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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云嫂的大哥“呸”了声,他比他那两个儿子还要高大壮实,走到宋掌柜跟前,怒气冲冲的说,“还有脸皮自称是长辈?”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份和离书怒道,“你在上面签字!从此我家妹子和你姓宋的没一点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照例有二更呀

宋掌柜在云嫂娘家这边一直没什么地位, 从没有挺直腰杆做过人。现在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子脾气,站起来一把抢过那份和离书撕了个粉碎,“要我和离!休想!”

云嫂的大哥冷眼瞅着地上的碎纸渣, 冷笑道,“你等着吧, 我有的是法子叫你心甘情愿签!你把我妹子的嫁妆都花天酒地的糟蹋完了, 也得给我分毫不差的还回来!”

“大哥, 何必——”宋掌管一听见这话,刚才还激昂的情绪一下化为乌有,压低嗓音继续说, “我会把事情处理好, 再给我个机会。”

云嫂的大哥冷哼, “你做梦!给了我妹子那么大的气受,不打死你已经是看在我侄女侄儿的面子上。”

“你好好想吧, 和离书不签,我直接告到官府去, 告你私夺妻子的嫁妆!”

说完带着自己的儿子坐上马车回家去了。

街面上围观的人群久不散去, 指指点点夹杂着议论声, 惹得宋掌柜一股子邪火直蹿脑门。不过丢脸面还有云嫂要和自己和离, 那都没有去州府寻吴掌柜重要。

问题是, 他没有盘缠, 家里能典当的东西都当出去了,就连隆冬穿的两间狐裘都没留下, 年前他盘算的好,以为自己过了年就能发达,一点后路都没留。

就在他抱头冥思苦想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个人可以帮他, 那就是宜春楼的红莲。

她这么多年下来,身边总该存下了几十上百两银子吧?借个一二十两给自己应急应当不是问题。

宋掌柜信心满满的奔去宜春楼,谁知道连门都没进得去,直接被看门护院的小厮拦在门外头。

“我们姑娘不在!宋掌柜下回再来!”

“啰嗦什么,你爱信不信!”

宜春楼的看院小厮一个赛一个的凶,宋掌柜只得灰溜溜的回来了,当然,这是后话。

……

何慧芳把拿好的安胎药拆开,用瓦罐装上,按照药堂伙计的嘱咐,加了三碗水在里头没过了所有药材,接着大火煮开,小火慢熬,煮成一碗即可。

去拿药的路上她顺便买了一尾鱼,回家后用粗盐和姜末腌制了一会,然后架上锅,待锅中油热了后,将处理好的鱼肉块放进去,小心的煎至两面金黄,这时候放水炖煮,煮出来的鱼汤才是漂亮的奶白色。

晚上吃饭时安宁舒服了许多,边喝着汤,边聊起了女工的事儿。

如今安宁有了身子,而且害喜害得这般重,再像以前那样劳神费力自然不现实,再说了,沈泽秋和何慧芳也舍不得呀。

“沈泽哥,娘,今下午躺着休息时,我倒是想出了个主意,我说给你们听听。”

沈泽秋用勺子给安宁添了几块嫩豆腐,对她点点头,“你说说看。”

“我想着庆嫂和慧婶子都是可靠的人,对街坊邻居的底细摸得比咱们准,人脉也广,不如女工的事儿交给她们来办。”

“麻烦她们帮忙留意找人,各自找的人各自管束,工期、活儿的质量都叫她们盯,我们除了给女工付工钱,也给庆嫂或慧婶子一套三文钱的抽成,你们看合适不?”

这样一来,铺子里的开销便大了,如今一日能订出去十来套衣裳,算下来一个月可得多付一两银子的工钱。

但话音才落,沈泽秋就满口应了,想了想继续道,“安宁,庆嫂我记得她年轻时也裁过几年衣裳,不如和她谈谈,你怀孕这段时日,让她来帮咱家裁衣裳料子吧?”

