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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他声音听起来像容宁见过的文官。是那种听久了适合让人睡觉的低声,并不如武官那样粗声粗气。

她听他说着:“娘说,我的锦囊在上面。落了下面的牙,要将牙丢到屋上去,以后牙长得齐整。我的锦囊里不止有牙,还有别的。我要拿下来。”

容宁不能打七皇子的娘,有点可惜。

她同时困惑起来。

上面绝没有什么锦囊,恭贵人为什么要骗七皇子?没有的东西,怎么找都不会找到。

七皇子走两步踉跄,摇摇晃晃似要再摔倒。这么动作只会让伤口渗血更厉害。要不是运气好,那些个瓷瓦碎片早扎入肉里,不会只是划伤。如此侥幸好恢复的伤口,怎么能不得到好好养的待遇?

容宁拽住七皇子的衣服。

没有腰带的皇子袍顿时斜在了七皇子身上。七皇子衣服歪着,身上带伤,直勾勾盯着容宁。这让容宁烦恼极了:“你确定是这个屋顶?”容宁问七皇子,“你身边的宫人呢?”

七皇子:“秋日宴。”

哪里有皇子身边贴身太监宫女都去秋日宴的?恭贵人去秋日宴了么?去秋日宴怎么不带上自己儿子?逢年过节秀皇子的机会可不多。

后宫人太多,容宁全然想不起默默无闻的恭贵人去没去。她想不通的地方太多,干脆替七皇子想法子:“我背你回去换衣服。你待在屋里候着,我再去秋日宴上替你找人拿锦囊。”

她将背转给七皇子:“你得给我指路。我不知道你住哪个宫里。”

半响没察觉到身上重量,容宁疑惑转过头。

七皇子站在原地没动,一言不发,视线落在上方的屋檐处。病弱和固执原来可以同时存在于一个人身上。容宁改口:“那你这里等着,我去秋日宴替你找人。”

说罢,她朝着之前走的喧哗方向去。有栏杆翻栏杆,有墙翻墙。横冲直撞,不顾此刻所在的是皇帝常年居住的永安园,也不怕冲撞贵人。她脑中记着哪怕离开,依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七皇子。

再翻过一面墙,眼前骤然灯火通明。容宁兴冲冲准备往宴上跑,没想被一下子拽住了后衣领口。脑袋一歪,发现是兄长:“哥哥!”

容轩失笑看着跑出去一趟连衣服都没了的小家伙:“前天出去一趟,脸青了一块。今天没看着你一会儿,外衣都没了。这是去哪了?”

他不可能让容宁穿单衣冲进宴会,将人抱起往外带:“今天我们早些回去。娘很快会出来。”

容宁被容轩抱起,挣扎着试图下来:“但我和人约好了,要叫人去帮他找东西。”

容轩稀奇,见容宁挣扎得单衣都快松开,不得不弯腰将人放下:“和谁?找什么?”

“七皇子。”容宁凑在容轩耳边说,“恭贵人说把七皇子的锦囊扔到了屋顶上。七皇子在找。但我爬侧边廊道的柱看了,根本没这么个锦囊。现在七皇子受了伤。”

容轩脸上神情淡下。他知道的事情远比容宁多,拍了拍容宁小脑袋:“恭贵人和七皇子告病,今日没来秋日宴。”

容宁当即意识到,恭贵人骗了七皇子,七皇子骗了她。两人都称病没去秋日宴,他们身边的宫女和太监肯定在照顾两人,不可能在秋日宴上。

只是七皇子受伤是真的。

她仰头:“他被花盆瓷片划伤了腿,在那边。”她指了一个方向。

容轩牵着容宁走到一个羽林卫边。容轩低声吩咐下去:“七皇子受伤,在春棠台东。派两个人去找人,另找个……找郭御医跟着去。”

值守的羽林卫听到吩咐,当即微微颔首,拱手行礼后在没有惊扰旁人下退去。

容轩见人领命离开,带着容宁往永安园外走。他一路上询问容宁:“你喜欢怎么样的嫂嫂?”

