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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很快,她紧绷的身体渐渐瘫软下来,双手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滚烫,无力地从苏景玉火炉一般的袖口里垂落,含着泪的双眼疲惫地眨了几下,合上不动。

盥室里沉寂了很久,一阵水声过后,苏景玉换上一身干净的里衣回到房中。

夜色深沉,内室里光线晦暗,空气中的□□气息已然平息,却仍弥散着一股朦胧旖旎的味道。

他点起一盏灯烛握在手里,走到床边坐下,凝望着逢月安详的睡颜。

回想适才她苦苦求欢的样子,苏景玉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是他的妻子,与她做那种事本就天经地义,何苦强撑着,让她多承受了片刻的煎熬。

若是与她有了夫妻之实,甚至让她有孕,她是不是就会一直留在他身边,不再离开他?家里若是没存着那颗解毒丸就好了。

转瞬间他笑了,嘲笑自己竟然会有这种趁人之危的龌龊想法。

可到底怎样做才是对的?拂风那老道士教会他那么多,唯独没有教会他该怎样去喜欢一个女人。

柔和的烛光映在他完美无缺的脸上,看起来更加温润细腻,修长的大手轻轻抚上逢月的脸颊,静静地看着她,直到深夜。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着急人……

逢月本就嗜睡,平日里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昨日傍晚被春毒折腾的疲惫不堪,今日一觉睡到晌午过后才醒来,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伸着懒腰,像只猫儿一般黏黏地眯着眼四处张望。

苏景玉正坐在圆桌边写药方,听见床上有动静,放下手中湖笔走到床边坐下,撩开遮了一半的红纱幔帐,对上逢月迷蒙的双眼笑了笑,“睡醒了?”

“嗯”,逢月懵懵地点头,视线落在苏景玉薄薄的银红色锦衣上,倏地想起昨日痛苦难忍时哭着向他求欢的一幕。

她抱着亲吻他,解开扣子摸他的身体,撕扯他的腰带……

每一个瞬间都历历在目,甚至连他急促紊乱的呼吸,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他身体光滑的触感都记得无比清楚。

粉嫩的脸颊顷刻间涨成了熟透的柿子,双手迅如疾风一般把脸挡的严严实实。

苏景玉玩味地打量她害羞的样子,勾起唇角调笑:“怎么,不想负责任?躲起来就能将你昨日对我做的事一笔勾销?”

逢月恼羞成怒,挪开双手,坐起身质问他:“苏景玉,我昨日到底怎么了,是你那块熏香有问题对不对?”

明明心虚却故意挺起胸脯充气势的样子逗的苏景玉笑出声来,“傻丫头,那是催情香,谁叫你拿它当熏香来用的!”

逢月征愣了一瞬,局促地低下头,指背弯曲着摸了摸滚烫的脸颊。

催情香,原来那香块是做那个用的,想必只有两个人纵情交合才得以解脱,难怪她昨日痛苦难忍时极度渴求与他亲热,若是没有那颗药丸,她当真是生不如死,一刻也熬不下去了。

逢月悄悄抬眼看着苏景玉,他昨日也吸入了不少催情香,难受的周身滚烫,大汗淋漓,却宁愿苦熬着也不肯利用她来宣泄,温暖与感动在心底一点点漾开,可转念一想,又不由觉得挫败与茫然。

中了催情香后□□焚身般的痛苦她无比清楚,他都已经承受不住了,还死扛着不肯碰她,难道她当真勾不起他的半点兴趣吗?

她明明长的还可以,身形也算窈窕,他为何……

两种矛盾的心绪互相交织,逢月清润的目光渐渐暗淡,垂眸瞟着自己小巧而□□的胸脯。

苏景玉放肆地跟着瞄了一眼,向上移开视线,嘲弄地笑道:“琢磨什么坏事呢?”

逢月被戳中心事,红着脸反驳:“谁让你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家里的!”

