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人后怕地抚着小腹,身上裹得严实看不出隆起,瞧她紧张的模样显然已经有孕在身了。
姜姃冷冷瞥着那妇人的小腹,鄙夷道:“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下九流的商人之女,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说着朝街角处望过去,又落回到逢月受惊的脸上,蕴着恨意的眼里泛起几分得逞的畅快。
逢月跟着望了眼,对上祁沐恩压抑又怜惜的目光方才恍然大悟,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见姜姃横冲直撞地推开那妇人的婢女,“让开!”
婢女被推的脚下不稳,忽地撞向那妇人,吓的逢月忙伸手过去扶,好在其余婢女及时护住,妇人只是轻微晃了晃。
逢月脸上涌起难得一见的怒意,上前拦住姜姃的去路。
那日的在千秋苑,姜姃用催情香害她,等着看她的笑话,祁沐恩趁机欺辱她,姜姃听到消息后怒气冲冲地跑来北厢房“捉奸”。
分明她才是受害者,如今反倒被姜姃假想成搅进她与祁沐恩之间的人,受她的欺凌,还险些连累到一个好心的有孕妇人。
逢月忍无可忍,冷冷地道出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姜姃,我奉劝你别想太多,我是苏景玉的夫人,心里只有我家夫君。如今全京城都知道你得到了想要的男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姜姃灰暗的面色倏地蹿红,又惊又恨地瞪着逢月,当着众人的面被祁沐恩侮辱是她永远忘不掉的痛,“全京城”三个字更像是把尖刀插在她心里。
何况成亲后祁沐恩把她当做仇人一般,对她冷若冰霜,不管不顾,哪还有知足可言!
听逢月夫人夫君地叫着,姜姃妒火窜涌,歇斯底里地吼道:“林逢月你这个贱人!”扑过去便要打。
旁边的妇人目光扫过逢月纤弱的小身子骨,生怕她吃了亏,忙指着姜姃一声尖喝:“还不快拦住她!”
婢女们只顾护主,顶多上去虚拦了一把。
街上过来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逢月从未与人打过架,心里难免发慌,只是无法容忍姜姃的一再欺辱,不甘示弱地用力抬手挡过去。
转眼间,一片大红色的宽袖蓦然抱住她,怒挥袍袖挡开姜姃,眼里杀气腾腾,“姓姜的,你可是活腻了?!”
姜姃毫无招架之力,向后摔倒在雪地上,满脸惊惧地看着他,硬着头皮怒道:“苏景玉!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两个侍女模样的人这才从五尺之外小跑过来扶她,姜姃甩手推开她们,自己爬起来匆匆远去。
围观众人难得见到如苏景玉这般出众的样貌,又被他森冷的面色吓退,边走边偷偷回头看他。
那妇人却不急着走,一只手摸着小腹,像是在恼火方才吵架没有发挥出本来的水平,看着姜姃的背影直跺脚,众婢女又是一阵安抚。
苏景玉望向怀里,面色温软,“方才她伤到你没?”
逢月摇摇头,正想告诉他刚刚是旁边这位姐姐出手扶了她一把,就见他笑着对那妇人略一颔首:“嫂夫人。”
逢月诧异地跟着看过去,那妇人鼻音嗯了声,一双锐利的凤眸从上到下打量苏景玉一番,流漏出几分不悦来。
“看好你的小娇妻!别整天捯饬的花蝴蝶似的,只知道鬼混,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说着下巴向姜姃远去的方向一扬,“有些人自幼缺少爹娘管教,也许就是天生的坏种!”
苏景玉慢声:“嫂夫人说的是。”
话音未落,那妇人已经风风火火地朝泰安堂方向奔去,浑身的钗环配饰叮当作响,众婢女忙小跑着跟上。
逢月惊讶地扭头看向那妇人的背影,好奇道:“景玉,她是谁啊?方才她帮我来着。”
苏景玉再度扶住她的双肩左看右看,斗篷上干干净净的,的确不像是吃了亏,拥着她一起看过去,笑的一脸狡黠。
“泰安堂的东家娘子余氏,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逢月这才知道那妇人便是他口中崔东家的夫人,怪不得通身绫罗,满头珠翠,不解问:“好戏?”
苏景玉帮她带好帽子,挽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街角无人处,祁沐恩目光冷凝,面如寒冰,单薄的白袍下身体紧紧绷着。
他被锁在婚姻的牢笼里,与姜姃抵死折磨,而眼前这两人却能恩爱相守,他不甘、压抑、痛苦的濒临极致。
他只是错信了四喜的话,误以为逢月被迫才跟苏景玉做一对假夫妻,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他。
他不过是想解救她也成全自己的感情,又有何错!
是苏景玉害的他身败名裂,害的他一辈子也摆脱不了姜姃那个女人的纠缠,总有一日他要将苏景玉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地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