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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这句话成了卿蔷最后听清楚的话语。

相敬如宾得久了,她差点儿忘了,江二这人骨子里是带点儿疯的。

钻石成顶璀璨也朦胧,那月亮银盘柔软,陷下又回弹,城堡里不止有公主,还有被碾尽花液的蔷薇,抵死缠绵太夸张,只是身影不分,含糊又相融。

熟睡的幼鸟被惊醒,展翅飞至笼端,暗厅外的婉转哭啼被掀至展柜,对上它们难为情地捂了自己的眼,可惜失力,没能支撑太久,鹦鹉只懂看白皙分明的蝴蝶骨,觉得她若是生出翅膀,能比它们飞得更高。

婆娑暗香,卿蔷未免太过不懂,在深欲过重下,她媚态天成,告饶反是又燃了一簇火,她只能浇灭。江今赴看触听,她哪儿都绵软:“卿卿,公开好不好。”

他用词温柔,动作相反,斜了一瞬,卿蔷失声,被逼得清醒。

她指腹使劲儿摁在他后劲,声不成调,但努力清晰:“江今赴,你听清楚了,我特别爱你,不是谁都会和我有这样的六年,只有你,所以你别怕了。”

她最不想他没有安全感。

那么一次就记到了心上,可惜理智挡着总不好出口,这阵儿趁着汹涌狂潮了却心事。

江今赴青色血管的手背攥紧,腕处筋骨微凸,好似有片刻停滞,但她都没感觉到就更乱了。

堃明山昼夜交替,城堡内的灯火通明却久未中止,星与薄雾,晨与露,禅躲鸟,叶躲骄阳,反复三天,卿蔷真是看见江今赴都会下意识地躲了,身体后怕的本能压都压不下去,她声息轻弱,没什么好气:“二哥,你是求婚,不是跟我踏进爱情的坟墓了。”

江今赴薄唇滚出愉悦的笑:“你招我。”

她敢做敢当,但总有话说:“我还让你有分寸。”

“还不够分寸?”江今赴淡谑。

“什么分寸?”卿蔷被酿了三天,思维全往偏了想,一下就对上线,掀了掀唇角,“分、着、寸、上?”

她逐字逐顿,没顾忌自己媚冶稍涩的声调,说完才看见他沉暗一分的视线,也是无语了:“您真是身体素质好。”

江今赴不以为意:“都是攒的,”见她还离他特远,他勾了下唇,“真不动你了,再来去不了宴会了,”他有谱,不过也生了别的主意,“不去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卿蔷听这个词唇珠都麻,他问她什么快慢深浅,还有地方姿势,都要带这么个词,而且问完就咬着她,也不让她回答,这东西真的听几遍是温柔,听多了就是恐吓。

卿蔷笑起来:“好啊,把那‘棺材’送去义卖吧,反正快要换真的了。”

江今赴也是逗她,听到这么个答案笑得不行,到底没再惹人,尽职尽责伺候了四天,到了宴会当晚,卿蔷才算恢复了。

她挑着送来的高定,心思却不在上面,瞥了眼江今赴:“不一起走吗?”

江今赴换衣服的动作一顿,才扣了一个扣子,卡在人鱼线的位置上,那儿还有抓痕未消,在卿蔷眼波潋滟。

“不了。”江今赴最终回绝。

卿蔷没再强求,她想他有什么打算,她都配合,权术家庭出来的,大概还是喜欢玩儿权的。

宴会在中合举行,半慈善性质,至于另一半儿,估计是冲着她跟江今赴的关系来的,毕竟季家倒牌,掀起的风波太大,背后是他们两手操控,有心人细查就能查到。

大不了再演一出就是。

卿蔷蹙眉,心下烦躁。

单语畅打来电话,她接通,那边儿的语气很震惊:“不愧是你们啊卿卿。”

卿蔷没懂:“什么叫不愧是我、们?”

“啊?!”单语畅更惊了,“你没看娱报吗?”

