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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

 

甚至未等环枝马上答,已经紧跟着又催,“告诉我,哪里。”

环枝手臂有点疼,但未伤到骨头,所以她此时还能指指方向。

手指有点发抖,她指向一边,“二爷,在那。奴这边再往里一些,夫人在那。”

当时一根侧梁塌下来,她和夫人各自闪身避开,夫人现在在侧梁的另一边。

“二爷,就是那根侧,侧梁。”环枝喘了喘气,免力答,“挪开,夫人在里面……”

环枝没什么力气继续再说话了,才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她得歇一歇缓一缓,但祁长晏也已经不用她再说,只要知道她的具体方位就够了,只要!

猛地一起,刹那跨了过去。

其他人也随着他一起动,且分别分成了一大拨和一小拨。

一小拨把早前二爷问话时就已经彻底安全的环枝扶起来,叫大夫赶紧过来看看,另一大拨人则自发随着祁长晏处理环枝指过去的那片地方。

好在两边已经离得很近,这时大部分的废墟也都已经小心翼翼挪开。

不一会儿,祁长晏余光中看到一片衣角,衣角之上压着一截小臂长又小臂粗断了的老木。

眼神微僵,猛地走了过去,是她!

比之环枝所指方向稍有偏移的一处。

心神剧烈的动了动,祁长晏恨不得现在就能把那片衣角之上的所有障碍都挥开,但不能,不能冲动的来。

手掌在碰到那根压着她衣角的老木时,涩着眼睛动作尽量放到最轻,怕惹得她疼。

轻,动作却又奇快,迫不及待想马上看看她现在的情况。

其他人跟着也都来这边把障碍清走。

半盏茶后,祁长晏看到了嬿央的全貌,她正昏死着,额角从鬓间到脖子淌着刺眼的鲜血。所有人里,只有她的身上有血。

祁长晏忽然连碰也不敢碰她了,神情皲裂的连一丝完好的情绪也难以拼凑起来。

眼眶中好像有些模糊,这抹模糊让他有些害怕,害怕她要消失似的,手掌颤抖着去摸她的脸。

摸到了她的脸,紧跟着其他肢体动作一瞬跟条件反射似的,不过这几息间,男人已小心翼翼把昏死的女人搂进了怀中。

祁长晏的手掌里染了血,从嬿央侧脸沾上的。

手掌里血液特有的滑腻之感让祁长晏心里更加的沉,同时,有种几乎想把她嵌进骨子里的冲动,如此,如此她或许就不会有事了,一定不会。

但当前,搂着怀中已完全无知无觉的嬿央,祁长晏是连稍稍收紧一些力气也不敢。怎么敢收力呢,他怕伤了她,更怕加重她现在的情况。男人闭了闭眼,骤然,他起身,快步带着她走出这片废墟。

走得前所未有的快,目光则唰地望向小院里的众人,眼神震慑,“胥临呢?侯嬷嬷呢?可带来了!”

其实若他稍稍仔细看一看,又或者之前哪怕分神听一听,也知道侯嬷嬷和胥临早已经被人带着急赶过来了,甚至许冀还派人又去叫了个最近的大夫,就是怕大夫不够。早前他在焦急找嬿央那会儿,两人带着大夫也都已经处理完一轮伤口了。

可祁长晏从进了这个小院起目光中就只有这片坍塌的地方,其余所有,他完全没有精力分神注意。

“二爷,来了来了,都在呢!”这是李嬷嬷答的,答完扭头就催侯嬷嬷。

哪里用得着她催,侯嬷嬷早已大步跑过来了,见嬿央身上有血,此时还是个昏迷的情况,神色变得很凝重。

比刚刚给环枝看诊时凝重许多,环枝身上未有血,也没伤着筋动着骨,相比之下,夫人这情况可要严重太多。

“二爷您先把夫人放下。”她这就看看。

祁长晏照做。

他直接席地坐下了,让昏迷的嬿央稍稍枕着他的臂弯。他小心翼翼扶着她的头,不让她的脑袋歪下去。

侯嬷嬷边看,又吩咐人把清水挪过来,吩咐的这片刻,胥临则给嬿央诊脉,诊脉的同时盯着嬿央侧脸上的血看,看了一息,陡然是望向祁长晏,“二爷,您摸摸夫人的额头,看看可还有流血。”

