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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三年前,高中进士后的沈时尧接到母亲病故的消息,匆匆回了宜州守孝。

沈云簌在替沈时尧收拾书籍时,瞧见他写给一位姑娘的信,字里行间全是后悔与不甘心,因不想耽搁姑娘家,沈时尧选择放弃,本以为那姑娘已经嫁人,却在魏惜那里听到她议亲后又退了婚的消息,她曾以自己的名义递过一次名帖,却是没了下文。

若是借着这次机会见一见庄姑娘,结识一二,或许能替兄长求个悔过的机会。

尽管感觉曹氏不满意,她还是要去的。

◎坏了气氛◎

镇北侯府前停了三辆马车,马车依次前行,曹氏和魏瑶坐在前面的马车,二房的两个孙媳妇姜氏和余氏乘坐中间的马车,沈云簌和魏惜被安置在最后一辆。

魏惜今日身着胡粉色襦裙,搭配浅粉色窄袖上衣,沈云簌和和她打扮色系相近,身着一件月白襦裙,上衣是藕荷色窄袖,两人身量相差无几,衣着也相似,同样的衣着,却是不同的韵味,魏惜脸略微圆润,笑起来娇憨可爱,沈云簌与之相比就纤细了不少,安静不语时,如一朵山茶花。

魏惜上次去赏菊宴还是在前年,那时和娘亲一起去,主要是给三哥魏洵相看姑娘,她什么都忘了,却是记得宴会上的菊花糕和菊花做的香饮子。

一路上,魏惜说着翠园的景致和美食,说的沈云簌一阵向往。

到了翠园,映入眼帘的便是数不清的菊花盆栽,红的黄的,挨挨挤挤的凑到一块,奇争斗艳,赏菊宴到是名副其实。

两个孙媳的娘家人今日也在赏菊宴,下了马车就辞别了曹氏,这边曹氏又郑重的叮嘱三位姑娘注意自己言行举止,不可在赏菊宴上出乱子,末了又道了一句:“我们镇北侯府都是安分的姑娘,你们时刻谨记自己的言行举止。”

自是要有个丫鬟候在马车旁,曹氏今日只带了贴身丫鬟青枝,然后就是春罗和魏惜身边的芽儿,曹氏对春罗道:“这里的规矩多,你也不懂,你就在这里守着,正午会有有送来吃食。

春罗不放心自家姑娘独自去,想要说什么,被沈云簌制止了,曹氏也看出来小丫鬟不乐意,哼了一声道:“怎么?我还能把你家姑娘丢了不成,这院子里有的是伺候的丫鬟。”

她本想回曹氏几句话,可依着这段姑娘的表现,还是不能强出头的好,春罗只好应下,把为沈云簌备用的物品交给了芽儿。

魏瑶今日听了母亲的话,身着一身华服,满头珠翠,虽然平日里爱打扮,可今日全身上下都由着曹氏的眼光来,越发觉得今日的着装很别扭,瞧瞧身边的两个妹妹,两个人的头饰加起来还没她一个人的多。

像这种场合贵女们都会暗暗使把劲,让自己艳压群芳,可今日她着实没了比美的心思,这几日经过曹氏的劝说,她不敢有嫁太子的心思,但若让她与其他男子结亲,心里还是非常的排斥。

走到半道上,曹氏遇到老熟人,自是客套一番。

三个人也跟着停下脚步,魏瑶侧身问:“你们两个也是,不知道这种场合要盛装打扮的吗?是不是太寒酸了?”

魏惜直言不讳道:“不是我们寒酸,是五姐你穿着太过华丽了,不知道你还以为你要进宫赴宴呢。”

瞧她变了脸色,魏惜不再说话,自顾自的看周围风景。

魏瑶上下打量一番沈云簌:“你这打扮和平日在府里时也没什么区别,你可知道今见的人非富即贵。”

“表姐,我听他们说今日赏菊宴有许多好吃的,好玩儿的,我若穿的繁琐,必定碍手碍脚的。”

“你我同岁,却怎么跟魏惜一样的心智,这人情往来要多学学,难道你不知道以后做了人家娘子,要学着打理家业,就你只想着吃和玩儿,还怎么人前显贵?”

