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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身后传来微乎其微的呼吸声,圈在身上的双臂,更用力地抱紧了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几点了?”她声音沙哑地说。

“早上十点。醒吗?”

“醒。”

不醒的话,也不可能盖着被子光聊天,她和裵文野没什么好聊的。

裵文野先起,她仍想赖一会床,没了裵文野这一堵墙挡着,狭窄过道对面那张一片狼藉的床,一览无余,手机,一卷卷美金纸币,撕开的套包装,乱成套了。楸楸平静地别开视线,深呼吸一口气。太疯狂了。

裵文野洗了个澡出来,浴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她,头发还在缓慢地滴水,却稍显清冷,和昨晚床上判若两人的样子。

“起来吧,去吃米其林。”他伸出手来。还好不是冷淡的语气。

楸楸一巴掌拍到他手上,很响亮,借力起来。

“你真的有点东西。”她说。难怪在这圈子里名号如此响亮,是她从前小看他了。

裵文野不置可否。

“你也毫不逊色。”

俩人互相表达了一番对昨晚的满意,对双方的赞赏。楸楸是认真的,但怀疑他是在客套。毕竟昨晚她的表现,不像是让他尽兴的样子。

退了房,裵文野将id卡塞进钱夹,走到楸楸身旁。

俩人并肩离开酒店。冷风扑面而来,楸楸依然腿软,几乎半边身子靠在裵文野身上,借着他的力气,找了个支点行走。没走出多远,裵文野一手绕过来,臂弯圈着她的脖子,手掌捂住她的口鼻。

楸楸看着他,“?”她眼睛亮晶晶地,挂着一点茫然。

太可爱了。裵文野没忍住,亲了亲她的太阳穴。

“有人在拍我们。”他说。

想起那天被传到网上的接吻视频,后来她点进那人主页看,发现不仅他们接吻被拍,还有一对男女在楼道那什么被拍了,传到网上,再后来,这个人就被封号了。

“谁?”楸楸的声音闷闷地从他指缝传出来。

“不认识,华人面孔。也许是你的同学。”裵文野说。

“也许是你以前的粉丝。”楸楸不这么认为,反驳,那个视频底下就有很多裵文野的粉丝,很久之前看他比赛,后来他出国读书也支持着。

“那你是什么?”

听出来他不想聊以前。楸楸小脑瓜子嗡嗡地高速运转着,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笑嘻嘻地看他,“我?我是你床上的粉丝啊,裵老师,你太厉害了,我是你的技术粉,你床上的信徒,你的技术无人能敌,要是这方面有比赛,你绝对是世界冠军。”

裵文野一阵好笑:“滚。”

“真的真的,别不信。”楸楸喋喋不休地,“裵老师,可以给你的信徒签个名吗?”

她耍宝模样太明显,想也知道不能把她的话当真,但裵文野也乐意陪她把戏演下去,逢场作戏谁不会。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我睡服了。”裵文野掏出手机来。

“妥妥的。”楸楸点点头,附和道。

“那么小信徒,冷不冷?我约车。”

“我是几号啊?”楸楸似乎更兴奋了,完全省略了后面的问题。

裵文野空出一只手来,掏出手机约车,想到昨晚拍的视频,叮嘱她,“记得把昨天拍的视频删掉。”

“为什么?不留着观赏吗?”楸楸看着他。

闻言,裵文野一怔,低下头仔细地盯她,她口鼻被捂着,只能看到露出的眼睛,很纯真,逐渐被盯出了心虚。

裵文野恍然,“原来你还真想发到网上?”昨晚楸楸那么说,他还以为只是在玩情趣。

啊,被看出来了。

楸楸脑袋后仰,一脸无辜看着他,飞快地摇了摇头。

裵文野继续盯着她,完全看穿了她。

半晌乐了,说:“记得打码。”

也不戳破她。

楸楸再次摆出迷妹的样子。不愧是阅历丰富的男人,见多识广,这都能包容,估计也见过不少有暴露癖的女生。

“你说上传到哪里比较好啊?”楸楸求问经验。

“不知道。”裵文野在约车,他还没忘记昨天的米其林,“你平时看什么网站?”

楸楸说了几个,有点苦恼,“但都是个人建立的网站,是付费的。”

“那你看看吧。”裵文野对这个兴致缺缺,看上去没有这样的癖好。

楸楸只好转移话题。

跨年

◎「睡眠变得毫无意义」◎

那天米其林统共花费了三个美金卷,绰绰有余。但裵文野最终选择刷卡。俩人都没好意思花这笔钱。爽的时候是爽了,心理生理上双重的爽。但是现在……

楸楸看着那包美元发愁,“那这些怎么办啊?”

“扔大海里吧。”裵文野低头看手机,看也不看她。

“像电影里拍的那样吗?”楸楸若有所思道,然后惊讶,“一夜十四万,哇,厉害啊。”

“那还是拿回家典藏吧。”裵文野恬不知耻地说,“怎么说,这上面都有我家小奴隶的味道。”

回到家后,楸楸沾床就睡,一直到次日醒来,慕玉窠特意等到纽约的白天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平安落地,吃了什么,见到了谁,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随后又问楸楸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不错。”楸楸换了个趴着的姿势,倦怠地说。

慕玉窠听出她语气的满意,“那你这次运气不错啊,这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

这种运气不是时常都有的,不满意的时候还是占大多数。

“因为我吃回头草了。”楸楸故作叹气道。

然后有点兴奋,耐心地等慕玉窠给出惊讶的反应。

慕玉窠却表现很镇定,“谁,裵?”

“?”

楸楸讶然,“你怎么知道的?”

慕玉窠沉默了两秒钟,“看来裵文野是真的很能干,我信了。”又说,“你这小浪蹄子,都没时间上网吗?”

楸楸听懂潜台词,有点绝望,“……别告诉我又是itter。”

慕玉窠憋不住笑起来,“很不幸,是的。这次还有ig。”

这回是真傻眼了。第一次可以称之为是意外,第二次又算什么?楸楸打开推特,轻车熟路地就找到慕玉窠所说的那条推,底下有很多她。

想起从酒店出来,裵文野捂她口鼻,说有人在拍他们。然而点开一看,视频不是从酒店出来,也不是在酒店。是在咖啡厅那时,楸楸坐在高凳上等待,镜头从楸楸前面拍过来,她如何耷拉着脑袋转悠高凳,裵文野进门后,在门口看她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大步流星朝她走来,半途没有一点停歇,直奔她的身前,扔了包,弯了下腰,从下而上吻上她的唇。

所幸是,这次视频热度远没有上次高,只在熟人圈子里流传。

说到视频,楸楸又想起手机里的两个视频。最终还是选择把那两个视频进行了打码,上传到p站。p站什么人都有,露脸的都有,不缺她这一个。

上传这俩个视频的心路历程,亦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想到,就做了。不过,这还是楸楸初次直面自己的暴露癖,于是她不得不在假期中选一天约心理医生复诊。医生告诉她,有许多性瘾症的患者,都有不同程度的暴露癖,让她不用怀疑自己,无需对自己感到内疚和羞耻,只是生病而已。

离开前,楸楸又开了一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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