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升腾的水汽在她滚烫的脸颊上汇流而下,身体泡在散着菊花瓣的热水里,慢慢松弛下来。
烛台上的红烛尽灭,只留下圆桌上的一盏,微弱的光线足以将脸上的羞怯掩去。
逢月向内室看过去,极乐椅如往常一样,紧贴在床边放着,天气凉了,苏景玉在上面加铺了层褥子,看起来与床面浑然如一体。
他先把她的被子铺好,再伸手拽了自己的枕被过来,仰面在极乐椅上躺下,看起来不像是有别的心思。
逢月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缓步迈上床去,背对着他躺下,闭着眼睛,睡意全无。
片刻功夫,枕边堆叠的纱幔微动,熟悉的气息从背后袭来。
“夫人都把我看光了,就勉为其难,收了我如何?”
苏景玉的声音轻柔却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逢月心里扑通乱跳,指尖倏地攥紧了被角。
背后一阵凉意,又瞬间暖和起来,苏景玉温热的身体贴在她背后,揽着她平躺过来,手肘撑在身侧,双唇覆上她微颤的唇瓣。
起初他只是小心翼翼地触碰,渐渐地张嘴含住,动情地吸吮。
逢月的心越跳越快,不敢像前次那样回吻他,双手交叠着护在胸前,身体始终绷着,却无半点阻拦之意。
苏景玉胸中热血上涌,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撩动、追逐着她无处可逃的柔舌。
逢月被他吻的渐渐放软下来,唇舌流连于他口中的柔软,与他缠绕不休。
身体燥热的难受,她踢开两人身上的被子,苏景玉顺时翻身压下来,偏头吻上她娇小的耳垂。
半边寝衣翩然散落在床上,他滚烫的唇沿着她的侧颈一路向下吻落。
苏景玉从未有过的大胆举动令逢月头脑发晕,手指不自觉攥紧床沿,胸口不住起伏,喉咙里抑制不住地一声低吟。
苏景玉心中怦然一动,吻的越发热烈,大手探到她腰下抱紧她。
未到深秋,寝衣尚且单薄,逢月身下被烫了一下,吓的心都漏跳了半拍,双手忽地抵在他胸口推他,“景玉……”
低弱的,带着颤音的惊呼声被淹没在急促的呼吸里,听不分明。
苏景玉的动作骤然停下,喘着粗气,充满□□的目光探究地看她。
怀里的姑娘双眼紧闭,浑身抖的厉害,看样子着实吓的不轻,他唇边扯出一丝自责的浅笑,手指摸着她红透的脸颊安抚,“不怕,是我太心急了,不怕……”
寝衣被重新穿好,被子盖回到身上,旁边被压下的床褥再度弹起,苏景玉显然已经退回到极乐椅上,身下滚烫的触感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逢月心跳尚未平复,不敢睁眼,背过身面向墙躺着,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她想过去抱着他,就像刚刚那样,享受他的亲吻、他的爱抚。
她咬着唇瓣,在心里埋怨自己。
怕什么呢?她是他的妻子,没什么好羞臊的,早该迈出这一步的。
身后静悄悄的,她不知道他睡了没,只知道若是他再过来,她一定舍不得推开他。
桌上红烛如豆,驱散了月光的凉意。
逢月凝望着墙上苏景玉侧卧的影子,单手别在身后,手背贴在床铺上向床边滑动,四指探出被子后悄然停住。
背后,苏景玉修长的大手距离她的被子不过寸许,指尖翘起来殷殷盼着,等了半晌,又黯然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林逢月:我害怕,等他牵我的手,我就……
苏景玉:她害怕,等她牵我的手,我就……
小葫芦:爹妈,你俩可愁死我了!~
逢月昨夜睡的比往常迟些,醒来时昏昏沉沉,赖在床上动了动身子,好像哪哪都疼。
昨晚是与苏景玉吻的热烈了些,但也没有……
可能是绷得太紧了吧。
一扭头看见枕边苏景玉留下的字条,“小月儿,我去见陈勉,晚些回来。”
她懒懒地坐在床上,将字条握在手中,捂着羞红的脸颊偷笑,回味着昨夜与苏景玉的意动情浓。
巧儿一大早出门去了衍王府别院,桃枝伺候完逢月更衣梳洗,端了早膳进来,收走她换下的寝衣,见衣架上规规整整地挂着昨日苏景玉穿的那件半旧的道袍,请示道:
“少夫人,这件袍子可要奴婢拿到浣衣坊浆洗?”
