砸到他的鼻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复急促的呼吸,悄悄打开一条缝。

傅归荑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长街上,裴璟心里说不出是失望多一些,还是劫后余生多一点。

第三日他去给傅归荑挂鱼的时候格外激情,只恨她是单钩,若是双钩裴璟指保证她每次扯杆都能钓上两条。

昨晚上裴璟激动得一夜没睡,今天又来来回回潜水数次,差点脱力露馅。

好在傅归荑不是个贪心的人,钓到她觉得合适的时候,她早早收杆走了。

裴璟依旧在酒楼边等她路过。

这次他没等到傅归荑再一次与他隔空相望。

因为她,直接上来了。

裴璟有一瞬间想立刻离开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但他的双脚却犹如被铁钉死死钉在原地。

他想见傅归荑,不是远远地躲在角落里像个小偷般觑上一眼,而是希望两个人能面对面说上一句话。

她骂他,斥责他,讥讽他都可以。

蹬蹬蹬。

楼梯上来往的人很多,不同的人踩在木头上,发出轻重不同的脚步声。

裴璟的耳朵里却只能听得见那一道不轻不重,间隔均匀的踩踏声。

“好久不见,”傅归荑站在桌旁,声音顿了顿:“陛下。”

裴璟茫然无措地站起身,他尽可能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低声道:“出门在外,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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