安宁裁衣裳一站就是大半日,是极辛苦的,沈泽秋有心和她学过,奈何没有这根筋,一直学不透。

“我觉得行!”何慧芳喝完碗里的鱼汤也搭了腔,不过心里稍微有些顾忌,“不过安宁,要是教会了外人,会不会是徒弟出了师,饿死老师傅?”

“不会的,娘,裁衣裳谁不会呀?”安宁微微一笑,把碗放下说,“要是有人想偷师,来咱家买件衣裳,回去拆开来一样可以偷学。“

“咱们家好在回头客多,每季衣裳的款式又新鲜,料子花色都选的好。”

听她这么一解释,何慧芳放了心,“好,那明天庆嫂她们来交货,我就同她们讲。”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泽秋有些纠结,安宁一直睡在里头,晚上起夜时要跨过他,不太方便,可让她睡在外头,沈泽秋又怕她容易受风寒。

“泽秋哥,咱们一切照旧就行了。”

安宁笑得有些无奈,现在何慧芳和沈泽秋也太紧张了,倒把她弄得不自在。

夜渐渐深了,沈泽秋把安宁揽在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一下又一下轻拍她的脊背。

“等孩子生下来,我们该给起个啥名儿呢?“

沈泽秋眯了眯眼睛,思绪飘的很远,仿佛已经能想象到以后小孩儿牙牙学语的可爱模样,小孩子会是个什么模样,究竟是像他还是安宁呢?

“泽秋哥,都说贱名好养活,不如叫狗蛋、铁柱?”安宁趴在沈泽秋怀里说道。

沈泽秋一听瞪大了眼睛,安宁取的名字也太超乎他的预料了,沈家村多少年没有哪家娃儿取这类名字了,他想了想,蹙起眉,“不如小草莓、小包子、小橘子……”

一听就怪有食欲的,多好听。

“我饿了。”安宁咽了下口水,肚子咕咕叫了几声。自从有了孕,她的胃口比从前好了两倍不止,吃饱了过不了一两个时辰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日,安宁觉得她活了小半辈子,就从没这么饿过。

沈泽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里充满了宠溺,“我去给你找吃的。”

说完从床上爬起来,点上灯给安宁去灶房中找吃的。安宁跟在走到灶房中,指着墙角小水缸里泡着的糍粑道,“泽秋哥,我想吃这个。”

这些糍粑都是糯米捶打出来的,被压成一个个白圆的饼子,最中央还点了一点嫣红,是过节的吃食,或煮或煎,或炸或烤,滋味都好着呢。

沈泽秋仰头问安宁,“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安宁坐在凳子上,双手撑着下巴,“想烤着吃,加糖。”

“行,看我的。”沈泽秋把火点燃了,从小水缸中拿出两个白糍粑用清水洗干净,然后晾干了水分,用火钳做架子架在火上,然后把糍粑放在上面烤。

烤糍粑可是手艺活儿,火候要掌握好,不然一会儿糍粑准会糊掉。

这时候街面上静悄悄,只偶尔听见风呼呼刮过,和街上打更人敲锣报时的声音,这些细微的声音在静谧的深夜中,倒愈发显得周遭安静。

柴禾架在一块噼里啪啦的燃烧,火舌卷曲舔舐着白糍粑,不一会原本瘪瘪的糍粑就鼓气胀起来,像一个个圆包子,此时外皮已经被烤炙的十分酥脆,泛着诱人的焦黄色。

“好香呀。”

安宁眼睛亮晶晶的,完全被糯米糍的米香味还有焦酥气给吸引了。

“别碰,现在烫着呢。”沈泽秋把火给撤了,然后从碗柜里拿出糖罐子,用勺子挖了两大勺亮晶晶的白糖包在糍粑里,将圆形的糍粑捏成一个半圆,确保不烫手了,才递给已经忍着馋虫等很久的安宁。

“酸儿辣女……这爱吃甜的?”沈泽秋抱臂看安宁小口小口的吃,心里头暖呼呼很充实,“爱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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