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
无论京城的店盈利能力有多强,那处小院现在也被他们住的温馨极了,但是总是在那里没有归属感。
回到新云州的土地, 就感觉一切都舒适、正确了, 就连上厕所都比在京城时要顺畅。
拖着疲累的身体到了花厅, 那个黝黑劲瘦的人还神采奕奕,看见她出来更是眼睛冒光了。
“师父,我可等到你回来了。”
“等等等等,你先慢着,我不是你师父。”
“诶,我知道,这不是想拜您为师吗?”
之后这人就讲了自己最近两个月的生活,再加上黄莺的补充,方念真心里也有了个数。
话说这位大厨在他们一行人离开安北州后,这个心里是越发的不舒坦,尤其是那道“拔丝地瓜”。
他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没有那日安子做出来的效果。
这简直成了他的心病了,整日惦念着,反而越来越做不好这道菜了。
就连那边的掌柜都劝他不要再惦记这件事了,过好眼前的日子。
可是他却做出了惊人的决定——他不在那个酒楼干了,要来新云州拜师!
虽然上次方念真他们很低调,也没有透露自己开店的消息,但是有心打听的话,就能打听到别处做这“拔丝地瓜”出名的厨子。
从而,他就打听到了新云州的“方记”。
那边的掌柜劝不住,也只能放他去“追逐梦想”了。
却没想到,来是来了,却扑了个空。
那传闻中的“方记食铺”也不在了,听说是着了火在重建中,只有两家锅子店,还有几家叫什么“加盟店”的麻辣烫店铺。
方念真问道:“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大厨憨憨一笑,“我叫彭贵。”
“啊,多大年纪?”
“刚过完年,今年二十八。”
方念真不着痕迹地“哦”了一下,好家伙,这长得可有点着急了啊。
先前在安北州就以为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呢,敢情人家还没到而立之年呢。
“我现在啊,暂时没有精力收徒,你要是实在想学那道‘拔丝地瓜’的做法呢,我可以直接教你,看你也是挺有天赋的一个厨子。”
“不不不,我不是专门为了这道菜而来,我已经问过很多方记的老主顾了,我对您的手艺心生向往,师父,收徒不分年纪大小,您就收下我吧。”
最后,方念真想了想,自己确实不能收下他。
一方面是她感觉除了新菜式,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比人家强的地方;另一方面是,他早就已经出来做别的酒店的厨子了,焉知不是来学艺,之后回去壮大他原本呆的酒楼的?
不过嘛,自己这等着开业的“方记酒楼”倒是正好缺大厨呢,他若是愿意呢,就留下来做大厨。
自己教他几道菜也无妨。
黄莺说,这人过年都没回安北州过。
“听说,哪怕是过年,也每日都来咱们门房,问您回来没有。”
把彭贵先安顿下来,可是酒楼那边起码还得两个月才能建好、装好。
就把彭顺和小秋、安子聚到一堆,让他们以后没事的时候就切磋厨艺去。
彭顺自己说从前没拜过师,因为他家穷,交不起拜师费,所以自己一直勤勤恳恳从小工做上来的。
“一开始就洗菜、切菜,刷碗我也干过,反正只要不让我出了厨房,干啥我都愿意。”
他这份对于厨艺的热爱,倒是让方念真对他刮目相看。
方念真一回来,知晓和黄莺都高兴坏了。
知晓抱着她都不撒手,“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这院子也太冷清了,我觉得这个年都没过好。”
方念真推开她,“你天天住我这儿,咱们有的是闲聊的时候,倒是有的人,把我送回来了,听说两日后就又要返回京城了。你还不赶紧去看看?”
知晓又是一阵羞涩,她知道的,她知道小八回来了。
这次从京城回来,车也没空着,装了许多京城带回来的特产。陆恒又给装了两车路上用得着、吃得到的。
方念真甚至还从里面翻出来一小匣金子!
打开的时候,简直要闪瞎了她的眼。
这人,给这么贵重的物资也不告知一声。
想来也是,若是他早早说了,自己肯定是不收的。
她美滋滋地把这个小匣子塞到自己的被窝里,不打算花,就抱着做美梦就是了。
把给每个人的礼物都发放下去,就连那头小牛“发财”都有——一个新的项圈,假镀金的,上面还配着一个铃铛,叮叮当当的。
套到“发财”身上的时候,方念真沉默了。
本来是想像个乾坤圈一样挂在牛脖子上的,金闪闪的,多好看!多有逼格!
现在嘛,只余了三个手指的缝隙,看起来都不像项圈了,活像是想勒死它。
“这是不是连半年都戴不了啊?我离家也就两个月,它怎么长胖这么多?”
老钱笑道:“还真是,自从您走后,它每日吃的草都变多了,长得就比之前快了些。”
第二日,方念真就带着给莫大姐和石大嫂从京城买的礼物去了两家。
给莫大姐带的是几块京城时兴又耐造的布料,还有一套文房四宝,这是给她家栓子的,再就是一盒糕点。
京城的糕点还是做的非常精致的。
给石家嫂子带了同款不同色的布料,同样的糕点,还有给石大哥买了新的打铁用的手锤。
虽然石友不缺这个,但是方念真居然记得给他专门带一样礼物,也让他开心不已。
小石头还小,就给他买的几样新云州没有的开蒙的书籍,还有一袋子糖果,她家的小女儿则是收到了一个精美的拨浪鼓。
莫大姐挺忙的,没说上多少话方念真就走了。
石大嫂这边的晾晒房,红枣也早就晒好了,暂时还没什么事,她又一向爱说话,就留方念真在石家吃饭,又拉着她问京城的事。
方念真就把曹老太太那件事给石大嫂讲了讲,这把石大嫂气的哟,叉着腰都想骂人。
“那后来咋判啦?总不能因为她老,就放过她了吧!”
说起来,这事在她离开京城前,还没出结果呢,得过了正月十五之后,京兆尹府才开始审理案件。
她这事儿又是临近过年的,又没有什么凶杀、受伤的,排队等着申也且得排一阵子。
但是这事儿被木槿汇报给陆恒了,陆恒一听哪儿还得了,自家人被欺负了这是!
于是,虽然他没有为难京兆尹府,左右案件的审判结果,但是京兆尹府卖个人情,插个队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在方念真还在路上晃悠,没抵达新云州的时候,她就收到了陆恒送来的第一封书信。
两个人确定关系后,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方念真甚至都觉得自己没脱单。
所以这封书信上,陆恒的话语也很含蓄,并没有什么肉麻的话,主要就是讲了这起案子的处理结果。
“她前前后后耽误了人家程大户好几年的租金,又扰乱了我刚开业的店的生意,最后判她给我们俩赔钱,赔程大户八百两,赔我二百两。”
石大嫂嗑着瓜子:“那她赔了吗?”
“她哪儿有家当赔啊,又无儿无女的,她就耍赖。结果人家京城里的大人根本就不怕,抓进大牢里的小隔间关了好几日,她就松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