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怎么了?”繁夏也停了下来,白净的肌肤在夜市摊的灯火下显得清透无比。
“繁夏,你可不可以买一束红玫瑰送给我?”他说话的语气很轻,好似生怕无理的请求会惊到繁夏。
以前一直觉得红玫瑰艳丽俗气,可现在他好想从繁夏手里得到一束艳俗的红玫瑰,像当初的温澜生那样,得到包含着她爱意的红玫瑰,哪怕是假的也无所谓。
繁夏看了一眼被众多鲜花堆砌簇拥着的红玫瑰,以前这花她也给温澜生买过无数次,不知道为什么,男生好像都格外钟爱这种大红大艳的花。
但既然容修喜欢,繁夏也愿意给他买。
她从小贩手里买了一束红玫瑰,很便宜,20块钱就能买到好大一把,几乎算是廉价了。
对于自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容修来说,这些花都不配让他拿在手里,最多也就撕下来泡泡澡,都算是抬举。
可他从繁夏手中接过红玫瑰时,眼神是如此的珍而重之,他低着头轻垂的浓密睫毛下覆盖着淡淡的水光,手心温柔的触碰着红玫瑰柔软娇嫩的花瓣,艳红的花色将他的手衬的如同大理石般苍白细腻,白的纤尘不染,清冷中带着触之即碎的脆弱。
以前送给温澜生红玫瑰时,她只觉得红玫瑰浓稠到黏腻,好像被大红色的丝绸缎子紧紧纠缠着喘不过气来。但看着这一捧浓红墨绿的红玫瑰在容修手中绽放时,她方才明白红玫瑰其实也挺好看的,至少很衬容修的绝色。容修从颤巍巍浓浓红的玫瑰中抬起眸来,指尖透出一点殷红:“谢谢。”
繁夏淡淡一笑,笑容沐浴在夜市璀璨的灯光里。
她说道:“那边有一个露天电影院,要去看吗?”
容修点点头:“好。”
容修捧着红玫瑰,在红玫瑰的滋养下他如白瓷般的肌肤上也映出了微红,比原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多了一丝人情味。
周围的行人众多,男男女女都有,但男性的第一视线总会被他手中热烈盛开的红玫瑰锁吸引,视线被狠狠揪住,直到视线消失才会登地一下反映过来,小小的锤着身边的女性,唧唧哝哝的道:“你看看人家女朋友哦,我也要花。”
“鲜花不经用,一两天就谢了。”
“你懂不懂浪漫啊,我就要!”
“好好好,给你买,给你买,别生气啦。”
声音虽小,但容修却听得很清楚,他唇间溢出淡淡的笑意,没想到他也会有被人羡慕的一天。
到了露天电影院,电影已经开始了,草坪上坐着无数成双成对的小情侣,一边看电影一边耳鬓厮磨。
播放的是一部爱情片,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演到男主对女主一见钟情的时候,灯光、隐约、情人眼一切氛围都恰到好处。
繁夏找了一块大石头和容修并肩坐着看电影。
这部电影其实已经有些年头了,但因为太过经典,常常被人拿出来反复播放,也被年轻人视为爱情圣经。
繁夏和容修都不是那种喜欢一边看电影,一边评头论足的人,他们喜欢静静地观赏,等电影结束之后,在讨论自己喜欢的情节。
但只看电影未免有些无聊,繁夏拿出从夜市买的一包零食,樱桃脯。
她拈起一颗樱桃脯在容修面前:“吃吗?很甜。”
容修抱着浓红玫瑰,身子微微前倾,齿间轻轻叼住她指尖的樱桃脯,颜色淡淡温热的薄唇在她指尖好似被吸了一下,樱桃脯被他卷入口中。
长而媚的眸子水润,声音温和如水:“很好吃。”
繁夏呼吸漏了一拍,嗯了一声,自己捻起一颗樱桃脯吃了起来。
微信响了,温澜生发来消息,问她去买话梅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繁夏回复道,在超市里没有找他喜欢吃的牌子,正在夜市逛逛,看看有没有他喜欢吃的零食。
温澜生的微信文字里都透出被宠爱的矜持喜悦:“我突然想吃原来那家的蟹黄锅巴还有蚝烙。”
繁夏指尖轻点:“好,给你买,一会儿就回来,等我。”
等她回复完,耳边传来细细的近乎苍凉的声音:“要回去了吗?”
