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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因为是唯一有关联的,所以成为了特别的。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起风了,风声刮着树枝枯干,声音太大。

林落烟觉得自己的胸腔里,心脏轰鸣,耳膜被震得发疼。

大脑恍然间变得迟缓了些,肢体驱使她抬手,摁灭了季淮颂的手机屏幕。

“我不看。”她说。

季淮颂歪头看她:“怕我看你手机?”

林落烟十分坦然的嗯了一声。

季淮颂嗤笑道:“你那些追求者给你发消息,就算你一次聊十个,我也不至于生气。”

原来他不在意,是她想多了。

林落烟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却又没有松彻底,悬在那儿的那份,是她自己的。

好在他还是一开始那样,只是一时兴起,只是兴趣尚在。

不好在她不是一开始那样了,她动摇了。

真心在她这里是珍宝,是最稀有的粉钻。可在他、在像他这样的人那里,只不过是公园里不小心踩到的小草、是杯底没有喝完而随手倒掉的最后一捧水、是抹掉的灰尘,而已。

不能被苏浅说中,真要把自己给玩儿进去了。

面上风平浪静,林落烟的心里已经拐了十几个弯。

情绪压了又压,她举起相机随便拍了拍路边的志愿者,语气随意,略微上扬:“我看你的手机,又不给你看我的手机,我良心会过不去的。”

季淮颂跟上她,散漫恣意,含混着笑意:“你哪儿来的良心?”

-

外公只是因为这场校庆临时回来的,没有来得及看晚上的晚会,便在下午离开了庆岭。

林落烟在校门口送他上车,脸上的表情是明晃晃的不开心,嘴巴噘得老高。林听晚在一旁看着,不得不感慨她姐这看人下菜碟的流动性人设。

要不是外公,她姐这种表情她这辈子应该都看不到。

“圆圆怎么不说话啊,见到外公这么不开心啊。”

外公坐在后座,依旧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看着车边的林落烟。

林落烟撇嘴:“我不说了,怕您嫌我年纪轻轻就唠叨。”

外公:“什么话啊,外公怎么可能嫌圆圆唠叨呢?”

“我想说什么您也知道。”林落烟说,“翻来覆去就是那些,我说累了,您这个小老头也不听话。”

“听听听。”外公哄道,“谁的话我都不听,圆圆的话我一定是要听的。”

视线来回看着这爷孙俩一来一回,林听晚忍不住了:“你们再演会儿舐犊情深就要误机了,北美那边不是还有人在等外公开会吗?”

外公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让他们等等怎么了?”

林听晚:“……”

绷着嘴角面露无语,她随意转头,恰巧和季淮颂四目相对。

眼珠一转,她看向外公,“外公,您有什么话要跟您外孙女婿说的吗?人都在这儿站半天了。”

几分钟前她给姐姐打电话说外公要走之后,这两个人就一起过来了。

然而姐夫全程就像个哑巴新郎一样,除了最开始的问候,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像现在这样,拿着姐姐的相机,给她当相机支架。

只不过换个人可能会像在罚站,他姿态随意,并不端正,那股浓烈的散漫劲儿扑面而来。

外公这才看了眼季淮颂:“没什么要说的,我又不是迂腐的老头子,我思想超前得很。你们年轻人谈情说爱,搞那么多枷锁干什么。开心就好,开心是最重要的。”

林听晚默默伸出拇指给外公点赞。

说的太好了,就该让小姨和她爸妈来听听,别整天想着包办婚姻。什么年代了,还搞家族联姻那一套,得亏她姐给自己挑了个有脸有身份的小少爷。

等外公走了,林听晚就率先折回学校里面,她刚才那个游戏还没有玩完呢。

这个学校的校庆活动也太有意思了,比她们高中的文化艺术节有意思多了。

外公这趟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但林落烟看他这样子,身体好得七七八八了,还挺硬朗,放心很多。

“圆圆。”

闻声,林落烟顿了下,偏头看向季淮颂。

他声音很轻,呢喃般,带着几分不确定。沙哑又沉闷,含混着几不可察的笑意。

林落烟莫名被他这声唤得心神荡漾。

除了外公,的确没有人这么叫她。她的小名和本名,都是外公取的。

“哪个圆?”

季淮颂问。

林落烟:“你猜?”

季淮颂无奈失笑:“没完了是吧。”

“圆圈的圆。”

说完,林落烟明显看到季淮颂眼底盛着笑,那双满含深情的桃花眼下,精巧漂亮的卧蚕显露无遗。她眉间轻蹙,微露不满,“怎么,觉得土?”

季淮颂笑着摇摇头:“不土,挺可爱。”

这是实话。纸醉金迷的上流圈,“媛”这个字用的比较多,看起来也更合称她的气质。但“圆圆”,太可爱了。有点反差,却也很合适。

“为什么取这个小名?”他好奇的是这件事。

林落烟笑眼盈盈:“不告诉你。”

“是你说了解你的唯一途径是你自己,又什么都不告诉我。”季淮颂低醇的声音伴随着风萦绕在她耳边,“宝贝,你这样我很难办啊。”

他也并不想费劲寻求不可靠的二手消息,而她什么都不说,他的确有些难办。

尤其是在处理她周围荆棘的时候。

换作以前,他压根不会管旁人任何事,乱花丛里的暧昧对象不值得他付出什么。而现在,他怕他做的事超出她预期的范围,怕她不开心。

她名字的寓意和她的身世还挺有关系,她那个乱七八糟的家族,坊间流传的版本五花八门,没有一个是真实的。

把这些告诉他,也就意味着主动把最内核的东西剖析给他,像小动物一样,把最柔软的肚皮露给他。

她的确担心破窗效应,即便他不是一个会捅刀子的人。

不是他多善良,只是他不屑而已。

但转念一想,林落烟闭了闭眼,有些后知后觉的无语。

她都把家门密码告诉他了,虽然他没有任何窥探欲,但她显然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裸奔。

“那下次?”她松口。

“下次是什么时候。”季淮颂抬手,慢条斯理地拆掉她头上的蛇形发簪,瀑布般的长发顷刻间散开,“宝贝,我哥那个人不做亏本买卖,我呢,不吃饼。”

看了眼他手里的发簪,林落烟蹙眉,语气不满:“拆我头发干什么?”

“乱了。”

微微拖着语调,季淮颂捏着蛇形发簪,“转过去。”

她今天出门仓促,头发也是随手用发簪插上的,过了一个上午,乱了也是很正常的事。

林落烟听话转身,背对着他。

长发被季淮颂拢在手里,发簪绕着她的头发。丝丝细线般牵扯着她的头皮,袭来一股酥酥麻麻的微妙感。

“下周的宴会我小姨也会去。”这件事她还是从屈炀那里听说的,小姨和屈炀妈妈又在麻将桌上遇到了。林落烟沉吟几秒,“你想做什么?”

发簪从发间穿过,季淮颂收手,低头靠在她耳边,呼出的气息悉数落在她耳尖。

林落烟敏感的往旁边躲,偏头看着他,鼻尖差点从他的脸颊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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