“我怎么也该看财报吧。”卿蔷怀疑她没睡醒。

“你快看看!”单语畅是行动派的八卦王,叭叭叭给她转来一堆消息,嘴上也在讲解,“就那次,沈封结婚那次,不是有人带着明星去了吗?正好有个最近当红的娱乐小生,狗仔想拍他恋情蹲在地下车库,结果拍到了你和二哥!”

“你俩太出挑了,狗仔以为你俩是退隐超模呢,标题起得贼夸张!热搜现在都没下去。”单语畅说完砸吧了下嘴,“我现在在中合园林跟你打的电话,你不知道刚我一进去,人唰一下全围了上来,任邹行那几个也差不多处境,趁你和二哥没来都想摸个准信。”

“”卿蔷瞳孔微缩。

“喂?喂?”单语畅听不见她声音,纳闷了会儿,慢半拍地反应,“卿卿,你不会不知道这事儿吧?”

“我不知道。”卿蔷终于有个能答的了。

“靠!那二哥不是先斩后奏?”单语畅都能想明白,“沈封那婚礼都是去年的事儿了,他为什么当时不放?肯定是有人压着!同理,现在放了也少不了人安排,我还以为你跟二哥商量好的。”

“他没跟我商量。”但卿蔷觉得她说得在理,“单姐,挂了,我审审去。”

她被瞒着又不像生气又说审,单语畅表示不太理解他们之间的情趣。

卿蔷还没拨出电话,江今赴的不打自招就来了——

“卿卿,别生气。我手下的人前些天被派去做了别的事,忘了盯着他,落了个百密一疏的后果,你今晚不要过来了,我会周旋过去。”

卿蔷看笑了。

她算是知道了,他怎么那么轻易就打消了不让她来晚宴的心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摁了语音,柔声能让人销魂夺魄:“二哥,你是百密一疏,还是逼上梁山,我就不多说了,不过确实疏了,疏在你早知道有人手里握着我们的东西,而我不知道。”

随后便关了手机,信息不接,电话也晾着。

她就是寻思还挺有劲,他怕她不想公开,她怕他不想公开,阴差阳错让他愧疚心虚次,还怪爽的。

中合的气氛没那么松快,江今赴到了后所有声音都消失殆尽了,他压着眉眼,冷得骇人,视线像利刃,撞上就能见血封喉似的,一身散漫劲儿散了个劲,比他刚回国那段儿时间还骇人,暖光觥筹的中合气压降在冰点下。

任邹行被单语畅打发来吃瓜,没敢触霉头,跟原余悄声透露:“玩儿脱了,表白求婚公开,前两项迷惑卿姐,为的就是最后这项。”

原余没忍住竖起根大拇指,“佩服”二字被江今赴眼刀遏在喉咙口,硬是没秃噜出去,又压低声音跟任邹行对话:“我觉得没事儿,总不能一直地下恋吧,二哥都藏了多久了,跟见不得光的小媳妇似的。”

“砰”一声,他面前的酒杯被滑过来的酒杯撞倒,好在躲得快,不然关键部位被淋湿就丢大份儿了。

江今赴眼里没有温度,漆黑一片,原余在嘴前比了个叉:“不说了不”

侍者从外拉开门,打断他的话,众人目光瞬间汇聚过去,一道曼影恍若未觉般走进。

江今赴稍怔。

卿蔷绝艳如常,在逐渐扩大的窃窃私语声里处变不惊,波浪边的露腰裙显她高挑,她眼眸微掀,议论声消散大半,扫了一圈儿后,视线停在江今赴身上。

片刻,无数人猜测下一步的走向,她却只是抬了抬手,鲜红戒指闪过一瞬,衬她胜雪瓷白,无比吸睛,落在某人眼里,那是鱼钩。

他曾说再把鱼钩抛到他面前,他直接把她拽下水。

现在她启唇无声,对他说:“拽我啊。”

厅内不少人看到了那个口型,没有猜出来的,声音大起来:“说什么了?这两位到底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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