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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喜鹊听见屋里动静,在门口伸头伸脑,不敢擅闯。

“备早膳。”昨夜为了陪某个馋嘴的姑娘,他是饿着肚子睡的。

喜鹊被这突然的一嗓子给吓一激灵,立马去备膳。

萧衍行将帕子平整地搁置到铜盆的边缘,换了一身衣裳,转身去了膳厅。

用罢了早膳,他又急忙乘车回了山上。

路上遇上了一拨人,那一拨人在积雪中走得踉踉跄跄。萧衍行掀了车帘瞥了一眼,轻声让外头的人注意些,便又阖上了眼睛。

且不说王姝醒来得知自己的饭食改了,从一日四顿变成了一日七顿,高兴坏了。就说王姝在看到第一顿只有那么一点食量的饭,立马就明白了他们的险恶用心。

虽然进食次数变多,但食物总体却是变少的。

“是哪个缺德玩意儿给我改的这食谱?少食多餐是这么少食多餐的么?”王姝真不想这么没素质,但她就是食欲好,饿得慌。

“额……”喜鹊站在她身边犹豫了许久,卖主道,“是主子爷。”

王姝立即非常客气地给了他一通骂,然后将桌上这点鸟饲料给吃的一干二净。她这时候又想起了昨晚被萧衍行放到柜子顶上的零食罐子。

呵,当她是三岁小孩儿?糖罐子放到柜子上她就吃不着了?笑死。

趁着喜鹊不在,王姝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去屋里找。

也不晓得打这个柜子的木匠是怎么想的,好端端一个柜子做什么打得这么高。除了好看,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到底什么人才会用这么不方便的柜子,也只有萧衍行。王姝一边心里嘀嘀咕咕一边哼哧哼哧地搬了小凳子踩上去,手往顶头一摸,摸了个空。

“嗯?”她不敢相信,又从这边摸到了那边,“没有?”

下了凳子,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往上面看。

“萧衍行这个狗东西!他居然把我辛辛苦苦做的零嘴儿偷走了!偷孕妇的磨牙零嘴儿,他就不怕佛祖罚他口腔溃疡吗!”王姝气死。这合理吗?这合道理吗?姓萧的有赵师傅这么个手艺精湛的大厨给他做吃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顺她一个孕妇的零嘴儿?这是人干的事?

口腔溃疡萧衍行是没得,他吃了几块牛肉干。也不知是顺王姝的零嘴儿就是好吃,还是在西北边境吃糠咽菜太久了,吃起来是当真很香。

“爷,府上的人来报,说昨儿夜里花氏差点没了。”

山道上遇上的人不是外人,是花氏派来找萧衍行救命的下人。

昨夜花氏的一条命是被救下来了,但情况不是那么好。廖先生医术精湛,由他出手,没有救不回来的人。不过鉴于花氏吃了一段时间伤身子的药,她原先的三分病愣是被吃成了七分伤。原先卧病在床不乏装模作样的成分在,现如今是真下不来床。

“人活着就行,”萧衍行对花氏可没太多的怜惜,只要她活着就够了,“让袁嬷嬷盯紧一点。告诉花氏,至此一次,下不为例。”

显然,花氏装卧床不起萧衍行是知晓的。不过装病差点装成了真,也只能说她自作自受。

下面人应诺,立即去办了。

与此同时,京城明面上又恢复了平和,私下里却人心浮动,暗潮涌动。

知晓废太子并没疯,且此次鞑靼大军压境,黄秋玉能安然渡过此劫,是太子出手相助。京城好些官员心中都不可避免的有了想法。

有了两位太子的前后对比,前太子的高瞻远瞩和才能才会被人深刻的记得。尤其在江南水患之后好些人意识到萧承焕的不靠谱。往日能一个贤明的君主,到底是多大的幸事。他们不该任由皇帝这么糟蹋。他们能容忍皇帝的庸碌无为,却不能容忍下一个君主的蔑视人命。