苏景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她昨日吃了不少苦头,可那么难得的暹罗香就这样被她给糟蹋了,着实是可惜,宠溺地睨了她一眼,坐回桌边把药方写完。

那颗解毒丸虽然可以化解她体内的春毒,但还是再吃两幅药调理一下好些,免得对身子有损。

午膳过后,天气越发炎热,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好在有微风时不时吹进房中,不至像昨日那样燥闷。

苏景玉出门去了泰安堂,巧儿趁着逢月独自在房里,带着一大早新做好的饴糖来找她。

逢月许久没有吃过巧儿亲手做的饴糖,一起拈了两块放入口中,还是熟悉的味道,又甜又不粘牙。

巧儿一直留意着逢月的表情,见她赞许地点头,满足地笑了笑。

初入侯府,她依旧有些放不开,扭捏地朝窗外望去,没见苏景玉回来,凑到逢月身边小声问:

“二小姐,我昨晚做好饴糖来找你,可桃枝姐姐不让我进来,还说主人不召唤不能靠近主屋。二小姐,我昨晚好像听见你哭了,苏世子他是不是对你不好?他欺负你了?”

逢月脸颊又是一阵发烫,倏地红到耳根。

没想到自己昨晚竟然哭得那么大声,厢房里都听见了,也难怪,窗子都开着,还好没有说出什么过于羞臊的话来,别开脸喃喃道:“没有,他没欺负我。”

巧儿歪头追逐着她的目光:“那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逢月脱口而出,又拈着一颗饴糖放进嘴里。

巧儿满心狐疑,欠身追问:“二小姐,前些日子四喜姐姐被赶回了林府,我偷听到她跟大小姐说你打算与苏世子和离,是真的吗?”

逢月恍神,不知不觉间,一年之约竟然已经过去快四个月了,怅然舔去唇瓣上的糖渍,点了点头。

当日巧儿陪着逢月去泰安堂,见识过苏景玉的无礼,逢月要与他和离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如今林家的人把逢月当做仇人一般,和离后林府怕是回不去了,巧儿无助地坐回圆椅上,苦着脸道:“二小姐,和离之后你打算去哪儿啊?”

逢月笑了笑,“去庄子,我已经把画好的房子图样给周叔了,年底前就能建好,那附近风景很美,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吧。”

巧儿只当逢月和离之后无处可去,为她悬着心,一时忘了庄子这档子事。她之前陪着逢月去过两次庄子,很喜欢那里的恬静与悠然,点头如捣蒜一般,“嗯,二小姐去哪巧儿就跟着去哪儿。”

酷热又持续了十几日,终于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压下,门口的玉兰树枝叶舒展,绿的发亮,秋千上爬的蔷薇花还挂着晶莹的露水,徐风一吹,啪嗒啪嗒地滴落,沾湿了逢月单薄的衣裙。

“二小姐你快醒醒”,巧儿担心逢月着凉,拽着她的手臂轻轻摇晃。

秋千太高,又不比林府花园里的青石板稳固,逢月睡得正香,用力拽她怕她会摔下来。

苏府的管事告诫过婢女们,在院子里不得高声讲话,巧儿轻声唤了半晌也没把逢月唤醒,一抬眼见苏景玉回来了,赶忙松开手,低着头怯生生地走开。

巧儿自打得了逢月的允准,动不动就往主屋里钻,苏景玉每次回房,总是撞见她们主仆二人聊的不亦乐乎,他这个夫君反倒成了外人,时间久了难免心里生出些小情绪。

他知道巧儿是真心待逢月好,不方便多说什么,只得双手抱在胸前,微扬着脸,以友善中带着些许锋芒的目光盯着她瞧,吓的巧儿见到他就躲。

苏景玉看着巧儿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一勾,悠然走到秋千旁凝望着藤椅上沉睡的少女。

她纤薄的脊背紧贴在椅背上侧躺着,淡粉色的羽纱裙裾顺着藤椅边沿散落,在风中如蝶翼翩跹,手肘弯曲着枕在头下,桃腮上铺落着一片嫩绿的蔷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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