容修眼神落寞,看着露天电影里同样快因为战乱而分别的主人公:“可是电影还没有演完。”
繁夏迟疑了一下,要离开的话忽然说不出口,甚至顷刻间改了主意。
“哄温澜生而已,看完了再走。”
容修感到飘飘拂拂的滋味在心头漫生。
看着电影里,男主人因为战乱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心上人从军分离,他终于不再隐瞒心中的爱意,推开人群上前,大胆藏在心中的爱意。
他似乎被蛊惑了。
身子慢慢向繁夏靠拢,娇嫩的红玫瑰是他们之间唯一的阻隔,却薄的仿佛能听见彼此的扑通扑通的心跳脉搏,以及玫瑰之下涌动的炙热。
他低声问:“复仇之后,你会跟温澜生断干净吗?”
繁夏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心软:“会,我对仇人的儿子没兴趣。”
温澜生不过是她复仇的跳板,同时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她对温澜生没有爱,只不过看着温明月一家人幸福快乐的生活,而想到她的父母凄惨死去,她心中怨恨难平,将恨意发泄在了床上,而温澜生的身体就是她发泄恨意的工具。
“那以后你恢复单身了,倒追你的男生,一定会排着队吧?”溶溶乳白的月光下,容修更加靠近,连呼吸都能感受到,胸前的红玫瑰被挤压几乎要碎成了嫣红的汁液,淋淋漓漓混着皎洁的月光的往下流淌,微哑暧昧的声调贴在她柔软的耳垂,容修情不自禁:“我能插个队吗?”
繁夏紧握着玫瑰花的纤细的枝干,浓绿的汁液流了她一手,他的声调就像在无人区干旱沙漠里点燃的一把火,肆无忌惮没有任何阻拦的熊熊燃烧起来,一路摧枯拉朽燎遍火原,火舌烈焰猛烈撞击着她的心肺。
道德警戒线如游丝般断裂,她一把丢开碍事的红玫瑰,捧起容修的脸,拂过他白嫩的长颈,在电影结束前最后一刻,痛快的吻了上去。
容修模模糊糊的被繁夏开车送回家,不记得繁夏是怎样离开的,等有记忆的时候,他已经在浴室中,手指抚摸着湿润的薄唇,对着镜中的自己笑的像个傻子。
他扯开领带,解开一丝不苟的衬衣领口,露出修长的脖颈,白皙的肌肤上突兀的留下青紫的痕迹,无声的宣示着刚刚在车内,它曾受到的过分疼爱。
一只眉在他脚边焦急的转圈圈,嗷嗷直叫,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安抚。
容修蹲下身,拆开磨牙棒给它,语气温柔:“知道这是谁给你买的吗?”
一只眉哪里听得懂人话,但是一看磨牙棒就扑了上去,咬磨牙棒咬的起劲,肥嘟嘟的屁股朝天,小尾巴螺旋甩动。
容修扑哧一声,将一只眉紧紧抱在怀里,笑声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繁夏回到家时,温明月和谢岑已经进屋了,像是已经休息了。但阳台上的温菁却才开始进入活动期,抱着手机跟人连麦打游戏,不知道多久没有休息了,一旁堆着的全是碳酸饮料,眼睛里布满血丝。
繁夏懒得管她,走入卧室,就看见温澜生眼神幽怨的看着她:“这么久才回来。”
繁夏歉意一笑:“蟹黄锅巴那家和蚝烙那家店生意好,排队要排好久,快来吃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温澜生从床上蹭到繁夏身边,下巴支在她大腿上,委委屈屈的说道:“可是已经过了十一点了,美容院的人跟我说,过了十点就不能再吃东西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