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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她的拍立得也是一件昂贵的畸动装备,恐怕到手至少几十万。

楚如耀对着郁岸咔嚓拍了一张,相片慢慢打印出来,郁岸表情有点呆滞,相片下自动附带着一句话:“英雄向死而生。”

“哇,真有意思,为什么是这句话呢。”楚如耀惊喜地拿着相片欣赏了一番,递给郁岸。

“这是你写上去的吗?”郁岸不解。

“不是,这个相机给每个人拍照都会出现一句评价,很好玩的。”楚如耀从毛绒包里翻了翻,“我还拍过你们昭组长。”

相片里的昭然微微偏头微笑,透过相片,郁岸看见了他温柔说着“拍我吗?我不太好看。”的样子。

他的相片下也写着一句话:“像太阳镶嵌在天上。”

日落前日光开始泛红,变得有些刺眼。郁岸接连翻找了三个巷子,一直从购物十字街沿途找回家门口附近的地铁站,在废弃工厂楼与临近关闭的地铁站之间交叉遮挡出一小块阴影,阴影两边照映着火红的斜阳。

昭然就坐在那小块只够容纳一人的阴影里,教堂雕像似的苍白,背靠着水泥墙。

他的容貌处在半异化状态还没恢复,四条手臂垂在地上,嘴角狭长,张开嘴时两颊的口裂会上下黏连出一些孔洞,身上的毛发全部褪成雪白色,眼睛却冒着猩红的光。异化的脸介于人脸与骷髅之间,手臂和腿都比平时长和细了许多,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昨晚与羽化蝎女厮杀消耗的能量都还没恢复,今天又与傀儡师缠斗一番,有点疲惫。

他好像被阳光困住了,手肘不慎伸出阴影外,被光灼了一下便迅速收回去。远远地看见拐角出现熟悉的身影,昭然低下头,试图催化体内的畸核能量恢复,好加速容貌复原,然而没能成功。

郁岸跑过去,蹲跪下来脱下外套撑起来盖到两人头顶上,撑过日落的时间。纯黑兜帽的外套防风保暖,但里面只有一件无袖而且很短的黑色紧身小背心,尽管有胸前的太阳纹替他保温,可被冰凉寒风一吹,皮肤还是生出一片鸡皮疙瘩。

视线忽然进入清晰的黑暗中,昭然扬起褪色的睫毛,目光的高度正好与郁岸露出肚脐的腰持平。黯然深沉的眼神立刻温柔起来,四只手扶在他细而有力的腰间,指尖略微伸进小背心里面,笑着把脸埋进郁岸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好啊,人类小人儿,你怎么愿意让我摸的呢。”昭然闭上眼睛嗅他身上的味道,却嗅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忽然睁开眼,猩红瞳仁更显得凶恶。

他摸到郁岸背上被木偶破片炸伤的地方,一些半干的血黏在手套上,有些皮肉向外翻卷,轻轻碰一下,郁岸眉头立刻拧紧到一起。

“……”昭然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eng,别凶。”郁岸捧起怪物的脸,学着他发出恐吓的叫声,但学不像。

其实他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关注背上的伤势,甚至直到现在才感觉到疼,身体一松趴到昭然怀里,舒舒服服地汲取他身上的热意。

平时昭然碰到他都会感到皮肤很凉,但今天不一样,他在发烫。

大概伤口发炎了。

昭然抱着他站起来,拉下头顶上的外套裹住怀里人,慢慢向前走。今日日落结束,傍晚天色擦黑,他走在阴暗无光的小巷里,小心保护着怀里珍贵的东西。

郁岸双手搭在他脖颈上,把昭然褪色的长卷发拢到一起,绑上一根从购物十字街买的粉红桃心小皮筋,自己手腕上也套着一根同款,浑浑噩噩地问:“你打赢了吗?傀儡师去哪了。”

“被我宰了。”

“这不像你。”

“因为你看到了太多假象,我终究是怪物,同类厮杀抢夺地盘和资源习以为常。漂移飞车靠傀儡师压制西区边界,除掉他,我家族的弱者就可以从那里安全穿行。”