这话是曹氏经常说与她听的,她一股脑的把话丢给沈云簌,看看她会有这种表现。

沈云簌没再说什么,只默默点头,表示认同,在镇北侯府的这一段时日,虽然未和魏瑶走得近,但她也不曾为难过自己,在福安堂里,也是客客气气的,只是偶尔说些不着调的话,今日听了她的话,方觉得眼前的表姐想的真是长远,她还真没考虑嫁了人如何?

见她这般顺着自己,像个做妹妹的样子,于是从头上拔掉一根金玉钗:“你先别动。”

说着,便将那根金玉钗戴到她的发间,明晃晃的很是耀眼,趁着沈云簌这张脸,越发显得光彩夺目。

这边的曹氏看到两人的举动,忍不住的拧了拧眉头,辞别了那位官眷,来到两人之间。

“表姐,你这金玉钗与我这身装扮相配十分突兀。”说着,便将金玉钗从头上拔下来,见魏瑶没有收回的意思,又将金玉钗交给走来的曹氏。

“今早的话,都忘了吗?”曹氏欲要将那金钗带上,却见魏瑶已经抬脚朝前走了,嘴里还嘀咕着,这头上的累赘如何压的她难受之类的话。

翠园侧园的花厅内,坐着几位官眷,曹氏满脸堆笑和几位官眷寒暄,又将沈云簌逐一介绍。

魏惜瞧着一众人,一多半都的人都不熟悉,瞧着她们的衣着装扮,虽然华丽,却是去年时兴的面料。

不难猜测,这些是六品以下的官眷,平日里曹氏都是避之不及,一时不太明白,一向看中门第的三婶婶,竟然愿意向下兼容。

寒暄一会,曹氏借口魏瑶发式乱了,要带她去骗厅里整理一番,也告知沈云簌和魏惜可四处看看,不用拘着自己。

沈云簌与这里的几位姑娘攀谈了一会,她本想打听一下庄晓仪可曾来了,却被魏惜一把拉住往外走,不远处,扎堆的人围在一处,异常喧闹。

此等热闹的机会,怎得放过,在家里被邓氏叮嘱的话全都抛之脑后,拉着沈云簌凑了过去。

这里的人正比赛投壶,比赛的瞧着一个约么象舞之年,另一个年及弱冠,从谈论中得知,其中一个投壶较好的是京兆尹家的公子付狄,一连三中,并得意道:“小爷我投壶还从未输过,这京城里,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有人叹服,有人不屑,忽然,一身着青色襦裙的女子走上前道:“我来跟你比。”

“我从来不把女子当对手?莫要让人看你笑话。”那付狄一脸看不起人的表情,他高昂着头,一身华丽锦缎,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谁输谁赢,比了才知道。”

在周围人的起哄,俩人开始比试,比到最后,竟也是平局。

魏惜对沈云簌说道:“此女子我认识,她叫秦悠,去年去长姐府上吃满月酒的时候,我俩很是投缘,没想到她竟然投这么好的壶,真想跟她学习一二。”

这投壶比赛临到最后也未分出个胜负,等到众人散去,魏惜把秦悠叫来,介绍她跟沈云簌结识,随后去了附近赏菊花品茶。

沈云簌仔细瞧了秦悠一眼,此女打扮的干净利索,发式也简单,与周遭花枝招展的女子显得格格不入,说话也是简单直接,是个可结交之人。

曹氏离开了一个多时辰,眼看到了开宴的时辰,才让丫青枝把俩人寻回。

三人来的迟,曹氏便让人安排沈云簌和魏惜坐在席末,正好与秦悠坐在一处。

期间有女眷频频看她,想来是因为面生,沈云簌也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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