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沈东庭拧开水龙头,边洗菜边道:“当时我们领证匆忙,事后我听妈说结婚是要给女方买金首饰的。这次出差,我抽空去逛了金店,逛了一圈觉得黄金首饰不如铂金钻石的好看。这套首饰是店里的最新款,我不太了解首饰款式什么的,看见第一眼就只是觉得这套首饰应该很趁你。”
老家那边确实有结婚要买金首饰的说法,不过时锦南不太喜欢那些,倒也没有在乎,她没想到婆婆会去叮嘱沈东庭给她补上。
只是,这样一来,时锦南更加觉得沈东庭吃亏了,她既没陪嫁,还有一套没有还完贷款的房子。
“你不必如此,我不需要这些……”
“这是应该的,我连求婚仪式都没有,导致现在补上的这枚求婚戒指都显得不伦不类。”
沈东庭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打开油烟机起锅烧油。
大约十五分钟左右,一锅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青菜面便煮好了。
“一起吃点?”
时锦南摇头拒绝:“不用了,我七点半刚吃过晚饭。”
沈东庭也没有勉强她,从橱柜里找出一个面碗,给自己盛了一碗面,拉过高脚凳坐到了吧台前。
看到那粉色印有梅花的陶瓷碗,时锦南瞳孔微缩,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那是她平常一直专用的面碗,眼下沈东庭已经慢条斯理吃了起来,她也不好打断他,让他换个碗。
这时,阿九小心翼翼从沙发底下探出脑袋,低低‘喵呜’了一声。
时锦南从抽屉里找出一包冻干,朝着它晃了晃,小家伙忍不了美食的诱惑,一边往她旁边挪,一边还要顾及沈东庭那边的动静。
沈东庭看清阿九的反应,低低笑出声来,“你养的猫性格和你挺像的。”
时锦南:“………”
她哪里有这么胆小…?
没听到时锦南的应答,沈东庭没话找话问:“它叫什么?多大了?”
时锦南回:“阿九,一岁了。”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养了两只?”
“那只还在沙发底下没出来。”
“那它比你胆小。”
“………”
时锦南默然无语,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沈东庭留了个胆小的印象。同事同学时常给她的评价是话少性子淡漠,但从未有人说她性格胆小。
沈东庭把碗筷和锅洗干净后,也没有提出要离开。
摸不清他的想法,时锦南没好意思开口问他什么时候会走。
沈东庭屈膝半蹲到时锦南旁边,从她手里拿走那包冻干,试探着喂给阿九。
阿九起初有些害怕,往时锦南怀里缩了缩,但实在抵抗不了面前的冻干,犹犹豫豫伸长了脖子,咬住了沈东庭手里的冻干。
最后,被几块冻干收买的阿九,试探着蹭蹭沈东庭的手,没有感受到危险,它干脆跳出时锦南的怀抱。
见阿九为了吃冻干而去讨好沈东庭,时锦南嘴角抽了两抽,默默感叹猫果然没有狗衷心。
沈东庭又掏出两块冻干喂给阿九,躲在沙发底下的十一露出半个脑袋,喵呜了一声,没敢出来。
他歪头看向沙发下面的十一,跟阿九一样,也是长毛狮子猫,一对鸳鸯眼瞪的溜圆。掏出一块冻干,他小心抛了过去。
十一本能想躲,在看清是块冻干后,它伸出雪白的爪子把那块冻干扒拉到了沙发底下。
沈东庭垂眸轻笑,转而对时锦南道:“明天我来帮你搬东西。”
时锦南很为难,“明天可能搬不了家了,我要跟老板去出差。本来之前他一直都是只带助理出差的,这次他说有个很重要的投资会议,大概率会需要发言稿。”
沈东庭:“………”
这一个星期来,他最期盼的一天竟然被那姓林的搞砸了。人家结个婚顺顺利利自然而然就住到了一起,怎么到他这就这么费劲。他十分怀疑姓林的是故意的………
见沈东庭眉心蹙起,时锦南以为他误会自己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的确确要出差,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她说着指向客厅角落里的行李箱。
沈东庭眉心舒展,挤出一个违心的笑,“我没有不信你,那就等你出差回来再搬吧。”
知道时锦南不想留自己住下,而且那两只小家伙还是有些怕生,他也没有再继续叨扰。
“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得到这句话,时锦南松了一口气,“路上小心点。”
沈东庭把剩下的冻干放到矮桌上,就站起身走向了门口。
时锦南犹豫了一瞬,回屋找了件外套穿上,准备送沈东庭下楼。上次他离开没有送他,这次他刚下飞机就来了这边,她再任由他一个人下楼就说不过去了。
沈东庭很惊喜她愿意送自己下去,于是也没有客气拒绝。
到了楼下车子旁边,沈东庭随意把行李放到后排车座上。
时锦南这时才突然反应过来沈东庭为什么会直接提着行李上楼,而她却表现出不想留他的意思。
“那个,我………”
沈东庭向着她走进了一步,略显沙哑地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无奈,“没关系,我理解,我会等你真正愿意的那一天。”
时锦南仰起头,弯起眼睛,对他感激笑笑。
路灯朦胧的光线撒落在那双杏眸中,犹如星子落在里面,吸引着沈东庭靠近。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不由自主吻在那莹润的唇瓣上,轻的仿若羽毛,生怕吓到了面前的人。
时锦南没想到沈东庭会突然低下头来,唇上有些温凉的触感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呼吸,两只手掌死命攥着身上的针织衫。
近在咫尺有些怔愣的眼神,让沈东庭很快清醒过来,他直起身子,哑着嗓子道歉:“抱歉,我……”
时锦南回过神来,低下脑袋,抿了一下嘴巴,尽量平静道:“没关系,我们是夫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顿了顿,她又提醒:“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沈东庭余光瞥见她因为紧张而握紧的双拳,没有拆穿,而是道:“外面冷,你快上去吧。”
时锦南淡淡‘嗯’了一声,就飞快转身,快步走进了单元楼。
沈东庭目送她的身影消失,才钻进车里。
一个小时后,星海云馆,三十六层。
沈东庭头发濡湿,一身睡衣站在没有开灯的昏暗阳台上,解锁手机,翻出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响了很多声,那边才接通,一个清冷悦耳地男声十分不耐烦:“姓沈的,这么晚了,你有病啊?”
沈东庭单手撑在阳台玻璃窗上,阴恻恻质问:“林易安,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这才刚回来,你就让她跟你去出差,你什么意思啊?想拆人姻缘啊?会遭天打雷劈的。”
电话那头的林总林易安沉默了几秒,‘啧啧’两声调侃:“怎么?出个差到手的媳妇还能飞啦?有本事,你就别让她上班,天天供在家里,一天三炷香。”
沈东庭:“………”
论毒舌,一本正经的沈东庭从来都不是林易安的对手。从前是,现在也是。无论他说什么,对方总能找到话怼他。
“林易安,你还好意思嘲笑我,你还不如我呢!我至少把人娶回家了,你呢?”
那头的人被戳到痛楚,‘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罪魁祸首被扎了心,沈东庭心情好了不少。
翌日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