祁长晏抿了抿薄唇,小心摸了摸。

摸时手掌有点僵硬,甚至他觉得他的感官也变得迟钝了。涉及到她,此时好像连仅仅判断她还有没有在流血也不会了。

应该是还在流?不然她的侧脸怎么会有这么一片血迹呢。手指僵的不成样子,似枯朽了一般,但好在,小心碰了碰的结果是没有再继续流血了,这些是她之前严重时流的。祁长晏的感官好像又恢复了点,这对他来说是难得的一个好消息,只要她不再流血了……小心翼翼摩挲摩挲她侧脸,看向胥临,“未再流了。”

胥临松一口气,没流就好没流就好。

他诊脉的结果是嬿央现在的情况绝算不上好,脉很虚弱,要是现在还继续流血……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赶紧掏出怀中的一个小瓶子,递给祁长晏。

“二爷您喂夫人吃一粒,这药能让夫人的情况稳定些。”

起码吃下后就算之后回程途中颠簸些,夫人应该也不会再流血了,这药就是从内里帮助凝血的。

祁长晏迅速倒出一粒喂嬿央吃下。

嬿央吃下后,侯嬷嬷也放心了些,她这会儿小心给嬿央清洗伤口。

主要还是她靠近额角那块的伤,所有的血都是从这流出来的。

手上轻了又轻的仔细擦拭,完全擦拭干净时,嬿央那块的伤也清晰可见了,是一小块像是被什么擦过的一道伤,侯嬷嬷嘶了一下,赶紧拿药散撒上敷好,可不能让它再继续流血了。

撒上药散,嬿央的伤口已经算初步处理过。

初步处理过,接下来就不能继续这样躺在地上了,为今之计还是要找个干净的地方进一步处理伤情。

所以马不停蹄,祁长晏抱着嬿央上马车赶回郡守府。

一路上马车驾得很快,加紧赶着以最短的时间回府。

祁长晏怕嬿央颠着,一路上一直把她抱在怀中,尽量让她少受颠簸。

但其实颠簸的多些还是少些嬿央现在是完全感受不到的,她现在是处于彻底昏迷的状态,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都没有任何反应。

像是现在,马车抵达郡守府骤然间停下时,祁长晏的身形不免往前倾了倾,连带的,在他臂弯里的她也歪了歪身形。可歪了歪她也是无知无觉,只是任由他刹那间又抱紧了她,大步抱她下马车。

接下来的一切嬿央也毫无感知,直到大腿和手腕上一疼,仿佛才条件反射疼得嘶了一声。

不过发出这一声嘶后她又没有声音了,只随着腿上和手臂上或轻或重的揉捏在昏迷中无意识的颦一颦眉。

忽而,这些力道又换了另一种力道。

这回的力道是属于祁长晏。

刚刚给嬿央揉的是侯嬷嬷,侯嬷嬷在检查过嬿央全身的伤口后要把她身上的淤青揉开,如此她才能好得快些。

也是万幸,她同样没伤着骨头,只是其他大大小小的伤不少。

祁长晏当时是沉默的在一边看,看侯嬷嬷的手法,力道,以及……疼得又出了声的她。

可她此后却又再次安静下去,没有醒。

没醒……祁长晏谈不上失望,于他而言,只要她没有生命危险就行,只要她现在的血已经止住,情形在好转就行,其余的他可以等,都可以等!

在完全掌控了手法后,祁长晏换下侯嬷嬷,他亲自给嬿央揉。

揉的时间很漫长,他不敢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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