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桃竹村的村民一方面,是感念方念真帮忙赶跑了县尉儿子,另一方面也是被这二两银子诱惑,几乎每一户都把自己那晚干了什么、听到什么动静都说了出来。
有助于断案的倒是暂时没发现,不过村里的“奸情”倒是发现了两对,一时间桃竹村又闹得不可开交。
方念真急得嘴里起了好几个大泡,什么都吃不下。
黄莺端来了腊八粥,“掌柜的,您多少吃些,要不然怎么撑得住。”
这腊八粥是晾好的,已经不烫了,又熬得十分软烂,里面的粮食都熬开花了。
缓缓地喝完这一碗粥,黄莺又哄着方念真吃了个煮鸡蛋。
刘忠轻轻敲门,“掌柜的,又有一户人家来提供线索,不过他不是咱们桃竹村的。”
“让他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
小八:骄傲,我阅读理解,满分!!!
(宝子们,大家还是要喝巴氏杀菌过的牛奶哈~自己煮牛奶还是有风险的。)
吃热乎羊肉
刘忠带了一个一直低着头的中年男人, 他猫着腰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了一番才进了门。
“我是隔壁大柳树村的,我听说你们这里丢了牛, 提供线索给二两银子?嘿嘿嘿。”
刘忠清了一下嗓子, “咳,得是有用的才行。”
那男人连连点头, “哎哎,我晓得的。”
“就是初四那天吧, 下大雪,冻死只鸡。我老娘说干脆吃点热乎的,就把那鸡炖了,放的土豆,那叫个香!”
刘忠打断他:“说重点!”
“哎哎,人贫贱就连肠子都不争气, 好不容易吃这么顿好的。就是我可能太久没吃到这么多油水了, 吃坏了肚子, 只能顶着雪一遍遍地往外跑,去上茅房。”
“重点。”
“哎哎,马上讲到了, 哥们儿你别急。我这肚子啊,都夜里了还没好,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时辰,反正感觉那时候到了后半夜了,听见几声‘哞哞’的牛叫。”
方念真不抱什么希望,这男人说起话来真不像个聪明人, 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才提取出一句“牛叫”。
她淡漠地开口:“后来呢?”
那男人一愣, “后来啊……后来就又去蹿稀了。”
方念真低头扶额。
刘忠见状就上前,站在那男人面前,将他和方念真隔开,“在我们主家面前说话注意点,别那么粗俗。”
那男人轻打了自己嘴巴两下,“哎哎,我,我没咋见过贵人,贵人莫怪。就是吧,我们大柳树村也有养牛的,但是我家前后左右都是没有的!这发出叫声的牛绝不是附近人家养的。”
他这样说,方念真还有点认真起来了。
她是记得的,那不讲理的张家就是大柳树村的,而且张家在大柳树村是个大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的。
不过自己当初到底是没有买那块地的,按说和张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也没有结仇啊。
“你能给我说说你家附近住的人家吗?”
“哎,好嘞。”
那男人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说到他家斜后方的人家时,果然出现了“张”姓。
方念真拿不准这人跟张家的关系,没敢贸然问下去。
“刘忠,给他割二斤肉带走。”
方念真又转过来安抚面前的中年男人:“等到我们知道牛的去向了,确认你这条线索是有用的,自会把银子给你的,别担心。”
“哎哎,我打听过了,你是城里开店的大掌柜的,想是不会昧下我这二两银子,那我等你们好消息,我也帮你们留意留意,不过,千万别说我来过这里,保密,保密啊!”
方念真答应了他,他才乐呵呵地提着肉走了。
送走了这人,方念真仔细思考起张家偷牛的可能性,又去了里正家找关系,看有没有在大柳树村的亲戚,挨家看看有没有多出来的牛。
附近的屠夫方念真都派人问遍了,都说没杀过牛。
她也不是没考虑过有屠夫说谎的可能性,所以也派了人四处打听,县衙也出动人去调查,得到的结论都是没有见杀牛。
她寄希望于那两头牛还活着,只是被藏起来了。
“掌柜的,牛找到了!”刘忠一脸喜色地冲进来。
“在哪找到的?”
刘忠脸色难看了起来,“在……在村西的牧场里,跟他们的牛混在一起的。”
“走,去看看。”
恰巧里正也听了消息,来寻他们,大家就一起去了村西边。
县衙的衙役们都聚集在这边,那边土财主的牧场的管事一直在拉着衙役解释着什么。
“方掌柜,你看看这两头是不是你牧场丢的牛。”
两头牛被栓在牛圈的外面,眼巴巴看着圈里的牛吃着草,一脸的羡慕神情。
老黄其实一看就看出来了,养得久了,自家牛长什么样子都是十分熟悉的。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上前翻了翻牛耳朵,确认了是自家的标记,就对方念真点了点头。
县衙来的几个衙役里,领头的姓常。
常衙役说,今早是村西牧场主动寻的他们,说是早上喂牛的时候发现圈里多出来两头,结合之前他们听过的事情,应该就是方念真那边丢的两头。
不过,他们也不知道这两头牛是怎么来的,前一日还没有。
县衙的衙役们已经进行了初步的探查,“土财主”家可是实力雄厚的,人手也充足,基本不可能像方念真那边一样,人家从大门口把牛带走。
牧场管事的说自己已经去县里请了老爷,应是一会儿主家就能派人来了。
不管是不是如他们所说的,牛是凭空出现在他们牧场的,他们都是有嫌疑的。
黄莺给方念真寻了个椅子,方念真就靠在椅子上等调查结果,身上盖了个厚厚的披风。
老黄则是来跟她禀报,检查了一下牛的外表,看着没什么毛病,也没怎么受伤,就是都瘦了点。
两头傻牛还眼巴巴馋得流口水呢,方念真让刘忠问这牧场管事要了一捆草。
不管过程如何,方念真的牛失而复得了,她也不再焦虑,跟对面管事说道:“这事儿结束后再还你,没断完案,官老爷们也不让我这俩牛回去,一会儿它俩口水流出二里地了。”
她又转过头悄悄跟黄莺吐槽:“这土财主家咋这么抠,事儿闹这么大,还能分得这么清楚,想着别喂咱那两头牛,计较这一捆草。”
如今乡间道上的雪化的差不多了,土财主从县里果然很快就到了。
他还是那派土豪作风,马车上都恨不得镶金子。
他先听了自己人的汇报,又上前与衙役们见礼,了解了具体情况,知道了自己牧场是有嫌疑的。
土财主很是诚恳:“大人们,我这实在是犯不上偷她牧场里的牛,我都这身家了,可不缺那两头牛。而且现在牛也不散养,也不会牵错,定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
常衙役还是决定从牧场里的人下手,挨个提到屋子里问,这一折腾就来到中午了。
土财主大手一挥,“杀头羊,做两桌席,今日都在我这吃。”
他走到方念真面前,之前两人争地的时候远远见过一面,不过他印象并不深刻,这回打眼一瞧。
面前这小姑娘年纪很小,约莫不超过二十岁,气场却很足,身边围着她的手下。
土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