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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节

 

也没让余清韵等太久,也就几个小时,中午的时候,余清韵就听见楼下传来开门声和脚步的踩踏声。

似乎很匆忙。

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

广婶子的嗓门出奇的大。

“廖广义!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你还去不去县里买牛羊了?”

女人的声音有些尖锐,参杂着一丝丝的恐惧。

恐惧?

余清韵睫毛微微一颤。

广婶子一边嚎着,一边在一楼转悠,没看到阿广叔的身影,很快来到楼上房间,打开房间,二话不说揪住余清韵的耳朵,将她从床上提起来。

“廖广义你长本事了,今天就想睡懒觉,连命都不要了是吗?”

余清韵借着广婶子耳朵上的力道起身,脸皱起来,嘴里喊着:“疼疼疼!”

“你也知道疼?”广婶子怒了。

随后,她压低声音:“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你不想活了也要想想我和小光!”

什么意思?

“你现在就赶紧给我开车去,不然今晚族老真的要带人把你丢进祠堂了。”

祠堂

如果不去买牛羊,后面会发生什么?

余清韵很好奇,于是在傍晚夕阳西下之时,阿广叔的家门被敲响。

余清韵还在阿广叔和广婶子的房间里坐在床上看电视。

“你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电视剧里,头发胡须花白的老人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面前两拨人。

“砰”

一楼的门还没等广婶子打开,直接被人撞开。

许多个脚步声在楼下,还有人们交谈的声音,动静很大,急促冲动。

电视里,这两拨人各个拿着手中的武器对峙,双方势力为首的两位青年剑拔弩张。

其中一名青年剑眉星目,张开薄唇说话。

他说了什么,余清韵并不知道,因为楼下那群寨民已经闯入房间。

一共十几人,每个人手上拿着木棍和手电筒,余清韵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上什么话,一照面就被他们绑了起来。

“对不起,阿广叔,”绑着余清韵的年轻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手下不停,“我们也不想,可是你也知道,之前族老们就说过的。”

“如果哪天少了牛羊,你就要被送去当祭品。”

余清韵象征性地挣了挣被绳子绑紧的手腕,怕崩断麻绳,没敢太用力。

是绑了死结的,没想过给她松绑的机会。

余清韵环视一圈,

寨民们一个个从门外站到房间里,每一个人都挤在这栋建筑里,一样的肩膀,脖子和头型,都在看着余清韵。

余清韵没有看到广婶子和阿广叔的孩子,直到她被所有人压着下楼,看见客厅里抱着小光的广婶子。

她把小光往怀里埋着,泪流满面,但是默不作声,周围也有两三个妇女在安慰着她。

透过众多人,广婶子和余清韵对视,她哭得更加厉害了,抱着小光转过一边去,只给余清韵留下一个背影。

余清韵收回眼神,被壮年男子们推搡着走下吊脚楼。

一出吊脚楼门口,余清韵就看见楼下十几头牛羊,每头牛羊都有绳子,好几根绳子被一个寨民拿在手上。

余清韵被他们压着走下吊脚楼楼梯,加入祭品的队伍里。

余清韵没说话,显得冷静很多,但是周围的寨民也没人找她询问。

她和这群牛羊们被带到祠堂。

祠堂坐落于寨子西边,太阳已经垂暮,高大的吊脚楼在祠堂身后林立,一幢幢尖角屋顶化为剪影,笼罩住只有一层的低矮祠堂。

在吊脚楼的阴影之下,那白石牌坊显得更加的洁白,一尘不染。

余清韵一晃眼,白石牌坊上的百鸟朝凤似乎煽动了翅膀。

“走吧,阿广叔。”身边的人也等着余清韵看了几秒,才将她带进祠堂里。

这是余清韵第一次进入寨里的祠堂。

其实并不大,和余清韵先前失忆时所处的府邸,还有苏州桃花源的主楼比都很小。

这个不知经历多少代的苗家祠堂,穿过牌坊和大门,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走,跨过三个门槛就到了主楼。

一栋足足有五六米之高的大平房,漆黑瓦片,棕红的四柱,高高翘起的四角房檐。

余清韵一进来就被房梁上面布满的彩画与雕花吸引。

房梁梁柱之间悬挂着一张张苗幡,长至十几米的苗幡架在房梁之上,垂落而下,将屋内许多陈设遮挡起来。

三步台阶之上,站着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拄着拐杖,头发胡须花白,在下面众人的拥护之中,看着余清韵。

空气中萦绕着不知名的香味,有些像麦穗,又有些中草药。

没有人说话,族老拿着一个麦穗,在余清韵头上点了点,最后让人将她捆绑在柱子上,祠堂里其他的牛羊也被绑在柱子上。

余清韵就像是一个待宰的牲口,目送着他们的背影。

这个祠堂没有安装现代的灯泡,只有附近灯架上的烛火闪烁,牛羊们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一无所知。

余清韵数了数牛羊的数量,思考了一下现在是鼓藏节的第几天,发现这批牛羊应该是昨天阿广叔运送的牛羊。

【阿广叔每天都会运送第二天所需要的祭品牛羊。】

余清韵动了动手腕,粗壮的麻绳被根根崩断,掉落在地上。

周围的牛羊视若无睹,祠堂里的那股苗香此刻参杂了牲口身上的味道。

余清韵撩开周围层层苗幡布,走到尽头,才发现靠墙的每一个方向都放着一面鼓。

几十面大鼓。

余清韵一眼就认出这些鼓上面的皮就是牛羊的皮。

牛毛和羊毛并没有被清理干净,手法粗暴,有些鼓面已经破了,但还是被罩在鼓框架里,有些皮上面还有去不掉的黄色,白色,红色的绒毛,也全部被罩在鼓框架里。

余清韵感觉到这些鼓的摆放有些问题。

她这段时间,由于不通玄学,曾在部门里找专门的人紧急培训过一些相关知识。

这几十面鼓的摆放,明显是一个阵法。

余清韵又在周围走着,突然听到西南侧有微弱的呼吸声。

有人。

余清韵转身,看到藏在鼓架和苗幡之间的人。

那人藏在暗处,一双眼睛睁的老大,眼白占的面积比眼珠还要多,镜面的边缘反射余清韵侧边的烛光。

是活人,不是邪祟,没有威胁力,甚至没有敌意。

光听着呼吸声,余清韵就能判断出暗处的人是女性。

她还能看见那人眼底里的恐惧。

“谁?”余清韵轻声问。

这声询问更是直接把那人吓坏了,身前的大鼓被撞了一下,大鼓的架子脚在地面摩擦,划出尖锐的声音。

余清韵看向门口的方向,一片安静。

即使里面发出声响,守在祠堂外面的值夜寨民也不会进来。

她重新把目光放向暗处的人,直接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将她从阴影之中拉出来。

把她拉出来以后,余清韵愣住了。

面前的人,是消失了一天一夜的沈清。

可她之前不是处理了沈清的皮囊吗?

不对,谁也没有证据来证明今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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