不少人私下商议着,是时候替前太子平冤昭雪。

有些人已经开始着手翻六年前的旧案,势必要匡扶正义。

不过路要一步一步走,想恢复前太子的储君之位,没那么简单的。首先,得恢复太子中宫嫡子的身份。如今前太子被贬庶人,这是一大拦路虎。

说起来,六年前的旧案,可不止是台面上一桩买卖盐引的贪污案这么简单。

堂堂一朝太子,一桩贪污案是不足以扳倒一个自幼被立为储君的中宫嫡子出身的太子。这案子若是往深了探,更重要的还牵扯到一个更大的罪名:谋反。

只是这个罪名最终没被盖棺定论,证据不齐,所以皇帝才留了前太子一条命。

想要翻案,里头抽丝剥茧的东西很多,还得一点一点地从最台面上的贪污案去查。

当然,这个道理萧衍行不可能不知道的。

事实上,萧衍行的人很早就在搜集证据。只是目前来说,案情陷入了瓶颈。事情的脉络其实早就捋清楚,但关键的证人没找到。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皇帝有意为之,或者应该说,本就是皇帝蓄意陷害。除非有不可辩驳的证据公之于众逼迫的皇帝认错,不然这件事翻案难度非常高。

而这桩案子所缺少的两个关键证人:一个是科举上榜却被冒名顶替的朱德勇;一个是能模仿萧衍行笔迹写了那些与反贼联络书信的人,暂时都没找到。

萧衍行的人已经花了六年的时间,一无所获。这两个人就仿佛一滴水滴落到深海,消失不见。

……

顾斐看着挡在眼前的柳韦涛,嘴角扯了扯,行了一礼:“柳大人。”

柳韦涛静静地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时隔一年,顾斐已经褪去了初来乍到时的青涩,一身绯红的官袍,衬得这年轻人俊逸无双。要说长相,顾斐无疑是极为出众的。柳韦涛见过的年轻男子中,也就当初的废太子姿容少见的俊朗,不然一般人还真难有顾斐这等清润俊雅的面容。

不仅仅是周身气度的变化,这少年近来颇得圣上重视,俨然有了御前红人的架势。

一般比他年长多年的老臣突然受到这份恩宠,都不一定有顾斐的这份定力。这少年偏偏就宠辱不惊地沉住了气。圣上的另眼相待与他来说好似寻常,这份心性委实少见。想到这,柳韦涛不禁夸赞起次女的眼光,确实是一眼挑中了个好苗子。

可惜,这少年就是瞧不中他女儿,几次三番地推脱亲事,令人着恼。

“顾大人这是要去哪儿?”柳韦涛对顾斐可以说是又爱又恨,恨他不识抬举又爱他才华出众,“方才杨大人提及的六年前衢州盐引旧案,不知顾大人怎么看?”

“不怎么看。”顾斐敛了敛神色,不轻不重的回应道,“这事儿圣上还未给定论。便是有定论,也自有大理寺去查。我一个小小五品修撰,自然不敢置喙。”

柳韦涛按理说,也是萧衍行一脉的人。他的长女如今还在凉州为萧衍行妾,姻亲上牵扯颇深。这案子便是被重启再查,柳家也是说不上话的。不仅柳家,就是提起此案的杨家也插不上手。杨家也有个女儿在凉州为妾。说到底,这几个人都跟废太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柳韦涛提及此事,自然不是当真为从顾斐口中听到什么有意义的话。不过是寻个借口再探一探顾斐的态度。次女为了此子黯然神伤,柳韦涛心中恼火的同时,爱女心切,还是想满足女儿愿望。

不过顾斐显然没有与他深谈的意愿,寒暄了两句,便要离去。

柳韦涛着实恼火,却又赶紧叫住他:“顾大人,知晓你于治水上颇有些见解。犬子近来在读《水经注》,老夫人老眼花,精力上颇有些不足。若顾大人能拨冗去指点一二,老夫当真是感激不尽。正巧顾大人先前在找的那岭南的水稻种,老夫手头正好有些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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