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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

 

然后,又重新问了一遍:“回答我,那个男修叫什么名字?”

◎“他说得,我说不得?”◎

翌日。

白清闲恨不得把自己一个人拆成几个。

他飞速解决了当天的所有单子——快到哪种地步呢?只需要四步:第一步, 抓住目标;第二步揪着对方噼里啪啦就是一通乱念,念雇主要求的话;第三步,目标说“啊?”, 手起刀落,锁链一绞,登时没了生息;第四步等着雇主批判“人命关天啊!人死不能复生, 你怎么不好好念我交代的那些东西?这下我要去请引魂符了,我要给你差评!”。

白清闲敷衍道:“好好好,是是是,那就这样,再见。”

懒得再听对面逼逼赖赖,拧碎了符箓, 转而去找下一个目标。

此时,同样是杀手朋友联系到了他,苦不堪言:“白清闲, 你在干嘛呢?”

白清闲没好气:“看不出来吗?我杀人。”

他蹲在地上, 一边处理地上的碎块,一边擦拭身上的血迹。

“我的天, 你还杀人呢?”对方说道,“你不知道,今天来投诉你的人有多少, 都快挤满大堂了,你这些年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百分百好评做了很多努力吗?怎么忽然一下子变了性子,这么敷衍了?往些年明明都是我们几个被投诉,你帮忙从中调解啊。”

白清闲说:“帮我处理一下, 我今天有事。”

对方叹气:“那当然要帮你啊, 只是你今天不会是去找那个金主吧?”

白清闲:“你想说什么?”

对方又说:“诶哟, 我们都听出来了,你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上上回问不小心触碰对方的逆鳞了该怎么办,上回又问对方的白月光出关了,自己该怎么办——”

白清闲:“我就不该告诉你们。”

对方:“这有什么?说了就说了呗。”

白清闲:“看看你们都出的些什么馊主意,一点帮助都没有。”

对方:“你指的是当替身,还是成为朱砂痣?或者是强取豪夺,只要身不要心?”

白清闲额角一跳,忍不住骂道:“都是!”

对方说:“我是我们之中唯一有过道侣的人,你听我一句劝。”

白清闲:“你说吧。”

对方:“人家白月光闭关这么长时间,你都没能得手,可见你没什么优势。”

对方:“主要你这个人别扭得很,非要端着架子,你上次说什么?你喜欢被动,但是对方太过主动了你也会厌烦,这不是纯纯的那个什么吗?你别怪哥们说些难听话,我怀疑她那个白月光是行动力很强的类型,和你恰好相反,你今天赴约可能要泡汤——”

白清闲哐地一声切断了连结。

对方又打过来:“还有——”

挂了。

再打:“不要想着金钱之上——”

再挂。

继续打:“能生出什么真情实感——”

继续挂。

最后一句:“这一点你不是最明白的吗?”

这次是对方挂的。

白清闲望着手中没了音讯的符箓。

他迟疑了片刻,收起符箓,整理了一下仪容,前往寒炽地域的入口。

地域入口处人来人往,白清闲摘了面具,双手抱胸,倚在柱旁,兀自沉思。

开什么玩笑。他想,他又不喜欢唐姣。

他只是不想承认自己不如谁而已,没有别的原因。

明明自己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却越过他的身形,眺望另一个人。

无论换做是谁都会感到窝火吧?会想要让她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吧?

真是莫名其妙。

这原本该是他和唐姣之间的博弈,他们约好彼此之间都不动真情,那么就不要动,看看对方的理智会在什么节点上逐渐侵蚀溃败,看看到底是哪一方先成为毁约的那方。

说实话,白清闲有自信磨得唐姣先开口承认她是输的那个人。

这样,从一开始她戏耍自己,让自己误以为她真的就是一掷千金的雇主,到地域探索之际她贸然往自己手里放了几枚灵石,摸了他的耳朵,再到她一本正经地、冷静地询问他有没有合适的双修对象他在她这里吃过的瘪,都能借此机会一并奉还给她。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出现第三个人?

白清闲低垂眼睫,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剑修,下意识舔了舔后槽牙。

他竭力摆脱掉那些让他心情烦躁的念头,继续想下去。

一并奉还之后,他和唐姣就两清了。

嗯,两清,然后呢?然后就此分道扬镳吗?

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发展,至少此时此刻的他不愿意。

那他想怎样?不知道。

或许那些损友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个别扭的人。

他连自己的想法都看不清,却想让唐姣帮他看清。

说到这个——白清闲环顾四周,想,唐姣怎么还没来?

她一向准时,几次与他一起探索地域都没有出现过迟到的现象。

怎么今天来得这样迟?他不由得怀疑,她不会是半途被狼叼走了吧?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熟悉的身影慌慌张张地闯入了视野。

小姑娘气喘吁吁,像是赶过来似的,看到白清闲,就朝他挥了挥手——白清闲的脸上不自觉带了笑意,走过去,听到她嗓子有点低哑,鼻音黏重,说道:“我来迟了。”

白清闲问:“你生病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触她的额头。

唐姣下意识躲了躲,发梢被风吹动,带起耳垂上的小剑轻轻晃了晃。

白清闲的目光随着追过去,看到那是一柄银白色的剑,颜色倒是十分清雅。

她清了清嗓子,想来还是没有什么作用,声音还是较她平日里的声音来说更嘶哑,像是原本敲落在瓷碗里的碎冰溺在了黏稠的蜜糖里,咬字很轻,尾音都是稠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昨夜有些着凉,身体略微不适,所以这时才姗姗来迟,让你久等了。”

白清闲这才将目光挪开,重新放在唐姣的身上,“所以才穿得这么严实?”

唐姣闻言,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处扣到最上边的绳扣,软玉般的手指一勾,顺势将微散的头发捋到了另半边肩头,任由那些发丝纠缠、垂落,点点头说道:“嗯,是的。”

白清闲将她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忽然觉得心潮涤荡。

他和唐姣在一起的时候,修炼完毕,唐姣懒洋洋地打着呵欠穿衣,白清闲斜靠在床沿上盯着她——她的后颈上还有他悄悄咬的痕迹,一头长发比现在还要凌乱,红衣罩住白玉,好似残霞藏月、烟笼红塘,然而,即使如此,她给他的感觉也没发生太大变化。

很奇怪,他此前似乎从来没觉得她这般的惑人?

惑人?白清闲又将这个放在唐姣身上显得格外奇怪的词语念了一遍。

他把眼前的小姑娘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

直觉告诉他,唐姣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白清闲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变化。

他的视线飘忽,又落回她的唇上。

那是红得像是熟透的、甚至有些糜烂的颜色,薄薄的果皮承不住其中沉甸甸的肉,沁出丝丝浓郁的清甜香气,招惹蜂蝶,招惹蚊蝇,尽管她本人对此没有丝毫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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