“……要不然,我还是把周先生的金核还给他们吧。挖了那枚核好像给你惹了许多麻烦。”

“不还。你凭本事抢的就是你的。我看谁还会因为这点小事来我这找不痛快。”昭然垂下眼睫哼笑,“你还有力气想这些。有件事等一会儿要你回答我。”

路上的行人逐渐稀少,没人在意一头似人非人的雪白怪物游走在夜色中,四只细长鬼臂安稳地抱着怀里人,褪白发尾绑着粉红桃心的小皮筋。

朋友

昭然带他回了家,脱掉沾满灰尘血渍的衣服扔在门廊的脏衣篓里,藏在黑暗中的小手们纷纷聚集到昭然脚下,不过昭然并未分神瞧它们,纷乱的小手们便自动让出他落脚的位置。

古灵精怪的小东西们关切好奇地沿着昭然的裤腿向上爬,摸摸郁岸的脸和腰。

昭然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小家伙们如鸟兽散,爬到远处,在家具后和门缝里偷瞄着他。

他派出离谱和靠谱趁着夜深去郁岸家窗户换玻璃,让害羞和纯情去给郁岸修补破损的纯黑兜帽,自己则带他走进卧室里,只开一盏黄光的小台灯,安静坐到床上,让他面对面地趴在自己怀里。

人类多么脆弱,会被碎木片轻易炸伤,皮肉翻卷向外渗血和组织液,明明身体在发热,却冷得直哆嗦。

小手们拖来药箱给郁岸消毒包扎,昭然盯着它们,谁稍微多摸了一下或是多看了一会儿,都会被他低吼呵斥。野兽护食的习性一时半会儿无法改变。

酒精挨在伤口上痛得郁岸打了个激灵,昭然急匆匆用四只手搂住他,把他整个人裹在怀里,还不停调整姿势,和抱着卵的雌蜘蛛一样焦虑。

“岸岸。”昭然贴在耳边轻声唤他,时不时摇晃一下怀里人,恐怕珍爱的脆弱的小生物就这样在高热中死去。

“嗯?”郁岸扬起头贴近昭然的脸,黑溜溜的眼睛困惑地凝视他:“你为什么不亲我?”

被他那双残缺的眼睛望着,昭然心软低头衔他的嘴唇,并逐渐加深,看来他已经打算不再固守一些愚蠢的规则。

郁岸骑到他腰上回应,足足亲吻了几十秒,嘴唇之间拉开一道涎水丝,微微喘着气拉起他其中一只手,放到自己大腿上,直视着昭然的眼睛直白问他:“亲的时候为什么不摸我?”

昭然被逼得没办法,才把手全都搭到郁岸身上:“我怕你不舒服。”

“我很舒服,你技术好,长得也很漂亮。”郁岸慢吞吞地黏回昭然身上,头搭在他肩窝,指尖抠他手套上的搭扣。

昭然静静听着他的评价,虽然没出声,但耳根渐渐变红了。

其实郁岸有点烧迷糊了,但自己觉得自己很清醒:“我的戒指你有没有摘?”

“没有。”昭然只好顺着他摘掉手套,让他检查了一遍自己戴在无名指上的银色指环,确定没有偷偷摘掉才罢休。

“痛不痛?”

“现在有点痛。”在皮下蔓延的鲜活触丝被戒指牢牢禁锢,怪物强烈的无法遏制的欲望全被控制在这一枚小小指环里,他明明可以轻易摘下,却信守承诺忍耐着。

“那你忍着,因为你来晚了,所以我才会被傀儡师蹲到,我要你忍十分钟才给你摘。”

昭然微微弯着眼睛:“好。”

“还有一件东西。”郁岸从单肩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礼品袋,直接一股脑倒在昭然腹上,在肌肉轮廓里挑挑拣拣,拿出一对由一根长长的银色细链链接在一起的装饰钉。

“耳钉已经有了,这个是戴在哪的?”

郁岸向上掀开他的衣衫下摆,指尖拨了一下昭然雪白胸前鲜红的地方。

他趴在昭然身上,全神贯注地用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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