容宁知道,兄长很快会成婚。成婚后兄长在外驻守,家中大多时候是嫂嫂和她一起生活。再过一些年,长嫂必将操持起容家。如他们娘亲一样,以诰命夫人的身份与京中权贵皇家往来。

她在外需大方得体,在内需守住寂寞。

“哥哥喜欢就好。”容宁相信兄长的眼光,“哥哥喜欢哪家姑娘?”

容轩年少就在学堂和军营中度过,认识的姑娘几乎只有宗室中人。余下那些最多只能算点头之交,更多连面都没见过,光听人吹嘘过一二。

他轻笑一声:“没特别喜欢的。我倒听说你与徐家小子近来一直在一起玩?”

容宁眉头紧锁:“他非要跟着我跑。他七岁了!出恭还要人替他擦屁股!”

容轩沉默片刻,再次开口:“姑娘家不要把这种话放在嘴边。”

容宁歪头:“是出恭不能说,还是擦屁股不能说?为什么姑娘家不能说?哥哥能说吗?人都要出恭。而且军营里他们互相之间也会说打坏了,他们可以替对方擦屁股。”

容轩笑起来,笑容里带着隐隐凶意:“京中守卫是太闲了。多操练就不会说这种话。”

容宁坑害了所有自己打不过的侍卫,满意:“哥哥说得对。”

到了马车上,容轩从暗箱里取出了一件锦缎薄披风裹在容宁身上。他们在这里稍等,等娘回来后就能一起回去。

此时车外只有马夫。马夫是早年战场上退下来的容家军。容轩信得过人,依旧放低了声音,提醒容宁:“和宫里皇子少些接触。我们容家为君利剑,不可站在任何一位皇子身边。”

皇子们各个都希望容家能成为他们手中剑,助他们登上皇位。也不想,靠自己连位都登不上的人,又怎么可能让容家高看。

容家之所以能够追随祖帝到如今圣上,靠得就是不曾成为任何一位皇子的剑。

容宁拽着披风点头:“嗯。”七皇子就是骗子,其他皇子也会骗她。她能信得过的是兄长。兄长从来不骗她。

夜色渐深,周围几乎没有人胆敢喧哗。马车内挡住了秋夜凉风,暖呼呼让容宁困意袭来,缓缓闭上眼。没过多久她本能倚靠到容轩身上,梦中叱咤当起了她的小将军。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轻微晃动,香风袭来,矜贵的妇人入了座。

“回府。”妇人伸出手,将半梦半醒间被惊动迷糊睁眼的困倦容宁揽到怀中,“继续睡吧。”

容宁在娘亲的暖香怀中再次合上眼。柔软小团格外惹人喜。

隐隐约约间,容宁听到娘亲与兄长压低声的对话。

“宁儿衣服怎么没了?”

“七皇子受伤,她外衣恐怕是给七皇子包扎伤口了。”

“……七皇子?怎么会伤了?他身子总不太好,天天吃药。恭贵人身子骨也弱,好些日子没听到母子两的消息。”

“我让羽林卫先去看看,再叫了郭御医。郭御……郭溪会把衣服拿回来或者当场烧了。明天他来找我,我再问问他。”

“嗯。”

郭御医郭溪,明天会到府上来。

容宁只记得这点,很快彻底沉睡过去。

再睁开眼时,容宁睁开眼看向床上方承尘的香罗顶,回想起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她从床上灵动坐起,翻身下床,很快踩着鞋子找衣服。

郭御医郭溪,人才三十冒尖却已经在太医院坐上了较高的官位,随时有机会被提拔为院判。太医院院使一人,院判两人,御医拢总可才十来个,还没皇上后宫妃子多。

他官运亨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会将伤药做得如同胭脂膏,会将苦不堪言的药汤调成微甘。身为医学世家子弟,除去那些御医们都擅长的小病,又精通养生与驻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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