逢月正吃着早膳,抬头望了眼,“不必了,这件袍子不可乱动,我亲自打理。”
桃枝不知道这件道袍是拂风所赠,面露不解又不敢造次,应了声,退出门外。
阳光晴好,照的房里亮亮堂堂,道袍上的灰尘清晰可见,袖口处还沾了几片干枯的荷叶碎屑。
逢月抬手轻轻掸去,指尖拨弄着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的格子纹理,绣工很是精巧,衣料也算上等,穿了多年依旧颜色鲜亮,像是雨后初晴的蓝天。
逢月用帕子一寸寸地拂去袍子上的灰尘,细看腰间缝着一条装饰的带子,二寸宽,颜色与别处无异。
只是没有格子纹理,绣了些祥云暗纹,看起来既不扎眼,又为整件袍子添了些不一样的点缀。
心道拂风道长果真是个爱美人之,连道袍都比别的道士讲究多了。
小心地打理一番后,叠好了收进柜子深处。
两只玉兔彩灯依旧挂在门口,在阳光的照耀下,五色柔光撒了满墙,逢月伸手过去,让光晕在手上流动,嘴角噙着笑意,听见巧儿的呼唤声转头。
“二小姐,衍王府的别院前到处都是侍卫,我说我是来替你约小郡主的,管事的才出来见我,说郡主身体不适,不方便出门,还说会代为转告,客气几句就让我回来了。”
逢月眉心微蹙,看来小郡主还被软禁着,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杨艇逃出去没有,那些侍卫到底是防备杨艇还是为了别的。
子溪定亲在即,也只能先将李元君的事暂且放下,过些日子再去看她。
吩咐巧儿去房里把画好的花样取来,坐在秋千上边晒太阳边绣着喜帕。
八月二十九,定远侯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巳正时分,鲁国公府送聘的车队浩浩荡荡而来。
最前方的已经快到苏府大门口,后面的还远在几条街之外,就算在京里也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盛大场面,百姓们纷纷赶来围观,苏府门前热闹非常。
陈勉扶着父亲鲁国公陈鸿举下轿,由一众苏府的管事簇拥着向门口行去。
按大夏的风俗,定聘当日陈勉带着媒人到场即可,无需陈鸿举亲临,但苏天寿戎马半生,为大夏国开疆扩土,荡平敌寇,堪称当朝第一功臣。
即便陈鸿举对他当年与太子拉帮结派颇为微词,也敬佩他功勋卓著,加之他刚刚被授予京畿的兵权,便亲自登门以示敬贺之意。
苏天寿笑着出门相迎,同他坐在前厅内寒暄。
孟氏身体初愈,面白如纸,听苏天寿一口一个“小女”地称呼子溪,堵在胸口的郁气难平,勉强扯出笑容,陪着坐了一会儿,便以身子不适为由回房。
陈鸿举明白个中缘由,不方便多言,权当不知。
苏府前院乌泱泱挤满了人,仆婢们忙前忙后地伺候,苏景玉面无表情地瞟着孟氏瘦骨嶙峋,颓然远去的背影,俯身对顺子低语了几句,拉着逢月站在远处看热闹。
“不出意外的话,子溪与陈勉应当两个月内就会成亲,嫁妆的事怕是指望不上孟氏,还得你帮着张罗张罗。”
“这么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